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男女合脉
陈清玉脱下鞋子就要往河里跳,突然想起怀里的绣帕,匆匆取出,丢在鞋上,一个猛子扎进了水里。 那女子见有人来救,两手慌忙地四处抓挠,抓住陈清玉的胳膊就不肯松开。这样被拖住了,那有可能俩人都沉入水底,谁也无法上岸,陈清玉一掌甩脱,反手拖住那女子的后衣领,一手划水,将她拖向岸边。 这一处的岸边有台阶,是岸边人家在这里洗衣洗菜的地方。下午时分,河边没人,不知这女子怎地就滑了下去。 寒冬水冷,陈清玉先将这女子推上台阶。自己打着寒颤,在水里喘了几口气,才有力气爬上台阶。 这女子有气无力地指了指太平客栈:“谢谢你。那里,我住在那里。” 原来是外乡来的客人。 陈清玉先把绣鞋穿上,捏着绣帕包。一手挽着女子,走向太平客栈。 客栈里的掌柜迎出来,一看两个水淋淋的女子,立即叫小二:“快!烧热水!请大夫!”二人给他一个感谢的目光,都冻得牙齿打颤,说不出话来了。 进了客房,二人换了衣裳,陈清玉看那女子脸色惨白,拿了帕巾先给那女子绞干头发。 正在给自己擦干头发时,有个男子大步走进屋来:“月娘,我回来了。” 唬得陈清玉闪身避在帐后,急忙把头发挽起来。听得那水里救出来的月娘说道:“你回来了,刚才我掉到水里,这位小娘子救了我。” 从帐后看到那男子大惊失色,冲上一步,抓着月娘的双臂上下打量:“你怎么了?可有伤到?为何会掉在水里?” 顿了一顿,才见他问道:“谁救了你?请恩人出来一见。” 避之不过,陈清玉只能从帐后出来,敛衽施礼:“见过这位公子,奴家住在左近,见你家娘子落在河中,我刚好路过,就救了她。” 就见这壮健男子“啪”的跪在地上,行了大礼,把陈清玉吓得后退不迭:“公子不可!奴家当不起。”扎揸着两只手,因着男女授受不清,又不好上来扶他,只好也跪在地上。 旁边站着的月娘慌忙上来扶了二人:“都怪我不好,我不该去河边上。” 她一说这话,二人齐齐看她:“这寒冬腊月的,你去河边上干什么?” “我,我在岭南没有见过冰,这一路上坐着车赶路,见过雪了,还没有见过冰。今天住下了,在河边上走走,看到阳光照在河边上,反着白亮亮的光。原来那就是冰,我去河边摸摸,没想头一晕……” 陈清玉摇摇头,有钱人家的娘子都是这么任性的? 没有想到还会有去河边上看冰的,竟然为了这个原因,掉入水里险些丢了性命。 这男子回身又揽住了他娘子,将手放在她的额头上:“怎会头晕?你病了?”关切之情,令陈清玉有些惊讶,原来,男人身为夫君,对娘子的关切,可以做到这样。 那月娘羞赫的低下头:“我不知道,这两天有时会有点晕。” 那男子扶着娘子走向床边:“你好生歇着,我去给你请大夫。” “不用……”陈清玉记得掌柜已经去请大夫了。 “这位小娘子,我娘子身体虚弱,一路奔波,辛苦劳累,又受了这冰寒水浸……”一边扶着娘子躺下,这男子一边为娘子脱下绣鞋,盖上棉被。 正说着话,掌柜娘子带着一位银白胡须的老大夫进了房来:“哟,公子回来了啊。奴家把大夫请来了,请二位小娘子把脉瞧瞧。热水已经在烧了,若无大碍,大夫瞧过了,就请去洗澡更衣,千万不要受了风寒。” 三人齐齐谢道:“多谢掌柜娘子。” 大夫便在外间屋里坐了,这男子扶了娘子,走了出去。对陈清玉道:“请恩人先瞧瞧。” 陈清玉有时也跟着哥哥耍几下拳脚,觉得自己的身体还是挺壮实的,虽然受了冻,但这客栈屋里烧着火盆,觉得并无大碍。见他二人坚持,就坐了下来。 大夫把脉看过,也说并无大碍,不要再受寒凉即可。 又替这女子看了,却是眯着眼睛把了左手脉,又把右手脉,双将两手腕脉一起把了半晌。那男子见大夫如此,担忧地上前问道:“老丈,我娘子可是有何不妥?”
那大夫捻着胡须想了一想:“这位公子恭喜了,尊夫人,是喜脉。” 这男子惊喜交加,紧紧抱住娘子:“月娘,我们有孩子了!哎呀,难怪你会头晕不适,落入河水里。这可再也不要去河边了。”又回过身来对陈清玉,深深一揖:“恩人,谢谢你救了我娘子和我孩儿的性命。” 陈清玉摆着双手:“哎呀,不要老是叫我恩人,奴家姓陈。” 这小娘子也站起身来敛衽行礼:“谢谢陈jiejie救我和孩儿性命。” 这下陈清玉的脸也红了,自小在河边长大,水性向来不错,本来下水救人,是一时激勇,并未指望得人感谢。但见他二人坚持,一时也无话可说,只能涨红着脸站在一边。 这大夫见他们三人谢个没完,咳了一声:“呃咳,这小娘子怀孕才半月多,虽然把出了是喜脉,但还不能确定,再过一个月,老夫再来把脉看看吧。”此话一说,这男子脸色一变:“大夫,我娘子的脉怎样?可有受到惊吓?” “你家娘子的脉,实为罕见。”说到这里,大夫看了一眼陈清玉,三人不知为何。 大夫想了一想,还是说道:“你家娘子的脉,不是常人脉。脉中固然有女脉,还带有男脉。究竟如何会这样?我也不知。若说怀的是男胎,断断乎没有这么早就能把出是男胎的脉。再说了,天下孕妇多的是,我把了那么多年的脉,头一次遇到这样的。有点奇怪。”说到后来,大夫竟然摇起头来。 这男子担忧的看了一下娘子,将她扶进里屋:“娘子,你有身孕了,好好歇着。”又转身对陈清玉说:“陈jiejie,请你照看我娘子一下,我有话问大夫。” 陈清玉见这男子深情款款,不好推辞,于是跟进里屋,坐在床边,陪着他娘子。 月娘见夫君坚持,就上了床,坐在床上靠着迎枕,微微笑道:“我夫君这性子就是有些着急,陈jiejie,你不要觉得惊讶。” 到了这时,陈清玉才想起来还没有问过她夫家姓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