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鬼神之说
斩云低头沉思片刻，仍旧压不过对于新鲜事物的渴望，便道：“这么看来那黑匣子到真是个宝贝啊！值得袁家这么大费周章去抢的地东西，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呢？还有，张寿那干女儿王予又是干什么的呢，随便甩两颗针就能把人点住，那手法，那力道，那精准度的把握，可不是一般人能练出来的，还有那个月芒？就那把与这个时代格格不入的镰刀，以及那块黑布，还真不像是一个人类能拿得出的威势。” 陈晓亮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不过，我倒略有些耳闻，袁家暗中有一股势力，恩，估计就跟我们昨天遇到那个月芒差不多，都是些枪都打不着的主，还有张寿那干女儿，好像是什么魔音谷的人，使得一手神鬼莫测的飞针，要不是昨晚张寿及时阻止，估计我抢她包那会儿就应该被她扎成刺猬了。” “我也纳闷，他们为什么那样追着你满城跑，没想到你小子还有这么一层裙带关系啊。可那黑匣子到底什么玩意呢？你还记得不，那黑匣子上好多莫名其妙的花纹，还有那莫名其妙长出来的黑雾，连鬼都……” 陈晓亮眼睛一亮，忽然问道：“到现在为止，你应该不会跟那些成天只知道物质世界观的混球一样迂腐了吧？相信鬼吗？” “你怎么会突然这样问？昨晚我们不是……”斩云奇怪地看着陈晓亮，震惊当场，“照你这样说来，鬼神就真实存在于世了，实在有些骇人听闻啊！” 陈晓亮再次抛出重磅炸弹：“否则你如何解释你昨晚看到的一切，还有，你家那老石匠，我看也不简单，估计也跟这一类人差不多！” 斩云顿觉五雷轰顶，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却又不得要领，最后只得避之不提地说：“算了，这些神仙打架我们可管不过来，天色不早了，我们还是回去吧。” 陈晓亮却道：“要不，先去张老头哪儿看看，他应该能帮忙给你介绍点事儿做。那老头可不简单，不瞒你说，他还真一茅山道士，应该知道许多你想要的东西，要不你一会儿问问他？” 斩云想也没想地答应了下来，毕竟，有机会不抓住，那是傻子才干的事儿。 当下，二人便买了两斤卤rou，三瓶老白干，又提了些水果，拜访张寿去了。 待到二人来到张寿的住处，却发现院子里除了昨晚留下的一些草木灰之外，屋子里空空的没个人在。陈晓亮掏出手机拨了个号，也老半天没人接。 此时黄昏将歇，天边一块稠密的火烧云被西边的夕阳镶上了道道金边，斜斜地从远处几丛山峦一路扑杀过来，大地一片血色的残红，正是夕阳无限好的昏黄景致。 二人随处寻了块木板，把酒菜摆开，席地而坐，就着这难得的黄昏你一口我一口的喝了起来，又随处扒拉了些鬼神的逸闻趣事，越说越投机，当真是酒逢知己千杯少，就着些果品，菜蔬，rou食当真是美不胜收。 直到夜色四合，群星点缀在这异乡的天空，二人将所带的果品酒菜折腾得差不多了，才醉醺醺地随陈晓亮去他住处去了，至于工作嘛，还得等明天见着张寿再做打算。 陈晓亮的住处坐落在邺无市二环路东边的一个叫着费翔花园的小居民区，离张寿的住处不远，那儿大概有四五栋楼，都是八十年代末期的建筑了，到如今已经被划为危房一列，由于房屋破旧，所以政府已经将这块地圈了起来，基本算是紫檀建筑有限公司旗下的一个产业，而紫檀建筑有限公司近几年资金萎缩，加上这几年房地产行业的不景气，所以就一直拖着没有拆迁，鉴于旗下一些员工经济能力较差，就挑了一栋条件还算不错的楼来，通了水电，供他们无偿居住，也算是给员工们的一项福利，当然，大多数人是不屑于这种名存实亡的破福利的，想想谁能忍受隔三差五地停水停电啊。 不过陈晓亮却不这么想，他的说法是，人这一辈子吧，拥有大半栋楼的居住权，那是可是前世修来的福气，如果今天这个套房子住腻了，得，明天咱顺手就换一套。所以也能忍受时常停水停电这样的事儿。对此，斩云只能用鄙夷的眼神看待之。 二人醉醺醺沿着黑咕隆咚的楼道上了楼，一拧开关，陈晓亮踹了声粗气，道：“他娘的运气还真不错，前天刚换房今儿就正好赶上停电。” 斩云讶道：“不会吧，你还真换？” 陈晓亮迷迷糊糊地答道：“这……倒没什么，主要是……这屋里还有些旧家具，就搬过来了。” “那你这里有没有蜡烛什么的啊？这黑咕隆咚的，总要洗个澡什么的吧？” “哦，蜡烛倒是没有，不过充电的台灯倒是有一个，喏，就那我睡的那个房间里，”陈晓亮顺手指了一个房间，然后说，“你点上先去洗吧，厕所里还有四五桶水，你看着点折腾，别忘了给我留点，我有点头晕，先歇会！”说着，便一头载在客厅的一个破沙发上睡去了。 “喂，亮子，亮子！”斩云直起嗓子叫了两声，却发现陈晓亮已经开始打呼噜。 斩云迷迷糊糊地揉了揉眼，四下里一片昏黑，一时酒劲上涌，胸膛直像是别了一团火，整个身体热烘烘的，头脑又昏昏沉沉，灌铅一般沉重，脚步轻浮地如踩了一地的棉花，又似走在梦里，无边的昏黑在脚下延续，能够将这个世界的一切光彩吞噬。 黑暗中，斩云勉为其难地收集起点意识，向那屋子里走去，整个房屋却有仿佛与他作对一般摇晃起来，让他花了好一些周章才摸了进去。借着窗外昏昏沉沉的夜色，依稀看得清屋里有一张床，床边放着个小靠椅，上面乱糟糟地摆着些衣衫，鞋袜，一股股酸臭的味缭绕着在整个屋子里，熏得人难受。 斩云强忍着满屋子的汗臭，正好看见床边头有一个小桌，上面正放着一盏小台灯，便摇摇晃晃地伸手去取。 却在半路一脚不知踢着个什么东西，一头栽倒在床上。 一触及软绵绵的床铺，斩云呵呵地傻笑起来，心道，看来这倒得还真是时候。忍不住小眯了一阵，这才睡眼朦胧地伸手去取床头的台灯，却在半路触及到一个硬邦邦的物事，边上还隐隐约约还有一些精致的花纹，便顺手抓了过来，眼睛都懒得睁开，双手在半空中只是一阵瞎摸，据估测，大概是一个相框之类的东西。 “什么东西呢这是？”斩云心中一阵纳闷，陈晓亮这屋子跟个狗窝一样，却为何在床上放了这么个精致花纹相框呢？莫不是这家伙啥时候跟哪个小姑娘的合影来着？ 斩云便在半睡半醒之间睁开眼睛来看，却发现此时光线昏暗，根本看不清相框里是何许人物。便伸手去扭那台灯，却鼓捣了半天，没个结果，便抱着相框向窗口稍微有点光线的地方移去。 仔细一瞧，得，还真让人猜准了，那还真是陈晓亮同学跟一个小姑娘的合影，他们都穿着大红的衣裳，手牵着手，像是……等等，这一身打扮怎么好像在哪儿见过呢？ 想到这里，斩云顿时来了兴趣，一时头脑也清晰了不少，便支起身子来看，只见那相框里，陈晓亮与一个女子穿着一身红色的婚服并排而立，胸前缀了多红色的大花。在看那女子时，却脑海嗡的一声仿佛被投了一颗重磅炸弹一轰然炸响。 那女子两个眼珠如死人一样向上翻着白光，呆滞地看着头顶上方，深陷在苍白如纸脸上，没有一丝血色。而陈晓亮握着的那件宽大的袖子下，手被一段黑木所替代，膝盖以下，女子的身体被一根若隐若现的木头支撑着，下方恰到好处地放着一双红色的绣花鞋…… “鬼呀！”斩云直到此时才明白过来，这次，又遇上那晚上的那只女鬼了，这一惊慌，顿时胸中澎湃的燥热和醉意去了大半，只觉全身毛孔倒立，脊背一阵阵发凉，像是掉进了一个巨大的冰窟里，被寒气一沁，全身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却在这时，那照片上那女子脸蛋上的肌rou轻轻晃了一下，竟冲他诡异地笑了。 斩云那里还有闲工夫管这些，腾地一下跳了起来，便想将那照片甩出窗外去，却不料那相框像是沾了胶水一样死死黏在了斩云的双手间，怎么也甩不掉，反而随着他这一慌乱，一头撞在墙上去了。 这一撞，头脑更如灌铅一般沉重，直觉两眼金星乱晃，急忙伸手去揉眼睛，却不料双手把着那相框，才举过头顶，屋子里阴风大作，一团幽蓝色的鬼火从相片里冲了出来，顷刻就将斩云的整个头部包裹起来。 斩云啪的一声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却在此时，像是彼此有感应一般，客厅里昏睡不醒的陈晓亮的脑门上，一团幽蓝色的鬼火毫无征兆地亮起，在客厅里晃了一圈，便向斩云所在的屋子里，再次将其包裹，片刻就钻进了斩云昏睡不醒地身体里。 此时，斩云已经完全失去了知觉，忽然，又无所束缚地站了起来，却惊讶地发现自己正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而看自己这一身，不过是一片虚影，窗外昏暗的光线射过来，身后竟没有影子。又见床上有那个台灯，便伸手去取，却发现，自己的手却轻轻地从那台灯中间穿过，根本使不上一丝力量。 难道，这就是我的魂？我已经死了吗？斩云心中一惊，急忙伸手一抚那台灯，却发现自己的再次穿过去了，似乎，自己已经真的死了，这虚影，正是自己的魂儿呢。 正恍惚间，忽有一丝冷风，随着窗外的昏暗的光芒穿过窗台，轻轻地从自己的身上划过，撩起脚下的自己的身体的额头上几丝凌乱的头发，顿时群魔乱舞。 于此同时，他发现四周寒气阵阵涌来，如千万把尖刀刮在身上，剥离了寸寸肌肤，一阵阵连绵不绝的剧痛如绝提的洪水涌进来，片刻便将自己的意识淹没，正不可支撑的时候，身体里却忽然一股大力涌来，将自己拉了回去，而后，便无可感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