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变天击地交后事斗心机纷扰京师重地
“杨家拥有神念王者血脉，历代神念门主几乎都出自此家族，只是十五年前，田在野一举踏入轮回之境才被公推为门主。各族皆世代传承有一件守卫圣器，向来由各代门主掌握。神念的圣器名叫‘神之暗面’，据传可大幅度提升自身异能的威力，具体的运用却不得而知。根据这个圣器的名字，和此地的情况，我们可以猜测或许便是要利用这件圣器！”得讯飞来的韩耀武沉思良久，说出这番话来。 “和武者决斗不是不可使用法宝吗？他杨公埮敢冒天下之大不韪？”韩耀武不敢置信。 谭浩冷笑道：“生死之战，凡是能利用的东西干嘛不利用，只是看你能不能瞒得过！作为裁决者来说，就算被指责使用法宝，只要能获胜，事后你又能把他怎么样？规则从来都只适用于下层，对于上位者来说，没有任何规则是不能被践踏的！” 韩耀武长叹道：“贤侄说得不错！就算杨公埮祭出法宝胜了，事后谁会去追杀他？皇帝陛下不会！守卫者联盟又能通得过吗？只是杨老鳖自视极高，虽不怕谁把他怎么样，但是天下滔滔之舌他也不在乎？” “前辈，此战关系天阙一门兴衰不说，和鬼舞也有极大干系。您有什么制胜法宝给我师傅用么？”谭浩想师傅不好开口，只有自己出言了。 “放屁！你啥时候见过武者能驱动法宝战斗的？武者只练一个法宝，那就是自己的身体！”独孤破见谭浩出言荒谬，呵斥道。 谭浩却只作没听见，对韩耀武笑道：“比如什么提升功力的大力丸啊之类的。” 韩耀武狠狠地剜他一眼道：“没有！” “那就不能弄几个小鬼拿着法宝给我师傅作小兵么？” “不行！这召唤出来的小鬼怎么可能听别人指挥？就算本命小鬼也不行！”韩飞扬摇头道。 独孤破腾空而起，一式‘变天击地’拍在地下，四野风雷大盛，天地霎时昏黄，一道刚猛无比的气劲扩散开来，将措不及防的三人全抛飞出去。 “去他妈的法宝异能！老子明日就叫天下人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武道！”独孤破长袍猎猎飞舞，须眉皆张，气势极其逼人，负手傲然俾睨。 “独孤老儿，你他妈的发什么神经！把老夫腰都闪了。哎哟------” ————————分割线———————— 杨公埮书房内，杨得俭正小心翼翼地观察着老爷子的脸色。 自名剑山庄回来，cao办了老妻的丧事，他便一直窝在府中。杨公埮没有和他见过一面，连叫人问他事情经过都没有。虽然此事早在十年前便在田在野的授意下种下前因，而老爷子也是知道的。但是真的做下来了，老爷子却不予一言评论。只在天阙门通过鬼舞传话提出决斗时，淡淡地点点头而已。 杨公埮闭着眼睛，手指一直在轻轻地敲着桌面，显是在思考什么难决之事。 良久，茶杯里都不再冒出热气了，杨公埮才睁开眼，看着诚惶诚恐的杨得俭说道：“为父知道你的心思。人无私欲则无进取之心，你多年刻苦修炼是杨家最早达到碎梦的子弟，你搭上田在野，图谋天阙门产业，这些为父都看在眼里的。自你恩缘公堕入轮回，我杨家便失去了盟主之位，也确实需要一个果敢勇毅之人来掌理门户了。” 杨得俭听老爷子似乎没有责备之意，心里渐渐放松下来，欠身道：“父亲，再度令我杨家复兴，乃是我杨家子侄的最大心愿。待父亲明日一举击杀独孤破，我杨家声望在守卫者中必将得到更大提高！” 杨公埮心中暗叹，斟酌着字句道：“田在野大都统实乃我神念一族千年仅见的天才，年不过六十便已踏入裁决之境，前途无量啊；为人又慷慨豪侠，与之共处令人如坐春风。他出任神念门主继而盟主身份任再大都统实是众望所归。可叹为父从碎梦至裁决竟花了整整八十载！” 杨得俭笑道：“大都统确是天纵奇才。父亲您也不差啊，神念中年纪辈分比您高的都还有，但是却都止步碎梦再无寸进。这裁决境地号称七层中最难踏入的一层，神护异能也在这一层才能获得。父亲您可是神念两位裁决者中的一位啊！” 杨公埮摇头道：“戒律堂中还有神念一位轮回者！这些闲话且不说了，为父今日招你来，是有要事交代与你。” 杨得俭心头一震，端坐细听。 杨公埮站起来，缓缓走到窗前，悠悠喟叹道：“与独孤破一战，并非如你想象得那么简单。这半个月来直属田在野门主的一个组织一直在为为父搜集情报，至于这个组织是怎么回事，暂不能告诉你，日后你便自知。我神念图谋天阙已久，安插在期间的卧底也日渐得到重用，此次只需为父击杀独孤破，稍稍动动手脚便可将天阙尽收囊中。这些是你知道的。你所不知的是，这个卧底的真实身份却不是田在野的人，而是为父的人！” 杨得俭惊喜莫名，心中诸般念头纷纭而起。 杨公埮回头看他一眼，低声道：“至于为父，却是太子殿下的人！” 杨得俭这下大惊失色，刚才蠢蠢欲动的念头全部消散，张着嘴呆呆地看着杨公埮。 “朝中形势相信你也有所了解，太子殿下虽有名分，却不甚得我皇欢心，皇上喜欢的却是三皇子！三皇子竟也是个奇人，游走于神念和鬼舞之间，战三族和护三族竟有四个与其关系密切；现在镇守旧都南京，交游遍天下，帐下奇人异士极多。实在是太子殿下登基的最大阻碍！” 杨得俭喃喃道：“田大都统都不表明态度支持哪一方，我杨家为何要支持太子？” 杨公埮眼中闪过一丝异色，斩钉截铁地道：“此事为父留有书简与你。明日一战，若为父战胜，一切照旧！若为父战败身死，我已留下遗嘱，立你为杨家族长，你必须全力支持太子！” 杨得俭心中又喜又忧，喜的是多年努力，父亲终于表态要将他立为族长，忧的是他和田在野纠缠太深，自己在田在野手中还有若干把柄------ “这------父亲大人明日肯定完胜，这是毫无疑问的。只是，我杨家为什么要全力支持太子？这对家族恐怕不利吧，田在野和韩耀武都是对皇上忠心耿耿的，没有表明支持哪边。”杨得俭再次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杨公埮冷笑一声：“对皇上忠心耿耿？为父有绝对的把握田在野只对自己忠心耿耿！韩耀武这个老狐狸，我看是倒向三皇子的居多。不要忘了，太子已经觉醒为神念者，只是没正式入门而已！支持太子，为父当然有充分的理由，此事我已详细写在遗嘱之中。你到时自知！” 杨得俭站起来躬身领命。 杨公埮还是不太放心，续道：“我知你和田在野这几年交往极多，这也是为父默许了的。目的便是要他不怀疑我杨家在后面做手脚。不管其间田在野与你有何交易和见不得人的事，你都无须放在心上！只要太子一旦登基，得人主之气，身蕴天子剑，执掌天下！我杨家不但安枕无忧，且还有极大的好处！你可听明白了？” ————————分割线———————— 九月十日之后，涌入京师前来观摩独孤破和杨公埮之战的武者逐渐达到了最高峰，其中还夹杂一些好奇的修炼者，这些人将京师大小客栈挤得满满的。江湖中人都不是什么善男信女。这一下聚集到京师一地，相识交好的自免不了要呼朋唤友，饮酒欢聚，京师酒楼中到处爆满，尽是些跨刀挂剑的奇人异士。这还算好的，有一些本来就有仇隙的，江湖汉子本就讲究的快意恩仇，这一狭路相逢，更是免不了明争暗斗，互相较量一番。 守卫者联盟早在九月初一便发出严厉警示：自即日起到决战结束，如有在京师滋事生非者，守卫者将以血腥手段一律格杀！并调集天下合本期以上的守卫者上千名进驻京师，严加防范。 皇帝陛下不但调集燕云二十万铁骑进驻丰台、通州，连直属的血羽铁卫也是征骑尽出，在京师各地设卡、巡逻，严防有异变危及王朝根本。 尽管如此严防死守，京师中只是十三日一天仍然发生十七起斗殴仇杀，守卫者和血羽铁骑格毙武者达百人之多！ 当日，护国猎魔大都统府再次颁出禁令：一、除决战者和他指定的一名随从以及决战见证人，十四日午后禁止任何人进入无定河十八里铺方圆上下百里之域，入者格杀勿论！二、即时起，京师之中闹事斗殴者，不但当场格毙，其整个门派全数株连！ ------ 京师城东观星楼，楼高百丈，阔十丈，乃是皇帝拜天祈福之地，也是大明历代人主架龙之所。 决战之夜，皇帝陛下将携太子、诸皇子、通微真人、田在野等重臣在此观看杨公埮与独孤破惊世之战。 雍和皇帝决定亲自观看这场决斗，实在大大出乎所有臣工的意料。毕竟这不过是一场因江湖中武者和守卫者的私怨引起的决斗，虽然双方名头高大，也万万不值得皇帝陛下移动万金之躯前来观看吧？以至尊之躯观鄙陋山野之人决斗，实在有点失了人主的身份！顿时便有谏官意欲进言劝阻。 一个宫中近侍传出的消息打消了这些想法：雍和皇帝得知决斗消息时曾发狠道：“这独孤老儿横行天下两百年，连朕当初龙潜的时候都被他扇过一巴掌。明儿个定要瞧瞧这老家伙怎么被杨老头打个稀巴烂！”谁还愿意去阻止皇上解解气呢？ 不过，还有一句话却是雍和皇帝一个人时喃喃自语的：“这老家伙进京也不来看看老子，这么多年，竟还不肯原谅我这个小师弟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