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红烛夜回金卮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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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帐之中,风动烛花,燃的噼里啪啦,方换下的木槿色宫装搭在椅背上,秦羽蹊伸手摩挲着,幽幽一声叹息。 夙恒坐在榻上,双手在她小腿肚上揉捏:“怎么肿的这么厉害,看來怀孕也不是什么好事。” 她轻轻“嗯”了一声,收回手兜在袖中:“你这次,也不恼我。” “我哪个时候真的恼你了,方才在帐外偷听时,说实话心中确实不大痛快,再怎么说,让一个外人知道,也绝不告诉我,我是狠心之人吗?” 他在她小腿上弹敲一下:“身怀有孕就四处乱跑,你这是意图谋害王嗣,我该追究你的罪责,明白吗?” 她翘起嘴巴,一脸不满:“若不是因为肚子里装了个小家伙,我也不会如此果断的偷偷跟随,好在半路让博士认出來,平日对我诸多照顾,换作是你,定要将我送回王府,你当你现在不是这么想的吗?”秦羽蹊戳戳夙恒的胸口,咄咄逼问道:“你是不是还打着小九九,立时把我们母子送走?你说你说!” 夙恒痞赖地握住她的手指,放在唇边留恋地一吻:“你多虑了,两个月的身孕正是脆弱时,车马劳顿的,怎么能轻易让你走呢。” 她叹了一口气:“说起來,我是嫁对了良人,你疼爱我的那份情,与我父亲所比,有过之而无不及,待生下孩儿,我要教育他好好孝顺他的父王。” 他朗朗大笑:“那我目的就达到了!现在委屈点、忍耐些,也不是很难熬,人最好是有盼头,盼头愈发催人奋进!” 她一手抚上小腹:“不知道孩儿何时长大,虽然挺着肚子蛮累的,但至少实实在在,我愈发喜欢他了!” 夙恒望着烛火下温柔似水的秦羽蹊,想到他一家三口终于圆满,心中抑制不住激动向往。 “等战事结束,返回王府,便让长泾着手收拾翠微殿,孩子的物品一应准备上,暖阁也得提前用上,入冬之后,卫清寒凉,我们夫妻搬到醉眠暖阁常住。” 她挪了挪,倾身躺在他怀中,夙恒一下一下轻拍着她的肩膀,仿佛在哄弄孩童,她仰首看着他的眉眼,心中愈发温暖,她扯着他的袖子:“有你真好。” “我的好处还在后头呢,让你这辈子享用不尽。” 长泾提着食盒进了帐子,在屏风外请安,夙恒急不可耐地下床去取食盒,热腾腾的菜肴都在里面了,除了清粥小菜还并着糕点,秦羽蹊早已腹中空空,看什么都是极其可口的,她拿着筷子这边夹一口鲜蔬,那边夹一口热炒,只觉得自己是这世上最幸福的人了。 长泾笑眯眯地取出一盏热汤盏:“这是山中逮的野鸽子,加了人参、枸杞、红枣和莲子炖煮,补中益气,正适合天寒之日进补,王妃可多食一些。” 夙恒赞许地朝长泾笑了笑:“还是你有心。” “奴才分内之事。” 长泾因沒有早早发现秦羽蹊混入尚药局一事,耿耿于怀,认为自己职责疏忽,妄担当了大总管之职,私下里很是懊悔,只一念想到险些将王妃陷于危境,就恨不得抽自己大嘴巴,可叹现在一切大好,他稍稍放心。 秦羽蹊将汤一饮而尽,吃饱喝足仰倒在长椅上,捂着胃一脸舒畅。 “此时吃的好一些多一些,用以储备气力,等妊娠时,多**细之物就好了,到不必在乎量多量,虽然是在军中,但距离卫清并不远,后期补足是不用忧虑的,我每每想到这里都是无比放心的。” 都说吃人嘴短,拿人手软,秦羽蹊适时地夸赞道:“王爷慎思机敏,王妃只顾着前方紧吃就好了!” 第二日清晨,夙恒依旧在书案前忙政务,秦羽蹊独坐在桌前吃东西,桌前被挡上帷幔,将她与床榻挡在一方天地中,外面之事只能听却不能看。 冒灵将军进帐汇报第三次往城中放箭之事,他的副将上前说道:“禀王爷,今早到有一事十分可笑。” 夙恒正在地图前标注,轻挥手让他继续,那副将看了眼冒灵,得到准允后方道來:“第三次放箭是在城南一片,有六七个残余分子,看样子岁数都不大,从小道出城投降,还……还抬着一位老妪,扬言说,若能医治好老妪,则将暗道的方位告知主上。” 冒灵冷哼一声:“末将看來并不可信,先说暗道咱们的人不一定找不到,光那位老妪,若是什么高手装扮,意图混入军中打探消息,伤及兵士,可就不值当了!” 夙恒停下手,直起身子,眼眸扫过去:“将军说得有理,但几个伤兵和一个探子,想在军中成事还是有几分困难的,再者说,本王宁王府的影卫也不是吃素的,他们若有动作,糊弄本王,本王就当看一场好戏,再一把抓住就罢了,若是真的,白得一个暗道方位,不是天上掉馅饼吗?” 冒灵仔细一想,即刻回答:“那末将先将人接入大牢,找医女看顾。” “还有,”夙恒补充道:“三次放箭就够了,目前推断,伤及的百姓也有数人,不可再多了,免得引起民愤。你们将今日之事大肆传扬进城,傍晚派一支队伍打通城门,敲战鼓,将不愿意战争的百姓安然接出安置,扰乱叛军的心智,关键是,搅乱城中的风向,对日后一击必中也是有好处的。” “是!” 冒灵前脚走,后脚秦羽蹊掀帘而出:“你既有仁爱之心,为何不早早将城中无辜的百姓接出?” 夙恒看她出來,起身将她扶到椅子前坐下:“不是我不愿意,有一句古话,兔子急了才跳墙,城中断水断粮,逼急了人才会明白选择哪一方是明智的,何况叛军控制百姓,严苛并着暴行,人民轻易不敢反抗,这下有了先例,后面也就容易多了,人民也都清楚,不拼许是与城共存亡,拼一拼到还有生机。” “你就不怕有叛军趁机混出來?” 夙恒摇摇头:“他们孤注一掷,誓要与朝廷为敌……”他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就这里,不知道被领头的人洗成什么样子了,还是不是正常人未可说,若我真攻进城,他们宁可玉碎也不会死在我们的刀剑之下。” “这种骨气,说到底还是无知的,是受人蛊惑,白白浪费自己的生命。” 她叹了口气:“自古战争均是如此,成败也在此一举了吧?” 夙恒沉沉点头:“嗯,今日开始,就不能再拖了。” 傍晚,秦羽蹊身着一席墨石灰色的武士袍出了王帐,这是多日來她头一回迈出來,方才用了点心,甜腻地反胃,外面寒风一激,瞬间控制不住,扶着帐子一阵干呕。远处一身甲胄的夙恒与博士乌塔边走边谈战况情势,两个人均是眸光烁烁地盯着她的一举一动,只不过夙恒先看出异样,朝她跑來,乌塔紧跟在后。 秦羽蹊呕的一派昏天黑地,面颊如雪,神情萎靡。 夙恒不放心旁人探脉,就地把乌塔拉过來诊,秦羽蹊出门放风的行程暂时被肚子里的那位小郡王打坏,她软软地躺在榻上让乌塔看脉。 “是到了月份了吗?”夙恒急不可耐地问道。 “到了,也许还提前了些,大人都吃不消极北之地的严寒干燥,更不要说孩子了,臣马上去尚药局的帐子里拿些药。” “我不喝!”秦羽蹊拒绝:“是药三分毒,再者说初孕妊娠很正常,忍忍就过了,要是吃错药有个三长两短的,我对不起我的孩子。” 夙恒仔细一想,也对,但实在是心疼她:“你想得周全,只是日后吃不下饭,人也萎靡了怎么办,身子空虚对孩儿也不好。” “既这样,臣开一些食补的膳食,先试试再说。” 乌塔得到夙恒的首肯,收拾东西往外走,秦羽蹊望着他的背影,对夙恒道:“博士跟随你出征,也不是为了做医生,我们大材小用了,不知道博士心里有沒有介怀。” “行兵打仗我多的是军师,这次出征为何带博士來,博士未必不知道其中奥义,只是顺水人情做医官,打发打发时光,也沒什么好介意的,等來日返回卫清,我第一个给他封赏,谁还能因为他的身世境遇说个不字?” “你这是一面给他洗白,一面抬他身份……”秦羽蹊点点头:“倒是我心胸不够,想不了这么多。” “你一介女子,就不必总琢磨男人之间的事情了。”他拿过一个软枕,放在她腰后:“累不累,我拉你起來靠着,光躺着力气都被抽沒了。” 她把手给他,夙恒轻轻一拉就把她提溜起來,秦羽蹊伸了个懒腰,扁扁嘴:“我又饿了,可是不敢吃东西。” “能喝水吗?” “能。” 夙恒挠挠头,忽得一记:“我叫人熬稠稠的大米粥油,配上几样小菜,当汤喝了,你试试还想吐吗?” “好。” 夙恒前脚走到屏风前,长泾打了帘子进來:“王爷,有一急事禀告。” 夙恒一皱眉:“等等再说,王妃……” “你正事要紧,我先缓个半柱香的时间!”帷幔里秦羽蹊的声音遥遥传來,夙恒当下点头,对长泾道:“长话短说。” “是,先前说救助了老妪就说出暗道何处的那些叛军,已经将详细的地图画好,冒灵大将军在王帐外等王爷下一步的吩咐。” 夙恒來回踱步:“这是好事,但也不能大意,派出一小队人马打探,速去速回,若有丝毫造假之嫌,牢狱之中的都不必留活口。” “奴才去看过那位老妪,确实是上岁数的老太太,并无不妥之处。” “这至少证明,他们嘴里吐出來的消息有一半是真的,不过说回來,那位老妪如今身体状况如何?” 长泾摇摇头:“先前中箭,失血过多,炎症并发,这两日只是吃药续命。” “她为何与几个叛军走的这么近?她在这片村落中是什么角色?” “老妪独身一人,被叛军头子征到军中做一些缝补、做饭的粗活,私下里与几个孩子很亲近,如同亲人。” 夙恒挑起眉头:“她沒有家人吗?” 长泾摇头:“并未打探出來,似乎是独來独往的。” “再去查查,我心里有疑虑,也有点不安,总觉得事情沒有这么简单。” “是,那冒灵将军那边……” “不耽误他们寻访暗道。”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