第五章 飞剑千里可杀人 夫妻为子怒反目
“得得，得，得得，得。” 清脆的马蹄声，从城南同福客栈一直蔓延至城东的邓府，司空全和邓贵在马车里相对无言的坐着，双方都没有说话的意思。 司空全第一次看清送出如此重礼的人家，“邓府”两个鎏金大字出现眼前，跟着邓贵从虽然略显富贵却不扎眼的门口走了进去，面色沉静不慌不忙的走着相同的路，全然没有上次惊慌献媚的表现，一路上丫鬟们嬉笑着指指点点全然不见，好似昨日走这条路来的是另一个司空全一样。 同样的房间，同样的人，品着昨日一样的茶，司空全面色深沉，让人从他脸上什么都看不出来。 邓王氏听着邓贵的禀告，不时点头，脸上笑容越发灿烂。 “司空先生有心了。” 邓王氏坐在椅子上微微屈身朝司空全施一礼。 “不敢当！不敢当！老夫也是没有办法，这是既然要做当然就要不留余患。”司空全回道。 “哈哈！这个话题先不说了，还是说说小儿和金慧的婚事吧！” 邓王氏话题直接引向重点。 “不知夫人是如何打算的？” 司空全放下茶盏，双手放到膝前，面向邓王氏问道。 “当然是越快越好，小儿这几日可是对令徒是念念不忘，想的茶饭不思啊！” 邓王氏含笑说道，又转首对着邓贵低声关照了几句，然后示意邓贵带丫鬟们先下去。 “老夫也想尽快完成此事，只是怕小徒突遭此事，怕会...” 司空全担忧的说道。 “呵呵！这个就要看司空先生的了。”邓王氏话锋一换又说道：“昨日先生房中的几样小东西只是聊表心思而已，此事若是顺利，老身自然还有重礼相谢！” “这...” 昨日三样东西司空全心中有数，任何一样在武林中现世，只怕都会引起武林中无数血雨腥风，而这几样东西居然只是人家的聊表心思，事成之后还有重礼，司空全心中骇然，比这几样更加贵重之物，司空全想象不出。 说话间，刚刚出去的邓贵又引来一仆人。 “小姐，不知小姐招小人来有何事。” 来人和邓贵差不多年岁，虽然一样仆从打扮，说话间也是安顺恭敬，却难掩冲天的剑意，整个人好似一把出鞘的宝剑一样寒芒四射锋利无比，进来后直接走到邓王氏身前躬身问道，声音都象宝剑出鞘的一般龙吟清脆，绕耳不绝。 “清殇，来，见过司空先生！”邓王氏含笑说道。 司空全不知邓王氏叫邓贵召这人来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见来人施礼只好站起身来和来人对施一礼。 “清殇，司空先生有些事做的不够彻底，老身需要你帮司空先生收下尾。” 邓王氏虽然还是面带笑容，话语里的杀机却让司空全浑身冰冷。 邓王氏对来人传音了几句，端起桌上的茶盏细细品味。 清殇也不管司空全的查探狐疑，听得邓王氏吩咐，张开嘴，从口中吐出一把红色寸许剑丸，出来后见风就涨，待得到了清殇头顶上方已有三尺有余，灵性十足的发出阵阵欢快剑鸣，在清殇的头顶上方盘旋不定，剑芒四射。 “这是飞剑！” 司空全站起身来失声叫道。 “迅。”清殇手掐剑诀，对头顶欢快盘旋的飞剑遥点几下。 “去！” 飞剑继续绕着清殇头顶略一盘旋之后，红光大盛化为一条赤色蛟龙冲天而起向着东方而去，清殇也闭目而立好像入定一般。 “夫人，你这是何道理？” 司空全指着邓王氏焦急的大声喝问。 “先生莫急，老身也是为了先生着想，怕先生有些事没有做好留下遗憾，怕是对先生和贵派都没有好处。” 邓王氏冷眼看向司空全，冷然道。 “夫人，你是什么意思，老夫...” 司空全还待说些什么，却被邓贵请回椅子上坐好，一句话也被按了回去。 司空全神色木然，一行浊泪夺眶而下。 一炷香不到，飞剑所化的赤色蛟龙从东方飞回，清殇睁开眼睛大喝一声。 “回！” 手中剑诀遥遥朝上方赤色蛟龙一点。 “定！” 赤色蛟龙回到清殇面前，略显黯淡的光芒敛去，三尺飞剑重新显出形来。 “收！” 清殇张开嘴，飞剑重新化小变回剑丸回到清殇嘴中，只是清殇面色有点发白。 这时才从天上掉下两物滚落院中，一股血腥气扑面而来。 司空全放眼望去，看的仔细，正是早上被自己派去东海的柳青和一个病脸书生头颅，虽然掉落地上被尘土沾染，可两人脸上具是惊恐的表情，双眼瞪圆好似看到什么恐怖之事临死都不敢相信一般。 司空全失魂落魄的走到院中，不顾血腥的将两颗头颅揽到怀中，嘴里喃喃的说道。 “这就是仙家手段吗？这就是仙家手段吗？青儿，师傅对不起你，师傅还是没有能保住你呀！东林，是为兄害了你啊！是我害了你们啊！” 司空全说着说着，声泪俱下，和一个小孩似地坐到地上失声痛哭，老泪纵横。 可惜院中之人见惯生死，只是冷漠的看着司空全坐在地上痛哭流涕。 “你们，都是你们，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仙人们，为了一己私欲，可以为非作歹草菅人命，难道你们就不怕天打雷劈招报应吗？老天一定会报应你们的。” 司空全指着邓王氏三人哭骂道。 “慎言，司空全，老身念你现在心神不定，一时失言可以不计较，如果你还是这样无礼休要怪老身对你不客气。” 邓王氏对着司空全冷然说道。 “好啊！好啊！那你也杀了我吧！反正老夫也活腻了，叫老夫也尝尝你们仙家的手段。哈哈哈哈！” 司空全看到眼见爱徒和好友的头颅也放开了，不管不顾的高声叫骂道。 “你...” 邓王氏脸色一变，就要发作，可又想起什么，暗哼一声说道。 “哼！这能怪我们吗！老身原本最多只是废了柳青的功力，让他以后回到你们青阳派养老而已，是你自作聪明害死了他！” 司空全朝天哈哈大笑。 “哈哈！哈哈！只是废了柳青功力，放他会青阳派养老，你这话去骗骗三岁孩童吧，这世上杀父之仇，夺妻之恨不共戴天，如果柳青只是普通市井之徒你们还有可能如此做，可他偏偏是武林中人，天赋还如此出众，你们这些人会放一个隐患活在世界上吗？” “青儿啊！可惜老夫还想着让你离开天南国，去寻你叔叔逃出升天，却不想还是送了你性命，还枉送了你叔叔的性命。” “够了，司空全，你当老身真得不敢要了你的性命？” 邓王氏声音越发冰冷，眼中杀机隐显。 “老身就不信，将你青阳派满门灭光，金慧还能飞的出老身的手掌心。” “你...” 司空全还待怒骂邓王氏，可看到邓王氏眼中的杀机不由将要骂的话咽了回去，只怕这老夫人真得会做出灭门屠派之事。 见司空全不再叫骂，邓王氏缓和的说道。 “这就对了，老身也不希望未来的儿媳会怨恨老身，只要你好好规劝，让金慧同我儿同心同德，老身绝对不会亏待了你们青阳派和你的。” 见司空全也不答话，邓王氏沉声道。 “这月二十二是个好日子，老身希望那天金慧能开开心心的嫁过来邓家。” 说完邓王氏疲惫的挥挥手，朝邓贵说道：“好了，老身累了，你们先送司空先生回去吧。” 司空全失魂落魄的抱着两颗血淋淋的头颅坐在马车上，邓贵沉声道：“司空小儿，夫人的话你也听到了，这几天你好好规劝好金慧姑娘，只要金慧姑娘嫁过来后伺候好我们家小少爷，你们青阳派发达之日指日可待。” 司空全回过神来嘿嘿一笑，阴森的说道：“你们就不怕老夫把柳青之事金慧，就算金慧嫁过去，也叫你们一辈子不得安宁。” 邓贵蔑视的看了司空全一眼：“你尽管试试。” “哼！” “先送老夫去城外。” 马车行到一半司空全突然对邓贵说道。 “怎么...” “难道你希望老夫抱着这两颗头颅回到客栈让金慧看吗？” 司空全紧紧怀中的头颅悲痛的说道。 “嘿嘿！” 邓贵吩咐车夫将马车驶向城外。 邓府，邓延业凝视眼前的邓王氏，好似第一次认识自己的发妻一样。 “为什么？” 邓延业平静的问道。 “那柳青不死金慧恐怕不能真心跟从旭儿，而且和司空全说的一样，柳青活着对旭儿来说也是个隐患。” 邓王氏面色沉静的说道。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件事。” 邓延业平静的继续问道。 “那老爷你说的什么事？” 邓王氏疑惑的看着邓延业。 “为什么？为什么你现在变的和那些人一样残忍，一样的将凡人当做刍狗。” 邓延业回忆起往昔那些飞天仙人。 “没有，我这是为了旭儿。。。” “够了。” 邓延业打断邓王氏的话。 “王真真，难道你忘记了我们离开仙岛，为什么来到这灵气浑浊的世俗间的原因了吗？” “我...” 邓王氏看着阴沉着脸的邓延业，想想邓延业的话语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我不希望王真真你变的和那些人一样，自以为高高在上，不把天地万物放在眼里。你这几天就在这房间里好好想想清楚，旭儿的事我会让来福去和司空全说清楚，帮旭儿退了这门亲事。” 前边的话邓王氏听了还在反思，后面的话一听邓王氏立刻暴怒：“你敢，旭儿为这女子居然自己离魂出了一魄，怕是爱煞这个女子，要是没有这女子旭儿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就和你拼了。” “你这不是疼他，这是害他，今日他要娶那女子你就可以杀人帮他，明日他要是要摘天上的星星，你又如何？” 邓延业也是怒了，大声喝道。 “不用你管，旭儿那么乖，肯定不会要摘星星，就算旭儿要天上的星星，我也会帮旭儿摘下来。” 邓王氏也不甘示弱，高声反斥。 “你不可理喻，无可救药。” 邓延业见邓王氏此时如此表现，一时间心丧若哀，摔门而去。 邓王氏看着怒气冲冲离去的邓延业，心中莫名一痛，邓延业这一离开自己象是会永远失去什么。 “难道我真得错了么，旭儿，娘不会错的，只要你开心娘什么都可以为你去做。” 邓王氏眼前浮现邓旭在承欢膝前的乖巧模样，心中一定，脸上笑容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