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
老李头想媳妇成了块心病,三天两头泡在老于家里,缠着老于去给他重新介绍南拐子的孙寡妇。老于被缠的实在无法推脱,只好硬着头皮,领他直接去了南拐子。一进孙寡妇家门,就被孙寡妇数落了一顿:“我说老李头,想娘想疯了是不是你自己的事自己还做不了主,还有脸出来找媳妇真是的不知道丢人多少钱一斤” 老于搭讪着说:“这回他说好了,自己做主,别人谁说了也不算数。自己的炮仗自己放。”最后老于还不咸不淡的加上一句:“自己拉在炕上自己打扫。”大伙听听,这样的媒人出来说媒,这亲事能成才奇怪哩。不成才在情理之中 老李头把一千块钱放在茶几上说:“这是上回那衣裳赔偿。” 老于也不客气,拿起来塞到孙寡妇手上。老于料到这回带老李头贸然登门,凶多吉少,结局不堪设想。他计划来个金蝉脱壳之计,借到院外上厕所开溜。 孙寡妇早料到老于会溜之乎也,便在他声言出去上厕所还没出屋门之际,就给他打上预仿针:“我说老于哇,你可是个君子人,若从尿道里逃跑,可不是男子汉大丈夫所为。即然你把老李头领来我家,他要在我家出点什么事,追查起责任来,你可脱不了干系。” 老于苦笑道:“看你把我老于看成什么人了孬好我在东拐子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有事要走,我也需要向你请个假不是你和老李头先扯络扯络,落实一下双方处境、情况。有疑问实属正常,有问题早提到桌子面上,省下日后清不清浑不浑的搅缠不清。老李头就这炮枣,你该审该问不要客气。炮,旧时的称重单位。十六两等于一斤,这种老称的三十斤叫一炮,约合现在三十三斤左右,过去人们口头上说的半斤八两,一斤等于十六两,说的就是这种老称作者注 老于在孙寡妇的小院里转着看了一会,觉着看头不大,就坐在院里的马扎上看几只小鸡儿啄食,他从屋里躲出来的目的,再明显不过:你俩谈的好是我的功劳。大媒首功一件。谈不拢演砸了锅,是姻缘不到。老李头在屋里头自说自话,下的那些保证,还有那情况介绍,失实或吹牛过大,日后兑现不了,都是你自己惹的麻烦。比如许愿,在孙寡妇这儿说的比唱的还好听,回去办不了难看。海口是你个人夸下的,回去食言,责任自负,不管以后这门亲事是成是散。老于皆不担责。还有孙寡妇这边,老李头是我领来的不假,可考察过程,我老于没参与。是好是坏你自个拿主意,即便将来不如意,也是你考察不严。怪不得别人。 老于正在为自己的小聪明沾沾自喜哩,孙寡妇从屋里可就出来了,把老于拉到一个僻静处,劈头就问:“老于,你想坑死我呀,哄我跳火坑是不是“ 老于急问:“他怎么说的呀“ “走,到屋里你自己听吧。”孙寡妇毫不客气的抓住老于衣袖,把他拉到屋里,往马扎上把他一摁,说:“老李头,把你和你侄子定的那些条条框框,一五一十再说一遍” 老李头说:“也没什么大事。定的第一条是把楼给他钱给他,先交割钱和楼,完了再结婚。” “你听听,你听听这是些什么东西” 老于急了,质问老李头:“你把钱和楼都交给你侄子,你怎么过日子” “每月去他家里领,我那楼和钱,他只是替我暂时保管,将来还会还给我的。” 老李头说话的声调渐渐变低,搭拉着脑袋,不言语了。 孙寡妇暗自咬牙瞪眼,用手指着门口,示意老于带着这老呆子快走 老于心里那个气呀,他原以为老李头跟他侄子办好了那事呢,万万没想到他爷们弄这么一套臭协议。把钱、楼交出去才让结婚,这弄的套什么呀直接是弄些屎么他怕老李头赖在这里不走,便一拍脑袋:“看我这记性,该死,真该死。下午还有大事要办哇。”他哄老李头说:“李二托劳翠花给你介绍的那个娘们,定好了在李二的办公室见面呀。瞧我这记性,怎把这大事给忘了” 老李头一听还有个娘们等着见面,顿时精神焕发,两眼充满希望,问:“那家女人是谁还是上回那个年轻娘们吗” 老于摇头。孙寡妇催促道:“别打哑谜卖关子,赶快说是谁,叫他放心走罢。我还要去菜市场买菜哩。” “还要留我在这吃饭呀少买几样菜就行,不必破费。”老李头这样说。 孙寡妇一听这话,气的鼻子都歪在了一边,用手指着门口,示意老于带这老傻货快走。 老于见孙寡妇很急,故意说:“慌什么天还不到十二点,再玩玩罢。” 孙寡妇回不过脖来,只好忍住气说:“那那那我去买菜啦。一会就回来。” 老于说:“孙家妹子,你去农贸市场给李二捎个信,说相亲不慌。拖一下也好煞煞对方锐气,省下要条件太高。” 老李头追问:“女家是谁呀” 老于胡诌道:“是劳翠花他小姨。” “不对吧劳家妹子跟我过了两年,她没meimei呀。” “表的,表妹懂不懂也就那二妞子她娘。” 孙寡妇出门去农贸市场买菜,转了一圈,胡乱称了几样青菜,赶紧挎着菜蓝转回家来,推门进屋一瞧,老李头躺她床上,正在揩鼻涕,因为鼻涕太稠太粘,三甩两甩,怎么也甩不到地上,最后他索性把那腥臭的鼻涕抹在了她的床腿上脏的孙寡妇只想吐。她捂着嘴问:“老于呢” “他叫我躺你床上歇会,他寻你去了。” “啊对了,老于叫我告诉你,叫你现在就去相亲。那女人在李二办公室,从早晨等到现在,早等急了,不耐烦,嚷嚷着要去相那洪县长哩。老于在那边拦着她,你快去呀。去的晚了,叫别人占了先,那媳妇就被别人领回家,多可惜呀。你先去弄那年轻娘们要紧”孙寡妇帮老李头穿上鞋,把拐仗递到他手上,扶他走出院门,催促他快走。 老李头还不忘回头叮嘱几句:“那头若不行,我再回来啊。” “去死吧你”孙寡妇骂了一句,“呼隆”一声关上大门,在院里骂道:“死老于,弄着你这傻爹领我家来,可气死我了明天逮住机会,非骂你个狗头喷血不可,我叫你使坏” 老李头急忙赶到农贸市场,远远看见老于站在街中心,他赶过去问道:“老于,我过来的不算晚吧。” 老于指着李二办公室说:“刚走不久。那娘们从早晨一直等到中午,你怎么才来呀是不是在孙寡妇床上睡着了哇” 老李头喃喃的咕哝道:“我就在她床上睡一小会儿,不想耽误了大事。那娘们下午不会再来么” 老于没好气的说:“天底下就你一个男人么完了叫旁的男人领着回家了。”“那我还没媳妇呀” “这事得找黄大阔,村民讨不到老婆,他应该负全部责任。谁叫他是村长呢。回家去吧,等我和庞大商量一下,看他有什么高招。这两天你在家,哪儿也不能去,净等我的通知,随叫随到,千万不能象今天这样弄的鸡飞蛋打,两不着调。” 老李头点头答应,有些极不情愿的回家里去。 过了半个来月,街上鞭炮齐鸣,锣鼓喧天。老李头问路人,街上发生了什么事人家告诉他说,是洪县长结婚。他问,找的谁家女人 “南拐子孙寡妇呀。”老李头一听这话,急的直跺脚:“不行,不行呵。那孙寡妇是我先去相的,是我号下的媳妇,她不能嫁给拱县长哇。” 路人对老李头这些胡言乱语并不理解,上下打量他几眼,心里说:“这老头有病有号房子号家俱,也有号地面晒麦子的,头一回听说媳妇还有号下的。真是个老媳妇迷。” 也不知是谁多嘴多舌,说洪县长的媳妇是老于保的媒,听到这消息,老李头当即火冒三丈,他咬着牙,用拐仗敲的地皮通通响,发狠道:“老于呵老于,你这吃里扒外的东西老子买了你好几万块钱的药,你却把我号下的孙寡妇给了别人,老子非找你算帐不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