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月娘身世

    听到赵晟熙的低呼，逍遥子和卢熊相视一眼，就出来房间。

    那四十来岁的女子叫萍嫂，一直是她在照顾月娘生活起居的。上来换了新茶，便进屋照看月娘去了。

    逍遥子喝了一口茶，笑道：“好茶。”看了一眼立在一旁赵晟熙：“你不坐下尝尝？”

    赵晟熙这才回过神来，坐下，端起茶盅，饮了一口，竟然别有一番甘甜，令人心旷神怡。可惜赵晟熙此时心不在此。

    卢熊颇为自得：“这茶可是此处特有的，月娘父亲亲手培植的。外面可是吃不到的。”

    提到月娘，赵晟熙放下茶盅，竖起耳朵，留心听着。

    逍遥子呵呵一笑：“晟儿，你刚才看到什么了？”

    赵晟熙赶忙起身垂手回答：“师父，徒儿刚才看见月娘眉间出现一点嫣红，以前没有。”

    逍遥子意味深长地看着赵晟熙：“就这个？”

    赵晟熙看了看师父，得了允许，接着道：“那一点嫣红下，隐现一朵小红莲。”

    “啊？！贤侄可有看错！”卢熊闻言大惊。

    “可以确定！”赵晟熙回答。

    “原来是这样。”卢熊说完，陷入沉思，不再言语。

    等了一会，逍遥子抚了抚长须，看向卢熊：“卢老族长，正主儿就在眼前，该说了。”

    “哦。”卢熊醒过神来，抱歉地笑了笑：“老朽只是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还是从月娘父亲开始吧。”

    月娘父亲名叫卢长生。是卢氏族人中少有的英俊聪慧，文武全才，早早的就被前任老族长内定为下任族长。

    十三岁那年，卢长生却迷上了神仙之道，一心认定卢氏远祖是修仙得道之人，长存于海外仙山。

    十四岁那年，留下书信，不知所踪。十二年过去，在族人都快淡忘了的时候，卢长生却带着一位异域女子回来了。这位名叫佐伊·奥罗古斯的女子，是大食人氏，高鼻深目，皮肤白皙，别有一番惊人的美丽。自言是一位失了国的公主，和卢长生成亲后，冠以夫姓，改名卢尹妮。

    老族长抵死不同意这门亲事：要么卢长生再娶正妻，卢尹妮只能为妾，要么离开卢氏一族。卢长生选择了离开，不知去向。

    四年后，卢长生又出现在卢氏宗族居住地，宣称此地即将遭遇刀兵，要族长领了族人迁居新地避祸。族长及众人皆以为卢长生妖言惑众，将卢长生赶走。

    没过多久，流民聚众作乱，到处烧杀劫掠。卢氏宗族聚居地也遭到了围攻，在危机之时，卢长生领了一批江湖豪杰，杀退众匪。经此役，卢氏族人损失惨重。

    卢长生再次宣称：此地已经不宜居住了，会有疫病流行，再请举族迁居！老族长及众人还是不信，甚至以为卢长生是灾星。卢长生再次离开。

    过了一个月，虽然族人有防范，但是聚居地还是疫病流行，剩下的族人多被感染，死亡者众。卢长生再次出现，带来药材药方，与卢尹妮一起夙夜不眠不休地救治众人。最后，卢氏一族十户九空，连老族长也死在疫病之下。

    剩下的族人终于听从了卢长生的意见，迁移来到这罗浮山中。

    卢熊说到这里，叹息一声：“卢长生似乎有预知大祸降临的能力，千里报警，可惜老族长愚昧啊。卢长生选的这罗浮山桃源谷，真是个宜居的好地方啊。”

    赵晟熙这才明白，月娘为何看起来与平常的人有些不同，美丽的不似常人，更似天仙。不禁遥想月娘父亲的英姿。

    卢熊喝了一口茶，示意赵晟熙坐下说话，又接着说下去。

    到了罗浮山，在卢长生的带领下，建起了卢家寨，一切都安定了后，众人要推举卢长生为族长，卢长生坚拒，后选了卢熊为族长。

    从此，卢长生夫妻教族人读书，狩猎，耕种，习武。还亲手培植了这罗浮山特有的甜茶树。

    不久，卢长生夫妻有了月娘。这月娘从小就聪慧美丽，众人喜爱。只是有些奇怪，月娘不知忧愁，诸事不通。女红厨艺，样样不会。倒是天生一种异能，能通兽语鸟言。出入山林，百兽亲近。

    说到这里，卢熊笑出声来：“找个机会，请贤侄尝尝月娘烧的汤!”

    赵晟熙却很是神往：月娘洗手做羹汤，该有多美……能喝到，就是毒药也是要喝的。

    不说赵晟熙浮想联翩，卢熊接着往下说。

    待到月娘六岁，有一日，卢长生夫妻找到卢熊，自言缘法到了，要离去，将月娘托付给卢熊。留下一句话：十六岁，一点嫣红现形，就是月娘出山之时；红莲花开之日，也是月娘命中夫婿现身之日。

    说到这里，卢熊看了赵晟熙一眼，心道：我一直不明白红莲花开的真意，原来是指这个。这位小郎看起来长得不错，难得小花肯让他骑，做月娘的夫婿倒还算是般配。

    赵晟熙听到这里，心里狂喜：娶月娘为妻，那是一万个愿意的。只是师父老族长在一旁，兼又年少皮薄，才忍住没从凳子上蹦起来，但是欢喜已上眉间。

    “嗯咳，敢问月娘双亲为何要离去？为何要撇下月娘一个人？不回来了么？”赵晟熙掩饰心情问道。

    卢熊没有回答，却是望向逍遥子。

    逍遥子不以为然：“这个有啥不能说的。”

    卢熊笑了笑：“老神仙说能说，那就说给你听吧。”

    那天中午时分，卢长生和卢伊妮夫妻二人找到卢熊，将卢月娘托付给卢熊后，卢熊当即表示：月娘父母于卢氏一族有大恩，自己和全族人一定待月娘如己出。

    也提出了跟赵晟熙一样的问题：“二位这是要去哪里，为何撇下月娘一个人？不回来了么？”

    卢长生轻笑一声：“这次来见族长，除了托付月娘以外，还有就是请族长做个见证，好教后人知道仙道的存在！”

    说罢，卢长生夫妻领着卢熊出了寨子，到了一个小山崖顶。这小山崖下面有个山洞，正是赵晟熙与卢月娘躲雨遭到雷击那个山洞。就是卢月娘常来的桃源洞。

    到了那里，卢长生与卢伊妮并立，山风微荡，吹起衣袂飘扬，正是神仙眷侣。

    卢长生看了看天，微笑道：“到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