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愿望与梦境
骗小孩子呢！ 写上什么就能实现什么，这又不是《冰封王座》或者《侠盗猎车》，输入指令就会出现各种BUG，生活不是游戏，所以不可能出现这种无厘头的情节。 齐葩的理智告诉他，这是老妈的一个局，一个只要进去就出不来的局。老妈向来喜欢胡闹，而且是像电视剧中的女主角一样，善意的恶作剧，所以接下来自己的表现很关键，如果一步走错，就会被老妈抓住小辫子，后果不堪设想。 “母亲大人，天色已晚，请您移驾歇息吧，”齐葩没有法子，不知道老妈为什么出这种三岁小孩才当真的试探，他只能请求老妈不要再纠缠自己了。刚才老妈的那一列单子，自己还没有全部记下来，这个时候竟然让自己做这种离谱的事情。 “小花，为娘可是为你好，你竟然要赶为娘走，”老妈再神经大条也听出来了齐葩的意思，所以有点儿不高兴，就提高了嗓音说话。 她一下子坐在了齐葩的床上，对他说：“小花，你要是不写，为娘就不走了，你要不要睡觉了。我们娘俩儿今天晚上好好的聊聊天怎么样。” 齐葩心中一阵恶寒，他上初中以来就和老妈认认真真的聊过一次天，那一聊就是6个小时。正处于青春期的孩子能和父母正常的说话就已经不错了，他竟然和老妈说了6个小时的话。他后来回忆那一天他没有从老妈哪里谅解到任何有用的东西，但是老妈却是连班主任喜欢可乐而非雪碧这样的小事情都知道了。 从那次惨痛的教训之后，齐葩再也不给老妈和自己聊天的机会了。 齐葩自己猜测，老妈应该是又从什么地方看到了一些新的心理测试题，所以她应该是想根据自己的答案出心理分析，以便把握住自己的心理倾向。 所以现在当听到老妈要和自己聊天的时候，齐葩的心理防线瞬间崩溃。 “小花，为娘看着你写，想什么就写什么，真的能成真。” 齐葩仔细的想了想，自己现在高考结束了，就自己的这个烂成绩，不用说985和211，就是普通的学校都上不去。所以要不要写上一个好大学？他转念一想不行，刚才老妈煞有其事的给了自己四张大学的录取通知书，再写大学的话后果一定很惨。 他又想了想，自己现在缺少钱和女朋友，要不要这样写，让老妈高兴一下，但是会不会让老妈知道自己的内心世界、 看来今天是必须要写点什么了，于是齐葩接过本子，翻开封面，露出了已经发黄的纸张。 齐葩手中拿着笔，不知道写什么好，老妈就一直坐在床沿上看着齐葩。他不敢把自己愿望的太过啊宏远，也不敢写的愿望很容易。 他确定了自己的想法，于是一咬牙就决定了。 齐葩在笔记本上写着：“我希望……” “能 捡 到 一 百 块 钱。” 老妈皱了一下眉：“儿啊，你有伟大的mama，怎么没有伟大的志向呢？再想的大一点。” 这一条愿望明显不过关。 齐葩叹了一口气，他知道会是这个结果，他在本子上写了一个马马虎虎的愿望果然不能打发走老妈。 要写符合老妈胃口的愿望 于是，奇葩写“和一个漂亮的女孩结婚。” 老妈先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然后说：“你要娶我大学时好姐妹家的孩子。” 齐葩心里咯噔一下，他又想起了四岁那年的事情。 承受不住老妈期盼的目光，齐葩在“漂亮的”和“媳妇儿”中间画了一个插入符号，在上面写上“老妈姐妹家的”。 就变成了“和一个老妈姐妹家的漂亮的女孩结婚。” 老妈来了兴趣就难刹住车，他就让齐葩再写上两个，齐葩本来是想拒绝的，但是当他说不要的时候，老妈一副泪眼欲滴的样子。老妈虽然快四十岁的人了，但是他还像是小姑娘一样的表情丰富。 写什么好呢？ 这个时候老爸在客厅看电视，上面都是关于******的报到，于是齐葩又写下了两个愿望。 老妈笑的很开心，齐葩感觉她这个时候就像是一位一秒钟赚了一个亿的职业经理人，满心的骄傲和自信。 原本想要看到老妈的嘲讽，但是老妈就这样离开了，这让齐葩更加不知所措。他把笔记本拿到眼前看了看，纸是普通的纸，黑色的笔迹也没有奇异的消失，书也没有放出各种耀眼的光芒，总之一句话，没有任何电影中的情节发生。 齐葩只能感叹老妈的恶作剧真的好低级，不知道她什么时候爱上了这种小孩子的游戏。他准备睡觉了，这是一天中最后的折磨，这么些年下来，对噩梦的恐惧已经减弱了许多。 古人是很诚实的，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这是很对的。可是齐葩的情况却是，十年被蛇咬，一辈子不怕蛇。他暗中把自己比作高加索山上的普罗米修斯，每天都要承受猎鹰带来的痛苦，但是每天都必须迎接这种痛苦。他不是没有想过逃避，但是除了死没有别的办法看以逃脱噩梦的折磨，他不可能死，所以只能坦然接受。 齐葩在床头柜上放了一杯水，一条毛巾，然后扭头在身后拿过闹钟把时间调到六点三十分，接着他又在枕头底下拿出一本圣经。 为了让自己的心能够宁静，齐葩会在睡觉前读一些童话或者神话，这样有利有弊，好处是可以寻求慰藉，坏处就是噩梦的场景会变成睡前读的故事中的场景。 齐葩现在开始看《圣经》了，今天才开始看第一章《创世纪》。 1:1起初神创造天地。 1:2地是空虚混沌.渊面黑暗.神的灵运行在水面上。 1:3神说、要有光、就有了光。 1:4神看光是好的、就把光暗分开了。 1:5神称光为昼、称暗为夜.有晚上、有早晨、这是头一日。 …… 看完亚当夏娃出现，齐葩合上书，然后关灯睡觉。 齐葩行走在一望无际的大海上，天海一线，天是蓝的，海是蓝的，云是白的，浪是白的，太阳是红的，自己的身上也是……红色的。 大股大股的鲜血正在皮肤底下渗出，每一秒流失的血比一头大象全部的血液都多，所以齐葩脚下的大海变成了血红。虽然血从齐葩的身上流出来，但是他一丝一毫的疼痛也感觉不到。 血液不断的流淌，整个蓝色的大海开始被猩红的血液吞噬，碧蓝的海以rou眼可见的速度变成了血红色。大海特有的鲜咸味在逐渐的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血液中铁元素发出的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当大海全部变成了深红色的时候，天海之间猩红的海水开始翻腾，被染成蓝色的海水开始翻腾。海水摆脱了地心引力，开始升上天空，红色的海水染红了蓝色的天空，四面八方的海水冲上苍穹，最后把太阳包围。整个天空也变成了猩红色。 天空中的太阳和猩红在做最后的搏斗，鲜红的太阳最后败下阵来，太阳的颜色渐渐的加深，也变成了深深的红色，最后变成了墨一样的黑色，就像是血液凝固后的颜色。 齐葩站在天与海之间，刚刚还是亮丽的蓝色，现在却是变成了令人作呕的猩红。 太阳的痂开始脱落，然后开始流血，太阳的血划过天际，变成一道道流星，这些流星变的越来越大，越来越密集，所以流星就变成了陨石雨，是太阳下的陨石雨。 虽然不知道陨石撞击在了什么地方，但是齐葩看到了一个个的蘑菇云在缓缓的升起，脚下的水面变得不再平静。撞击形成了巨大的海啸，血红的海浪就像是一座座连绵不绝的血山出现在四面八方，而且每一座山都比珠穆朗玛峰还要高。 海水的轰鸣变得越来越大，巨大的轰鸣震的齐葩脚下的海水都在上下跳跃。接着齐葩从轰鸣声中听到了各种尖叫声，有老人的，有青年人的…… 还有小女孩的叫声。 在听到小女孩恐怖的叫声之后，猩红的血浪把齐葩包围，他眼前一片血红，齐葩的身体沉入了血海，一双小手想要拉他，但是没有够到…… 齐葩在床上坐起身，拿起床头柜上的水杯喝了一口水，然后又用毛巾擦了擦头上的汗，然后扭头看了看身后的闹钟，显示5点30分。他向窗外望了望，天还一片漆黑。 这次噩梦很吓人，以前噩梦中出现的元素这次也出现了，比如血红、小女孩的尖叫等。但是这次也有不一样的地方，这次竟然是世界末日的景象，这还是十多年来的以一次。而且以前做恶梦都是一些很封闭的地方，比如丛林、古宅、矿井之类的，可是这次却是在广袤的大海上。 齐葩又喝了一口水，然后躺下，思考一些事情。 以前都是三点半被噩梦惊醒，然后六点起床，洗涮完毕加上出门吃饭加上路上的时间，到学校上刚好七点整。七点开始上早自习，八点正式上课，中午十二点下课，下午一点半上课，五点半放学吃晚饭，然后六点半上晚自习，要到九点放学回家，回到家在吃完宵夜已经快十点了。 那时候虽然忙碌可是一天的日程很满，现在高考都结束了，紧张的时间表也变成了一纸空文。自由的新风让齐葩还有点不适应，他对三个月的暑假手足无措，中间还夹杂着查分数、报志愿、办各种手续等繁琐的事情。 想到报志愿，柳依依会报哪个学校呢？ 如果柳依依真的出了国，不知道这辈子还能不能在见面。齐葩已经完全从刚才的噩梦里解脱出来了。这个时候他又在想柳依依的事情了，他暗中骂自己笨，就算自己变成植物人也能说得话，昨天却是没有说出口，看来这辈子也没有机会了。 齐葩穿好衣服，洗漱完毕坐在餐桌前等着老妈做饭，虽然老妈不靠谱，但是她做饭却一直是准时准点。味道差一点齐葩认为没关系，色泽丑一点他也无所谓，饭菜不怎么香也不是什么大事，他认为老妈能够早晨准时的起来做饭已经很了不起了。 现在还有多少人是在家里吃早饭？有多少人是吃早饭的？ 老妈端着一碗热腾腾的鸡蛋面放到了齐葩的面前，然后又递给了他一百块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