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君乡何处 漫言无意竟成谶
露娜悬浮在空中,赤裸的躯体包裹在一团氤氲之气中只隐约可见。气体明显从卢娜的额部缓缓涌出来,却不消散,全部聚集在她身体周围,越来越浓。 身处不明之地,谭浩目睹异状不敢声张,轻手轻脚地上前就着油灯观察那气体。 谭浩刚刚拿起油灯,那包裹露娜的气体,如倒卷残云,哧溜钻入她的眉间消失不见。 露娜缓缓地落到床上。她双眼紧闭,全身毫无反应,任凭谭浩怎么弄都不醒。 这下谭浩傻了眼,体温心跳一切正常,连江湖秘传的水贴涌泉指掐凤池都用上了,这丫头还是没有反应。难道这洋人的xue位和咱不一样? 莫非,一定要这样?谭浩一咬牙,把露娜双腿架起来,提枪上马。 ------ “嗯,嗯,你------干------什么?”露娜睁开妙目,看着埋头苦干的谭浩。 “这-----这-----等等,快了,一会儿再------再给------你解释,啊------” “不-----,不行------不许------别急------等等-----我要-----!” ————————分割线———————— 来人的脚步声传来,谭浩翻身起床,敲门声响起时,他已经穿戴停当。 露娜被惊醒,睡眼惺忪地支起半个身子,柔滑的缎子被滑落下来,露出羊脂般白皙的丰满胸口。谭浩心里一怔,这丫头初承雨露,一夜就变得更圆润诱人了? 他顾不得开门,赶紧跳回来帮她把被子拉上去:“盖好了,别着凉了”其实心里想的是别被人看去了。 “有请谭生梳洗后,移步前厅。”一个军汉带着两个女佣,端着脸盆面巾站在门口。 “哦,有什么事吗?”谭浩一边拿青盐搽牙,一边含糊地问道。 “不知。谭生去了就知道了。另外请谭夫人,待会儿起身后随她二人去后院。”军汉说完闪到一边。 谭浩整理完毕,向露娜交代几句,随了军汉来到前厅。 却见厅里主位坐着一黑袍老者,一部蓬蓬的大白胡子极其显眼;下首左边坐着一面团团的锦衣翅帽中年人,笑呵呵的很可亲;右边坐着昨夜看见的那清瘦汉子, 那汉子见谭浩进来,笑着介绍道:“这位乃是本所指挥使傅大人,这位是青州府衙派来了解情况的安大人。我呢,名叫刘得虎。” 谭浩躬身见礼:“见过傅大人、安大人、刘大人。” 傅大人摸着胡子一笑:“你且坐。我们这系统和官场不一样,不必称呼大人。老夫名叫傅一雷,你要是看我老就叫老傅好了。哪里来的那么多臭规矩。”说着看了刘得虎一眼。 刘得虎微笑不语。谭浩坐在椅子上欠身连称不敢。 那安大人笑眯眯地端起茶,抿了一口悠然道:“听说谭生原本南京人,自极西阿妹例假国万里回来?” 谭浩摇头道:“小民祖籍南京,却是生长在阿妹例假国。据先父言三十五年前,他和先母被一阵风掠到极西之处,无法回归故土,只好在那里安家生息。” “哦?既然你生长在阿妹例假国,应该视那里为故国。不知你为什么要回归我朝呢?”安大人淡淡地问道。 谭浩依着套路来:“先父先母去世后留有遗言:一定要小民找到回国的路径,先回来拜祭祖先,然后还要回去运送先父母遗骨归葬故土。却不料路途多险,衣衫盘缠尽失不说,最后还被妖道掳掠,幸得天朝韩将军搭救。”说着眼睛都红了站起来团团一揖。 那三人对视一眼,还是安大人太息道:“身处万里,心存故国。看来令尊令堂倒是忠烈之人啊。请问,谭生祖籍南京何处?” 谭浩抹抹眼泪:“先父曾言,南京城外紫金山有一谭家村,那便是了。”他这话其实回得很险,因为已经说过是南京人士,只是想到前世那紫金山方圆三十余公里,模糊说是紫金山,却不具体说。 三人脸色微变,那安大人站起来度了两步,遽然回头瞪着谭浩:“紫金山谭家村?你确定?” 谭浩心知有异,却不明所以,只得硬着头皮肯定地点头称是。 傅一雷突然出声道:“刘世侄,你在此陪着谭公子。安友年,你且跟我来。”说罢站起来转进后面去了。 两人去后,那刘得虎为谭浩叫来早点,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闲话。谭浩肯定关于紫金山谭家村这个说法出了变故,外表还是毫不在乎地吃着早点聊天打屁,一边却紧张地观察怎么才能逃出去。可是一想到这些都是身怀异能的人,多年来培养的信心就一点一点地崩溃了。 这时傅安二人转了出来。安友年呵呵笑道:“谭公子,为了证实你的身份,咱们只好先得罪一下。” 他话没说完,谭浩已经爆起,扔出早抓在手里的椅子砸向安友年,同时一个箭步冲向门口。可惜,刘得虎手里抖出一条漆黑的绳索,如有灵性一般闪电追上来将谭浩捆个结实,倒在地下。 谭浩最后看到的就是安友年笑嘻嘻的胖脸,香肠一般的嘴张开连说:“得罪得罪。” MD口水都喷到老子脸上了…… ————————分割线———————— “你,确定不是修真者?” “确定!” 傅一雷背负双手,站在窗前。 安友年沉吟道:“傅老,此人体内藏着一株万载灵蕨仙乳的精魄,他的身体看来绝对只是个凡人!可是魂魄凝练坚韧之极,仿佛是泰伦期修真者!完全将这株可谓通灵的万年灵药困在里面,可是他阳气却仅止元阳期。另外据您讲,他能对鬼眼星灯的窥探产生反应,这分明就是------” 傅一雷转过身来做个手势打住安友年的话:“不是‘能’,是‘可能’。天生魂魄凝练堪比泰伦期的修真者,这的确很像还未觉醒的消失的一族。” 安友年兴奋地道:“如果此人真是消失的一族,那咱们以后对上仙法禁制,玄门奇阵就轻松了。” 傅一雷叹道:“这一族其实只出现在传说中。其族原名武绝,相传为神龙后裔,觉醒后可测知任何禁制阵法脉络;达到碎梦期可以役使高出自己一级的灵兽;另外,据传还能通过修炼某种武技破碎虚空,进军无上天道。此族为我守卫者九族初立之首。不过我想传说只是传说而已。《奥典》残缺了一大半,关于这一族的记载实在是太少------”
安友年摇头道:“就算他不是消失的一族,永远都不会觉醒。但是魂魄如此凝练,还身藏万载仙乳,他只要修真,那进境绝对是天下罕有!” 傅一雷原地转了个圈沉吟道:“那峨嵋派的小子抓他去不会是想要他去入门吧?要知道,修真之人最是自私,他们的目标是脱离此世,所以世间一切都只是他们利用的东西。莫非是看出他身藏仙乳?” “这灵蕨仙乳对修真者生阳培元有莫大功效,何况是这业已通灵的,绝对堪称圣药。这要是用他峨眉炼丹的办法制出来,服用炼化,就是提升一级都是可能的!不过,依我看那个姓罗的小子道行微薄,是断断看不出来的。我估计他是想抓那女子,至于掳走谭浩只是顺便想拿他做药!”安友年哼了一声。 “以灵兽、人类之形或魂为药那是魔门的秘传,以峨嵋派自称正大高门不至于做这样的事吧?何况他派里的太清仙法号称道门第一奥妙,有必要去用魔门秘法修炼吗?那不是自毁善功么?”傅一雷不敢相信。 安友年一笑:“傅老,魔门修炼最速,又以享乐为修炼之必要途径。您刚才也说了修真之人最是自私。千万年来坠入魔门的所谓正道弟子不计其数。善功一说实在飘渺!哪一个修真飞升的是靠做好事成道的?就说魔门成道者也是有数的。五千年前一代魔尊紫烟罗,杀伐何其果断,只是西海盘也岛一役杀的人就不止万数!其中就没好人?最后用三千六百生辰相生之童男女生魂祭炼的天魔寂灭幡力抗九重天劫,照样白日飞升!我搜魂一脉职守情报刺探,对外表冠冕堂皇,行事龌龊污秽的东西看得太多了。” 傅一雷默然点头,半晌道:“你看那女子却又是什么路数?” 安友年神色迷惑:“此女额内孕育元丹,业已成型。应该是刚达舞月期的兽修者!可是她一点法力都不会,而经脉魂魄却明明是人类,实在是奇怪。” 傅一雷顿时呆住了,这对男女可真够奇怪的。 ————————分割线———————— 谭浩眯着眼睛四处逡巡一圈。身上绳子不见了,处在一个除了自己屁股下面的椅子外再无别物的小房间里。 他靠在椅上却不站起,默默地感觉自身的情况。只觉自从那小孩扑进他身体后的异物感消失了。只是,似乎有一股冰凉的银线从丹田开始上达颅顶,转而自背向下连接会阴再到丹田,凉悠悠的感觉以此线为轴心,散发开来弥漫全身,脑中前所未有的清明。 谭浩心中惊喜,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打通任督二脉?可是自己没做什么啊?就是被人捆倒睡了一觉而已嘛。 谭浩站起来挥拳拧腰摆腿,来了个标准的侧踢,然后惊愕地发现,拳脚的舞动像是在一种有形的实质中进行,阻力巨大、奇慢无比。 他疑惑地走了几步,却觉得比以前轻灵多了。他沉思良久,开始打起“军体拳”来。 从穿喉弹踢、马步横打最后挡击拌腿、击腰锁喉。等到一套拳打完,谭浩心里渐渐明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