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大年初一
清晨。 京城的大地已是蒙上了一层白茫茫的雪，往窗边望去，极尽的壮丽秀美，整个视线都是白色的纯洁，这个世界仿佛都变了样，看着让人欣喜不已。 第二天所有的孩子都被允许可以迟睡起床，而大人们则是早早的起了，做起了可口美味的早餐，有些在这早晨晨练，或是一块儿练练剑。 其实这晚大家睡的都不安稳，一到了半夜里就是霹雳啪啦的鞭炮声，而且是好不容易熬过了一阵，又会来上一场，稍微敏感一些的，根本就睡不着，整个周围都是这样的气氛。 墨懒懒昨晚也是如此，墨染忧帮她垫上毛毯走后，这刚洗完澡躺在暖和的床上，抱着热水袋睡觉，这本是在冬天一件极为幸福的事情，墨懒懒也是这么想的，可这刚刚有了睡意，那鞭炮声就响的如同震天雷，吵得人根本睡不着觉，原本像墨懒懒这样懒惰的，是可以不去管，顾自己睡觉的。 然而这鞭炮声却一直响到了五六点，没有断过，这让懒惰如墨懒懒，也是心思定不下来，难以入眠。 所以第二天一起床，都顶了对黑眼圈。 大年初一早上，大家都从被窝中迟迟醒来，被温柔的长辈们一一叫起，要去楼下吃早饭，今天还有祭祖，这种祭祖要持续三天。 墨懒懒被人拉起床的时候，整个脑袋还是混沌的，完全沉重的一片，她也不去动，仍由顾如柳给她穿上衣服，抱出温暖的被窝，转而走向厕所，又给她放在了柔软的凳子上。 “懒懒，张嘴。”顾如柳的声音很和蔼，听得出她的极致疼爱。 墨懒懒乖乖的张开了嘴，以往从小到大，家里的人都是这么照顾她的，她也好命的享受着。 感觉到顾如柳再给她刷着牙，她的眼睛睁都不去睁开，实在是太累了，仿佛眼皮都被胶水粘合了一般，根本就无法睁开这双眼睛，也醒不过来。 “懒懒啊，这么早起来，一定受苦了吧，昨晚睡的又迟，哎哟，心疼死太太了，洗漱完我们下楼，太太给你做了好吃的。”顾如柳一边动手着，一边嘴里念叨着。 墨懒懒应了一声，仍旧是不睁开眼睛。 顾如柳也不介意，这副样子，她都已经见惯了，从小到大都是如此，其实有时候她也是挺喜欢墨懒懒这样的，能够照顾自己的宝贝心肝，这可是件幸福的事情，她从来不觉得墨懒懒是个麻烦。 她接了杯温水递到墨懒懒的嘴边，看着她抿了一口进嘴里，“吐出来。” 乖巧的吐出水，顾如柳拿过毛巾，洗了洗又拧干，给墨懒懒擦了擦脸，边擦脸，边感慨赞美，“你说我们家这懒懒怎么这么好看呢，比所有人家的曾孙女都好看，长得玲珑剔透的，真是可十足的美人胚子，把我们家月牙儿和瑾钰的优点全像去了， 往后啊，等懒懒你长大了，太太一定会给你找个配得上你的人家，对你好的，努力的，然后隆重的把你给嫁了，你说到时候我们请个一千桌如何。” 顾如柳倒是越说越兴奋，之前墨懒懒的父母就是没有举办婚礼，这一直是她心头的一根刺，如今自然都放在了墨懒懒的身上，把所有的爱全都倾注上。 这话墨懒懒听得不下十遍，她有些无奈，为什么老是想着把自己嫁出去呢，她不想嫁人，这样挺好的，她不想嫁出去，这样和墨染忧就分开了 墨懒懒的心底是这么想的。 那时候的她，还根本没有想过，其实她是可以嫁给墨染忧的。 洗漱完后，顾如柳将墨懒懒抱下了楼，此时这人都已经在楼下吃早饭了，一看到墨懒懒和顾如柳下楼，姚月雅连忙站起，给两人盛了碗豆浆放在各自的位置上。 “外婆，这事让我来就可以了，多劳累。”姚月雅忍不住说了句，现在顾如柳年纪大了，根本不如以往，若不是学过武，根本就抱不起墨懒懒这么大个的身体。 “哎，我可一点都不觉得累，”顾如柳就像是个小孩子一般，瞥了一眼姚月雅，“我就喜欢抱着我们家的心肝。” “好好好。”姚月雅哭笑不得，这活像是自己说错了什么话似得，“快吃早饭吧，外婆。” 墨家和几家人一起吃起了早饭，不同于以往的餐桌礼仪，这时候大家都是畅所欲言，谈论着什么高兴的事，这一会儿墨家倒是热闹非凡。 吃完早饭后，一大早，长辈们又发起了红包，这红包的效果极大，每个拿到红包的小孩，都是高兴的很，这跟平时拿零花钱不同，这只有一年到头，这么一次才有，这红包给的也多，每封都是厚厚的，昨晚输钱的几人，此时也得到了一些安慰。 到了即将祭祖的点，西门情她们也不便继续待下去，她们也有自己的祖先要祭祖，便早早的离开了墨家。 墨染忧等人则是弄好后，走到外边进车去祭祖的祠堂。 墨家祠堂。 依旧是那样的大气磅礴，周围还在下着雪，看的出来这京城一时半会是不会停止了，下着雪倒还不觉得特别的冷，最冷的时候是年后雪融化的那端时间，冷的厉害，完全出不来，哈出气都要变成冰晶，说得夸张一点，这鼻涕一流出来，到了门口待一会儿不擦掉，都能冻成鼻涕渣渣。 几人依旧穿着一身红衣，极尽的喜气，墨帼站在神位前，目光虔诚，脸色庄严，一派神清气爽，丝毫没有熬夜的模样。 老人家都是如此，比较浅眠，一到凌晨的那会儿功夫，就已经睡不住，要起来了。 墨家的人都站在前边，手中拿着被发到的香，对着神位，列祖列宗就开始了祭拜，墨染忧身材清瘦修长，站在这神位面前，这容颜一如既往的俊美非凡，他盯着这神位，嘴里轻声细语： “保佑我早日心想事成……” 恐怕墨懒懒便是墨染忧的劫，是他往后成功与否的主要因素。 大家都对祭拜完后，将香插到鼎中，这也就算是完了。 除了长辈们，墨懒懒和墨曦尧都是哈欠连天，完全就是一副没睡醒的样子，一大早都一声不吭，没睡醒的人就是这样，根本不爱说话，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好一会儿才能缓过劲来。 “懒懒，这个给你。”墨染忧走上前，看着小家伙这副模样，有些忍俊不禁，乌黑的眼珠带上点醉人的深邃，原本这五官就立体混血，这会儿看上去更是迷人非凡。 听到他的声音，墨懒懒睁开了一只眼睛，看了一眼，是红包，她的睡意一下子就没了。 伸出手抓住红包，掂了掂，有点重，她忙抬起另一只手，准备打开红包，这厚度，绝对有点数，可当墨懒懒一打开，她就傻眼了，里边并不是她想象之中的钞票，而是一张折好的白纸。 她下意识的抬头看他，却见少年憋笑不已，这么一看，墨懒懒立马就恼了。 她恶狠狠的将红包丢回了少年的怀里，气的整个人完全清醒了。 一看墨懒懒这生气的模样，墨染忧也不在逗她，忍住笑意，将里边的白纸拿了出来，边拿边拆，“我的傻懒懒，你这小财奴，你也不仔细看看，这里边可不就是钱么？” 只见墨染忧将叠好的白纸打开，一叠红色的人民币出现在眼前，他也就是逗逗她，没想到这墨懒懒还真是可爱的很。 原本再生闷气的墨懒懒，撇头看了一眼，果真是如此，虽然气消了一大半，但又想到墨染忧这样是故意的，心中的恼意仍旧存在，又将头瞥了过去，冷哼了一声。 看到她仍旧是有些没消气，墨染忧凑近她，将红钞放回红包，将白纸递到了她的面前，指了指上边的字，“懒懒，你看看，我这白纸给你是有原因的，这上边写了我学校的地址，和我同学的电话，到时候就怕你来找我的时候，打不通我的手机，这样一来，也有保障对不对？” 墨懒懒这气早就消得快差不多了，这听墨染忧又这么一解释，这气立马就烟消云散了，不过这面子上过不去，所以让她有些红了脸，嘴硬的说着话，“谁看你。” 她的意思是，谁要来看你，这明显就是赌气的话了 所以这话一出，墨染忧就笑了，他扳过墨懒懒的身子，使得她不得不正视自己，“懒懒啊，懒懒会来看我的，对不对？” “谁是懒懒。”小家伙索性装起了傻，装做自己不认识墨染忧这嘴中的墨懒懒，睁着眼睛，一脸迷茫。 这萌样，立马就将墨染忧萌的一脸血，他憋住笑，“我说的懒懒，可是世界上最高冷萌态的女生，长得漂亮，又懂得心疼我，你快帮我告诉她，我走了以后会想她的。” “哼，”墨懒懒忍住心中的得意，冷哼了一声，“自己说。” 她的意思是，她才不来说，让他自己去说。 墨染忧牵起墨懒懒的手，一脸迷惑，“你是谁啊，你把我家懒懒藏哪去了，快点让她出来和我说话，我家懒懒很可爱的，不是你这样哼哼唧唧的。” “……”墨懒懒怒目圆瞪，“滚” 别拦着她，她要打死这个逗比 “哈哈。”墨染忧忍不住哈哈大笑，握着墨懒懒的手更紧了一些，“好了，别闹了，这钱收好，差不多了，我们先回去吧，看叔叔他们也弄得差不多了。” 说着，墨染忧往远处看了一眼，墨瑾钰他们此时已经在做收尾的工作了，估计很快就能够回去墨家，他也不在逗墨懒懒，牵着手就等待着离开。 新年一到，一派喜气洋洋。 今天是大年初一，这一天是不会出去拜年的，这是习俗，至于为什么呢。 这源于立春夏秋冬的前一天为四绝日，初二是立春，初一则是立春的前一天，这也就是说大年初一是四绝日中的其中一日，古人都害怕穷尽，择为不吉，不宜拜年，所以才有了大年初一不拜年的习俗。 大家浩浩荡荡的回到墨家，今天的卫生也不用搞，因为大年初一也是不能搞卫生的，这样会把财富扫走。 这华夏的习俗多得很，特别是到了这春节，再这样隆重的日子里，更是如此，条条规规说的井井有条，老人家们说的最是传奇，对着你说这些的时候，脸上的表情是郑重而又迷信的。 小孩子们则是会似懂非懂的模样，点着头，却是一脸迷茫。 大年初一墨家明显没有昨晚的热闹，今天都各自呆在家中，不串门也不拜年，大家也就在墨家，下棋的下棋，刺绣的刺绣，泡茶的则是泡茶。 最近墨懒懒的奶奶韩颖，迷上了刺绣，她特意去买了个屏风，请了老师学习了刺绣一段时间，势必要在一年到两年内，将这副屏风绣下来。 只是韩颖这年纪大了，眼睛也不怎么好使了，这边刚缝完了一种颜色的线，要换一种，这坐在位置上，都穿孔穿了半天了，就是进不去洞眼，急的韩颖满头大汗，原本她是想自己解决的，这会儿看来不得不找个人来帮忙了。 “曦尧，你快过来给奶奶穿根线，奶奶穿的眼睛都有些花了，就是穿不对洞眼。”韩颖不得不向墨曦尧求助，毕竟墨懒懒她是绝对不可能叫的。 可这墨曦尧正在客厅里玩着网游，根本没空搭理韩颖，眼睛直盯盯的看着大屏幕，随意的回了一句，“奶奶，你先撑着一会儿，我这局刚到关键呢。” 韩颖：“……” “奶奶，我来吧。”墨染忧刚好给去厨房给墨懒懒倒了杯温牛奶，经过韩颖这边，看出她的窘迫，立马将牛奶放在旁边，伸出手将韩颖的针和线拿了过去。 他的动作极快，韩颖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这线就被穿进了，她的脸上一片欣慰，眼底连带着对墨曦尧的嫌弃，“这臭小子，让他帮奶奶做点事都推三阻四的，还是我们染忧好。” 墨染忧笑而不语，俊美的脸上满是尊敬之色，看的韩颖又是一片唏嘘不已，“你说同样都是我的孙子，一个怎么这么招人疼，另一个不招人骂就算不错了” 这会儿，墨曦尧耳朵倒是尖的很，听清楚话，立马不满，开始反驳，“奶奶，少说我的坏话哦，我可是耳朵灵着呢，听的清清楚楚。” “哼，难道奶奶说的是子虚乌有的么，让你帮奶奶穿根线都不肯，还说呢，一点都不孝顺” “哎哟，我的大美人奶奶，”墨曦尧立马夸张的喊了起来，整张脸都是极尽的小人谄媚之色，“我这不是忙着么，又不是不肯穿，好了不说了，**oss来了。” 这话一完，墨曦尧立马又进入到了忘我的状态。 一看到墨曦尧这么沉迷于游戏网络，刚切完水果出来的姚月雅就忍不住，开始念叨了起来，“墨曦尧，这游戏你给我少玩，整天的不务正业，从你回来，我就没看到过你好好看过一本书，别以为这学期的成绩不错，就骄傲自满了，下学期你要是敢给我退步，零用钱你就等着哭吧。” 她最恨铁不成钢的，便是墨曦尧这天天玩游戏的劲，整天的说呢，她也嫌累，可不说每次看到又堵得慌。 姚月雅这一番话说下来，却是得不到半点的回应，墨曦尧早就沉浸在打boss的喜悦之中，哪还会去还嘴呢。 这一幕看下来，墨染忧也看的有些好笑，家中永远都有这么一幕，几乎每天都在上演，墨曦尧在墨家也永远都是这么的吊儿郎当，几个长辈又都是爱之深责之切的人，自然少不得几句说语。 他走到沙发一旁坐下，墨懒懒正开着手机，再看电视，客厅的大屏幕被墨曦尧给霸占了，墨懒懒又不想上楼，索性就用手机看起了电视。 这春节的新气象，墨懒懒是一点都没有感受到，这无聊的劲，倒是感受的淋漓尽致。 感觉到身旁的座位陷了下去，墨懒懒自觉的将头靠上了墨染忧的肩膀，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茶几上的手机屏幕。 “喝点牛奶在看。”墨染忧还没忘了自己去的目的是什么，手中端着温度适宜的牛奶，上边放了根吸管，将其凑近墨懒懒的嘴边。 她倒是合作的很，也不动方向，嘴里就开始吸允了起来，眼睛仍是一眨不眨的看着手机屏幕。 一杯牛奶下肚，她放开了吸管。 墨染忧怕她冷，又去楼上拿了厚实的毛毯下来，给她盖上，又把肩膀递过去给她靠，手里剥着橘子皮，抬眸看了一眼电视，有些好奇，“这很好看么？看你今天就没停下来过。” “唔。”墨懒懒应了一声他，眼睛仍是不离开，这是网络剧，讲的是关于鬼魂的，她从小就喜欢看这种恐怖片，所以这会儿自然是看的津津有味，“好看。” 她今天刚发现的片子，以往她都不爱看电视，第一是懒得看，第二也是因为没兴趣，这会儿看到了，一看也就上瘾了，懒洋洋的趴在墨染忧的怀里，一点都不想动，就想静静的看电视。 墨染忧点了点头，他将橘子皮剥掉，又把白色的给剃掉后，才放了一瓣到墨懒懒在嘴里，这小橘子倒是极甜，又不用墨懒懒自己动手，自然是乐得逍遥，吃的是不亦乐乎。 两人靠在沙发上，这么看着电视，看在别人的眼里，倒是温馨的很，顾如柳泡着茶，看到这一幕，不由得的说了句，“我们家懒懒和染忧，看着倒是般配的很。” 姚月雅也笑，她一向来就喜欢墨染忧，自然对于两人在一起是喜闻乐见的，“是啊，这染忧对懒懒好，两人从小就喜欢黏在一块。” 反观墨瑾钰，却是冷哼了一声，停下了手里下着的棋子，“别乱说，懒懒可还小呢，别在孩子面前说这些。” 他宠溺自己的女儿，对自己女儿的霸占欲极强，这在墨家也不是什么大事。 听到墨瑾钰这么说，顾如柳和姚月雅都懒得理会这个小气的男人，又是做起了自己的事。 墨染忧听在耳里，觉得好笑，手机里刚好出现了一个恐怖的镜头，那渗人的模样，墨染忧都惊了一下，他下意识的去看了一眼墨懒懒，却发现小家伙看的一眨不眨，丝毫没有害怕的模样。 墨染忧不禁哭笑不得，若是以后两人在一起，对于往后两人一起看恐怖片，想要让她投怀送抱这等事，看来都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若是墨懒懒知道墨染忧此时的想法，估计她又会想打死这个逗比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