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根治之法
见夫人醒转，以及那药丸的神效。赵思宗心定了，一摆手请逍遥子安坐，吩咐丫鬟奉茶。 逍遥子喝了口茶不急不缓地道：“赵将军，贫道观尊夫人形容，想来有乏力气短之症，癸水不能按期而至，每来必量多。只因病起之初，医家必定诊为有孕，未敢用药化淤排滞。” 这句话问得赵思宗是张口结舌。赵思宗是镇守边关手握重兵的大将，妻子家人按例是只得住居在城里，不得离京的。这些年只有奉旨回京或面圣述职之际才得相聚，就是这般也只得短短数日。自然无从知道夫人这病候如何，不由满含歉意望向榻上的夫人。 柳夫人虽然有些害羞，依旧轻轻点头。 逍遥子接着道：“这症候约有八年，病起之初，当是二公子出世那年，约为霜降之后，夫人有天吃螃蟹过多，这之后那个月的癸水就不正常了。” 惭愧，赵思宗也是不知道。依旧望向夫人，却见夫人也是一脸的迷茫。 赵思宗转头挨个用眼光看贴身伺候夫人的两个大丫头双凤、绣鸾，还有王管事家的。 双凤思索了一下，眼睛一亮道：“是的。那年老爷的旧部邓将军送来几筐上好的洋澄湖蟹，极是肥美，难得一见。正好小少爷百日，夫人一高兴就摆了蟹宴，多吃了些。” 柳夫人听得双凤提醒，也想了起来，愧道：“正是那年病起。” 赵思宗心里一惊，这等后院事情，外人怎可知……要么这道士医术通天，要么…… 这边逍遥子接着细细讲解道：“夫人得患病症乃为痞症。此病其形冷结，冷气入于子脏则使无子，这之后，夫人当未再有孕。”赵思宗连连点头。逍遥子不管他，接着说下去：“螃蟹大寒，此冷气入于胞络抟于血气，血得冷则凝，令月水不通了。且这痞症夹杂了郁思，所淤愈烈，这痞症已结甚大，我虽未诊脉，想夫人腹中已如孕有六月胎儿一般大小了吧？” 柳夫人听了这话，猛地坐起，绣鸾赶忙上榻，扶了夫人靠在自己身上。众人只见夫人目中含泪，频频点头！ 赵思宗见夫人落泪，鼻子发酸。心想：回京这些日子，自己忙于公务应酬，竟然忽略了。这么长时间的病，夫人定是对内宅所有人下了缄口令，不让我知道。也难怪这些日子话里话外让自己纳妾。原来是这样！回头得好好的“审一审”。 赵思宗拱手对逍遥子道：“道长医术高妙，请问可有根治之法？” 逍遥子抚须道：“此病从两处来，一因寒来，一因郁思。夫人产育后，身子尚未养好，大吃大寒之食，导致癸水凝结。寒好治，我拟个食单，夫人日后饮食须得忌口，免此病症愈而复发。郁思嘛，这个就看赵将军了。” 听到这里，柳夫人两颊霞飞，又羞又喜又怕，羞的是暗藏许久的情愫，今日被个道士说破。喜的是多年沉疴有望治愈。怕的是这道士也是银样蜡枪头，会说不会治。这些年里大夫如流水一般地换，治了好些，过阵子又转严重。无数次的失望，着实是怕了。 逍遥子直言道：“夫人身子弱，一次治愈，怕是不行的。” 这个赵思宗倒是明白的，也不敢插话，都只静静等着逍遥子的下文。一时屋内，落针可闻。 逍遥子接着说道：“这样吧，今天治一次，三天内，夫人多休养。三天后，贫道再治一次，痞症当可完全消除。” 赵思宗大喜，急忙问道：“道长圣手，请问可需要赵某准备什么，做些什么？” 逍遥子道：“全不须要，只须夫人坐着，我扎一针即可。” 针灸之法，赵思宗倒是知道，不过从未听说针灸之法能治这类疾病。思忖间不免深深向逍遥子看去。逍遥子只作未见，对侍立一边的双凤道：“请夫人移步坐椅子上吧。另外，再取个迎枕来，垫在夫人腰后，待夫人靠坐好了，我来施针即可。” 逍遥子说罢，伸手往怀里摸了个空，这才想起没带。这次前来是收徒来了，没把金针带了来。柳夫人沉疴多年，只有金针才能得最大助力。逍遥子讪讪一笑道：“借赵将军府中金子一用。” 赵思宗闻言，不做他想，急问：“家中可还有金子？”但能治愈夫人疾病，逍遥子想要了自己全部身家也给！王管事家的忙回道：“有！奴婢这就去取！” 不多时，王管事家的取来了一锭十两的金饼交给逍遥子。众人全都一头雾水，只看那逍遥子要金子做啥。 只见逍遥子接过金饼，淡淡的说道：“用不了这些。”伸出三指轻轻一掰，就掰下小小的一块。赵思宗心中暗叫：好内功！好指力！ 旁人难以置信的看着缺了小口的金饼，都怀疑王管事家的是不是错拿了脆饼进来了。 再看逍遥子将掰下的金疙瘩，在指间揉捏，好像不是金子而是金色的泥块一般。捏揉之间，一枚约莫4寸长的金针便成型了，将针捋了两下，调整成挺直状。 浑然不顾旁观众人，已惊得合不拢嘴。个个掩口，唯恐发出惊呼。 低头看看金针，颇为满意，微微一笑：“略长了些，将就着用罢。”说罢走到已在椅子上坐好的柳夫人面前，将针交给候在一边的双凤，腾出手来，伸手就拿过柳夫人的左右双腕，两手齐把，闭目听了一息脉，就放下手来。 柳夫人已经顾不得避讳，只满怀希望，任由逍遥子施为。 逍遥子从双凤手中拿过金针，道：“取小枕来，垫在夫人的右边手腕下。”绣鸾依言安置好后，逍遥子对柳夫人温言道：“安心，只须臾间便可，无须担忧害怕。” 柳夫人点点头，便偏了偏头，视线避开右手边，终究还是有些害怕扎针。 逍遥子拿过柳夫人的右手，直接就扎了进去，平淡无奇，没有任何的花样。旁观众人原以为能见到什么神奇的针技，全都失望了。 针在逍遥子指间缓缓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