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往事依依
当天玄门化字辈高手赶到年兽附近时，正见到其仰天咆哮的模样。‘年’人立而起，张着嘴巴好似吞月，每一声咆哮，均令上方云霞翻滚旋转。与此相比，在它身后的土皇岭山脉群，则要小了许多。 “是掌门的太虚剑！”化恒脸色一变，“年兽现在就开始破坏了吗？！” “不可能，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不过这家伙每一年都很准时的，绝不会突然兽性大发。”化衍真人眯眼望去，但由于距离太远，看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咱们快过去吧。” 止心的右手外围闪着白芒，边缘处‘嗤嗤’作响，宛如利剑一般。天玄门这位年轻掌门的宝物是什么，外界无人知道，因为他从没遇到太虚剑解决不了的情况。 “我们走！”雨湛的剑重新回到脚下，带领身后众人飞走了。 年关将近，整个关东羽州突然多了许多人。这些人行为怪异、眼神诡怪，一伙伙在城镇与树林间穿梭，且渐渐向东行走。 这一下，顿时令羽州当地居民恐慌起来，因为随着这些人的出现，无论是天空还是地面，均有些反常。就比如说刚刚吧，由早上开始，天色便一直是黑暗的。结果随着一声恐怖大吼，乌云密布的天空中，竟然出现一无云区！那就像是一蓝色镜面，突然挤入乌黑云霄一般！在这‘镜面’下抬头，不仅能观看关东历史上，第一次在冬天出现的蓝色天空，也能看到那黑压压云层，究竟是多么的厚。 又要下雪了。 关东的冬天可比不得江南，无时无刻吹着的风如刀刃，冰凉刺骨的水，更是足以令手瞬间麻木。出门在外的行人面颊，几乎都是红色的，且麻的厉害。 陈娇娇在身边行人惊异的眼光中，穿着流云谷的标志性衣服——流光云裙，轻飘飘前行。她的脸上带着笑，重新踏上家乡的土地，让其分外高兴。 “哎呀，师姐你快看。”身边一蹦蹦跳跳的丫头将脑袋凑在耳边，忍着笑道：“瞧他们的脸，红的和苹果似得！真好玩！” “你这疯丫头。”陈娇娇眼中含笑，轻轻捏了她精致小脸，“不跟着师傅她们，跟着我做什么？” “当然是想见见你家那位了。”对方双手握住她手，将脸依偎在其肩处，“我倒要看看，究竟是什么人比李霄师兄还好。” 听到这话，陈娇娇气不打一处来，有点无语的对上她眼睛。“小南，你整天瞎想些什么呢！李霄师兄就是师兄而已，别听那些风言风语的！” 小南调皮的吐吐舌头，翻个白眼，一副我就知道你要这么说的表情。 就在这时，那厚重云层终于有了动静，放出晶莹剔透的雪花，来点缀这阴暗世界。 “哇！下雪了！这么大的雪花真漂亮！”小南精神一振，刷的离开陈娇娇身体，高兴的旋转跳动，黄莺般清脆的笑声，让周围人纷纷侧目。 雪花落在陈娇娇头发、肩上，与流光云裙融为一起。她伸出手，将面前一雪花接在掌中，成菱形的雪花似乎已结了冰，巧夺天工的大自然在菱形上雕琢出花纹，它看起来就像是艺术品。 看到这个，她禁不住想起很久很久以前，在那四合院内，一满脸笑容的男孩，慢慢将雪球滚大的情景。自己和他一起欢笑，仰脸迎着雪，兴奋到即使手冻的通红，也没觉得冷。而就在不远处的回廊内，一个毫无表情的女孩正站在那，静静的看着他们。 那个女孩的脸很模糊，唯一能记住的，就是她鲜红嘴唇以及……冷冷如冰的双眼。 掌中的冰花融化了。陈娇娇回过神，甩了甩手，微笑着冲小南走过去。 “真是扫兴！”敞开的窗户吹入大团大团雪花，打在正端杯至唇间的女子脸上。她有些气恼的说出这四个字，便把杯子放回桌面，而后左手一伸，狠狠将窗户关上了。 房间内一共七个人，除了这位自斟自饮的女子外，还有之前曾找天玄掌门晦气的那五人，以及一妖异男子。 妖异男子的长头发全部被扎在一起，垂在后腰处，以至于他面上，露出了好似冰面的额头。额头正中有个红点，鲜红鲜红的，不似一般的朱砂印。 “你们也太莽撞了。”妖异男子来回看着他们五人，“没有本事，能当一派掌门吗？！” “长老，”雨湛抬头看他，脸上余怒未消。“天玄门算得了什么？这么多年也未听说有飞升仙界的！” “千万别看不起任何一个人，因为那样会让你的心膨胀，导致修为不前。”妖异男子淡淡道。 雨湛还想再说些什么，但脑中却不自觉出现止心施展太虚剑的场景，他不禁一顿，闭上了嘴巴。 “那……长老您知道不知道，究竟是咱们的苍穹刺高，还是太虚剑略胜一筹？”雨鸣开口发问。 妖异男子回头看看他，没有直接回答：“你可知道苍穹刺是第几层境界？” “飞剑、裂风、袭雨、穿云……”雨鸣掰着手指头，“然后是……是……” “碎空、化剑、苍穹刺、剑界。”对方接口说道，“此为‘界’剑道八个境界，至于‘剑界’之后会是什么，则决定于每人的心态。”他看着面前五位风云阁未来接班人，严肃道，“一定要将这些牢记于心，时时提醒！不然会出大事！” 五人点了下头。 “太虚剑境与风云阁的‘界’剑道不同，它所追求的是‘灭’。”说到这，他脸色阴沉下来，补充道，“是毁灭万物的‘灭’！据我所知，它修炼的过程一共有六层，分别是：幻剑、魂、黑渊、太虚、空劫、灭。” “那……那也就是说，”雨鸣张张嘴，“‘灭’剑道的第四境界，便和我们第七境界旗鼓相当？！” “话也不能这么说，”妖异男子笑了一下，“‘灭’乃太古剑道，流传至今早已不再完整，能修到‘太虚剑境’便十分不错了。但要说继续向前，根本不可能。” 萧敏左手冲桌子狠狠一拍，发出‘啪’的一声重响。 风云阁雨字辈五人均望了过去。妖异男子干咳两声，“这个……就说到这了。你们先出去吧，去外面玩玩也可以，毕竟年兽发狂还要等一段时间。但切记，别再惹麻烦。” 房门被雨希关上，五人沿着二楼走廊，向楼梯口走去。雪随着风吹打而来，从这往前看，会发现这世界只剩下了灰与白。 “真没想到天玄门这年轻掌门，还满有两下子的。‘灭’剑道……”雨鸣双手叠在胸前，“难道是他那位呙相寺师傅教的？” “他被呙相寺禅师收为记名弟子的事我也听说了，”雨孜皱起琼眉，“可我问了很多人，都不知道那人是谁。” “师兄！”雨珂突然叫道，“难道今天咱就这么算了？！” 听到这话，雨孜顿时有些生气，她一把将雨珂由师兄身边拉了过来，喝道：“你还说这些做什么？！要不是你要给天玄门一个下马威，咱们至于丢人嘛！” “我……”雨珂挣脱她手，刚想说什么，却意外听到雨湛冷冷的声音：“当然不能就这么算了！” 房内。妖异男子坐在了萧敏对面，带着邪气的笑盯着她道：“怎么？该不会现在还吃醋吧？” “吃……你才吃醋呢！”萧敏脸色微红，嘴巴却咬了起来。“就那狐狸精也值得我吃醋？！” “这可是你不打自招的。”妖异男子摊开双手，好笑的看着她。 “你……”萧敏狠狠将酒杯摔在窗户上，咒骂道：“该死的关东！该死的雪！更该死的烟袋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