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硕大无朋
我们站在这棵不知道有多少年岁的树前，整个气氛因为我的一句话变得异常尴尬，我在等待，等待谁可以打破这个僵局。就在我后悔自己因为愤怒而冲动的对面前这个不认识的老头说出自己无法扭转局面的话时。那老头开口对我说道：“对你的生命而言，我不过是粒尘埃，微不足道，对我而言你确是硕大无朋。” “硕大无朋？什么意思？大到没朋友吗？”孔凡说道。 “不要乱说。”小石头碰了下孔凡。 而我则不知道要说什么。虽然说的都是中文，但是这词还是第一次听，一时也拿捏不好究竟是什么意思。 “好了，不要闹了。”叔叔对着我们说完又看向那老头说：“请大师不要见怪，孩子们不懂事。” “红尘痴迷。”那老头一个笑容僵在唇边，看着我说。 “那我们就先不打扰了。”叔叔非常客气的对着这老头拱着手谢过，见那老头点了点头，才拉着我离开。 我也礼貌地在转身之前对他低一下头示意他我们走了。 那老头的眼神犀利中夹杂些许期盼，该不是想让我出家吧。我转过身摇了摇，可笑自己想得太多。头跟着叔叔向寺外走去。 “终于出来了。”孔凡站在我身后伸着懒腰，深呼吸了一下叫到。 “又没人绑着你。”小石头喃喃的说。 “我是怕，哥长得这么帅，他们万一想让我留下，咋整。”还是往日的嬉皮劲，而我却一句也听不进去。 “我们现在从哪走？”我看着叔叔说。 “走这边吧。”叔叔指了指我们面前的这条路。 我跟着叔叔，再没说一句话。孔凡和小石头也感觉得我的沉默，走在我旁边，只是陪着也没有说话。我想他们可能也不知道要说什么。或许他们也看出来了叔叔的奇怪。 思绪回旋，飞速寻找。寻找自己遗落下的，又可能是最重要的东西。 “哎，不对呀。这条路我们刚才走过了。”孔凡拉着我和小石头停了下来。 我看着四周，刚才走路心不在焉，走没走过我还真不知道。 “好像是啊，姜叔，你觉得呢？”小石头有一种试探的口吻问道。 “姜叔，你没事吧，我看你脸色不太好，咱们要不要休息下再走。”孔凡走到叔叔旁边。 “我没事，咱们快走吧，山里嘛，都是一个样子，你们肯定记错了。”叔叔说完，转身又往前走去，虽然叔叔极力掩饰，但是我知道，叔叔在说谎，他一定在掩饰什么？ 我看着叔叔的背影，心里也暗暗的想，兴许真的他们两个记错了。 我们默默的跟上去，可是很快我就发现，这个地方真的很奇怪，我们兜兜转转，绕来绕去，竟然又回到这个地方。 “叔，我们是不是迷路了？”我试探的问着。 “怎么会迷路呢？快走吧，马上就天黑了，趁天黑下山去。”叔叔没有回头，还继续往前走。 “你们觉不觉的姜叔今天有点怪。”我问孔凡和小石头。 “你发现了，我们刚才在寺庙就觉得不对，姜叔从来都不迷信的，而他刚才在寺庙表现的就很不平常的像他，出来之后就更奇怪了。平常他跟我们也是有说有笑的，可是出寺庙出来基本连话都没说过。”孔凡边回忆边说着自己的感觉。 我们站在原地没有动，我看着叔叔的背影叫到：“叔，咱们休息一下再走吧。”叔叔好像没有听见还是往前走着。 “姜宓，你看，姜叔走路的姿势是不是很奇怪，平常不这样走路啊。”小石头拍了拍我们说。 “是有点奇怪。”孔凡说道。 “先跟上去，再说。”我拉着他们往前走。 我们三个快速的跟上叔叔，现在距离这么近，看着叔叔的背影，倒是让我吓出了一身冷汗，就像是身上的骨头没有连接好一样，每一根骨头都有自己的晃动的形态，姿势扭曲，异常惊悚。“好像贞子。”孔凡小声说着。 我们不敢叫叔叔，就在他身后跟着，而我们也一遍一遍在这绕着圈子，路程没有一点变化，只是步数在增加。慢慢地，天黑了下来，山里没有灯，黑的特别快，我们没有想过会在山上过夜，所以没有准备照明的东西，小石头和孔凡拿出手机打开闪光灯。 “姜叔，怎么不见了。”小石头喊道。 我和孔凡急忙四处望去，这四周连虫叫都没有，寂静的让人发疯。 “姜叔——姜叔——姜叔” “叔——叔——叔”我们一声一声的喊着，除了自己的声音外，连回声都没有。 我和孔凡已经开始不知所措，我拿着电话一遍遍拨打叔叔的电话，可是这地方居然没有信号，怎么也打不出去。孔凡则一遍遍的打着求救电话。 “你们先不要急，先坐下来。”小石头拉着我们坐在路边的石头上。 我们看着他，觉得在这个时候，也就是他可以这么冷静。 “现在怎么办，电话打不出去，叔叔也不见了，咱们八成是迷路了，在这个地方怎么也走不出去。”我问着小石头。 “孔凡，姜宓，听我说。咱们先不要乱。我觉得我们应该不是迷路，而是遇鬼了。” “你意思是鬼打墙？”孔凡大喊一声。 “喊什么？”小石头用大孔凡一倍的声音压着他。 在小石头喊完我竟然有点怕了，从小到大，不管遇到任何事情小石头都没有惊慌失措过，但是这刻我看着他，立刻知道我们此刻遇到的事，可能已经超出他认知的范围了。 “石头，你是学医的，怎么能说这么幼稚的话呢？”我说道。 “其实，在把你送到寺庙的时候我就已经感觉不对劲了。”小石头看着我说。 “哪不对劲？我怎么没觉得。”孔凡道。 “就是感觉，不管是你，还是姜叔，还是那个寺庙都不对劲。”小石头用锋利且质疑的目光看着孔凡说。 “我？我怎么了？”孔凡有点紧张的说道。 “你说呢？”小石头质问着孔凡。 我看着他们，觉得他们的对话很是奇怪。却又不知道奇怪到哪了。 “石头，你发现什么，不要卖关子，快说啊。”我有点担忧又有点害怕。因为在我看来，不对劲的还有小石头。 小石头看着我说：“自从出了寺庙，其实我们一直在转圈，而且姜叔明显已经发现了，但是他却选择什么也不说，再往后，姜叔越来越不对劲。如果我没有猜错，刚才跟我们出寺庙的不是姜叔，而这条路也是他故意带我们走的。” “这太不可思议了。怎么可能呢？”孔凡不屑的说着。 小石头的话太荒谬，但是他又说的那么认真，况且他是一个从来不会再这种时候开玩笑的人。“你为什么会这么认为？”我有点不安的问着他。 他蹲到了我的面前说：“相信我，我很难解释这一切，但是相信我。” “让人相信你，是不是也要告诉人家，为什么相信你呢？”孔凡道。 小石头看着孔凡，对视了一会说：“既然你想知道，那我就告诉你。我是学医的，所以什么神鬼的事情都听过。我并不是不相信那些事而是知道比你多一些。” 在这黑暗之中我突然听到一丝哭声，但又不是那么的清晰，我拉着小石头的胳膊压低了声音说道：“别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