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露桃花里不知秋(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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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事关小绍王,一点疏忽也不可以有,奴婢不是故意捣乱,实在是因为没有交代心难以安。”她抬眸坚定地望着他,眼睛中的火焰仿佛从心底烧了出来,嗞嗞地闪着动人的光焰,一口一口地把他吞噬堕落…… 他总结了前一阵子的经验,觉得自己在对待女人上十分没用,她的一颦一笑有什么意义他都要探究出个结果,她要是难过,他就跟胡思乱想,她要是开心,他用午膳的时候就要多吃两碗饭。偏偏秦羽蹊经常是呆呆的,让他分辨不出她的情绪。 现在的情况最好,她有求于他,情绪都写在脸上,连……不满愤懑……都一并带了出来…… 昭衍放下手中的折子,伏在桌子上挑毛笔,恍若未闻她的话,秦羽蹊急不可耐,刚要开口,就听见外面侍从急匆匆地跑了进来:“参加殿下,殿下长乐无极!” 秦羽蹊瞄了太子殿下一眼,发现他习惯性地皱起眉头。 昭衍让侍从起来:“宫里的传话?” “是。” 秦羽蹊知道该自己离开了,今天看来要竹篮打水一场空了,昭衍却把她叫住了:“你就站在这里听。” 侍从诧异地瞟了秦羽蹊一眼,秦羽蹊有些悻悻的,低首垂眉地站到一边去了。 “启禀殿下,方才奴才被传进宫,陛下交代了几件事。封地卫清遭遇叛乱,卫绍王嫡子被俘,其下乱臣贼子肆意谋反,并在一隅称帝,自打年号元始。” 秦羽蹊猛地抬起头,这群胆大包天的渣滓! 昭衍看见了她,便让侍从停下话头,一手撑着下颚,冷厉的眼眸往她身上一扫:“你想说什么?” “我……”秦羽蹊赶紧扎下头:“奴婢不懂。” “不懂?”昭衍嘴唇邪魅地一弯,眼梢眉间都是满满的戏谑:“你这几年道行修得好了,连我都可以糊弄了,明昌宫是不是容不下你了?还是你心不在此,觉得侍候良娣是屈才了?” 指桑骂槐,分明是因为刚才她的无礼而生气,偏偏这个时候当着外人面给她难堪。秦羽蹊拿出自己修了几年的气度来,不气不恼,淡然非凡答道:“奴婢在这里恍听了政事,耳朵都要割下来埋地里,哪里还有胆开口涉政?奴婢人微言轻,又是低贱的婢女,就是殿下让奴婢听完出门喝一杯鸠毒,奴婢也不说二话。” 昭衍一手在桌子上“哒哒”地敲着,修长的手指白皙好看,可发出的声响却像摧她上刑场的鼓点一般。 侍从看两个人妙语连珠口吐莲花,一个是有意为难,一个是顽强不屈,着实有趣得紧,殿下也比平日多了几分少年稚气,再看一边肃穆伫立的女掌事,虽然着的是普通至极的襦裙,却掩盖不了她素颜清姿。如此妍姿俏丽的女郎,怪不得殿下连听政事都舍不得少看一眼,看着二人的相处之法,收到东宫也只是时间问题了,赶明儿他要仔细打听打听这个女郎才是…… “本宫若想让你死,何苦等到今天。”昭衍忍不住露出得意的笑:“本宫今天就想听听,你是怎样看待这件事的,你要是说得好了,本宫就准你继续插手。” 秦羽蹊抓紧袖子,禁不住回他道:“殿下方才分明说过,不再让奴婢插手此事,此时又要反悔,以后如何做的大丈夫一言九鼎?奴婢不说,殿下反正是要敷衍奴婢的,就算奴婢说出一朵莲花来,殿下也会否决的。” 他以前觉得她老实可欺,关键时候会耍小聪明,可爱得紧。现在觉得她哪里是会耍小聪明,分明是藏起了尾巴的狐狸,肚子里脑子里不知道装了多少墨水书卷,以后要是能天天对着她说话,便再也没有对牛弹琴的苦闷了。 “你也知道大丈夫一言九鼎,可本宫是太子,太子不知在你眼里,比大丈夫的身份地位高呢,还是低呢?” 这不是大白天的耍着人玩吗?!秦羽蹊憋了一口气,忍下来:“是奴婢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殿下,求殿下责罚。” “不必,”他停下敲桌子的手指,回头看向侍从:“你继续说,说完本宫再听,也不迟。” “陛下忧心卫绍王中了贼人的计,贼人一心要挑拨封地与主国的关系,逼得卫清谋反,趁机扶植新帝登基,与陛下对抗。” 昭衍道:“陛下如此忧心也是在所难免,毕竟卫清从边疆部族手中夺回来的时间并不长,若是部族首领野心未泯,要反夺回卫清,这一条路无非是最好走的。” “陛下决定,就算此案不破,也不能耽误了卫清平叛之事,陛下让殿下斟酌损益,派朝中何人平乱更合适。” “四大将军万万不可动,动则伤及国本。其余封地封主不可惊动,免得有人浑水摸鱼搅得天下大乱,太傅大人与光禄大夫的意见陛下可问及了?” “问及了,说让殿下一手解决。” 昭衍思考片刻:“回去复命陛下,本宫亲自去卫清。” 侍从呆滞了片刻,急切道:“殿下三思!卫清叛乱,十分危险!” 秦羽蹊也着急了,一双拳在宽大的衣袖下紧紧握住。 “你不必劝解,明日一早本宫就上朝请命,太傅大人原是本宫的尊师,他是明白本宫的用意的。卫清遭遇此事,百姓尚在水火之中,稍有耽误,鱼死网破,最终遭殃的还是陛下的臣民。只有本宫亲自去平叛,那些部族才会心有忌惮,如此才能安民心。” 说的太好了!秦羽蹊拨云见雾,总算看到了他光明闪烁的一面。大丈夫志在四方,若是一直躲在安逸太平的安稳之地,如何能体会苍生黎民之苦? 他的高大愈发显得他英武、仁爱、明智,让她高山仰止,无法不仰慕。 侍从跪了下来:“太子殿下身系玖昭国,是黎民百姓之幸!” 秦羽蹊也跪了下来,这次是诚心诚意的心悦诚服:“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昭衍忍不住笑她女孩子的心性,这本是他分内的事,现在倒整的自己跟圣人一般。 侍从走后,秦羽蹊才站起身,昭衍轻咳了两声道:“我不想听你再说了。” “殿下是怕奴婢说一些溢美之词吗?” 她倒是体贴得很,把他心中所想统统说了出来。 “本宫有了新的主意,”昭衍摩拳擦掌,跃跃欲试:“你与我一同去卫清。” 秦羽蹊被他吓得不轻:“这是坏规矩的!奴婢是明昌宫的掌事,怎么可以随侍殿下?良娣……良娣若是知道了……奴婢……” “既然是坏规矩的,那就变成规矩的,明日,你收拾东西来我这里,以后,你便是本宫的御寝司习。” “为……为何……” “权当是奖励你前两日孤身犯险。” 那她可是捡到了大便宜,这机率小的跟天上下元宝差不多,虽然品级没变,她依旧是侍女长,是大拿,可现在她能够掌管的,是东宫的大小事宜,以及……太子殿下身边的所有事宜。以后,就算大总管见了她,也要躬身巴巴儿地问一声姑姑安才能走哩! 她这厢欣喜的表情全收到他眼底,见她这幅有活力的样子,他心中沉寂许久的阴云也散开了。 “怎么,高兴地忘了礼数了?” 秦羽蹊收回思绪,立刻跪下来行礼:“奴婢谢殿下的提拔,今后唯殿下左右!” 去卫清又算得了什么?再没有任何事能与她的升品级相媲美的了! 只要她坚持不懈地努力,总有一天……她会实现自己的目标…… 明昌宫 早早得知了消息的李良娣,穿着件娟纱金丝绣花长裙,慵懒地歪倒在美人榻上,她眉目如画,神情遮掩在珠帘之内,辨不清是喜还是恼怒。 秦羽蹊跪在距她三尺之处,头快接到地上去了,做的一副楚楚可怜不知所措的好样子。 李良娣任她跪了半柱香的时间,期间她喝了茶、用了药、还顺便吃了两块点心。 秦羽蹊在东宫练得好底子,跪在一处半日都不见得腿酸腰软,此时她低着头咬着牙,心里空荡荡的。李良娣的娇蛮脾气她早就认识过,虽然此事不重要,但却万万不能让她以为自己心性坏了,要越过她勾引主子。 但李良娣暂时想不到这一事,她虽娇蛮任性,但心眼不多。在东宫得宠的日日夜夜里,情敌为何物她早就不放在心上,她这一生系在太子身上了,哪怕将来太子登基,她不是个皇后,也少不得是个皇贵妃,但水往高处流,要不要当皇后还要靠后天努力,她自个儿在太子面前争气,底下的人也七巧玲珑心,在太子面前替她挣了不少脸面,故李良娣此时想的,是如何利用秦羽蹊更快更好地博得宠爱、权力。 而且,谁都知道卫清不是个正常人该去的地儿。 “虽不知缘由,但你私下里去了太子爷那儿,就是不对的,我要是此时罚你吃鞭子,爷那儿也不会说一句话的,你可了解?” 憋了半天,架子端的足够了,李良娣狠戾地发了话。 秦羽蹊腰上一用劲儿,一个足金的头磕在地上:“奴婢有罪,只听主子发落。” 李良娣瞅她还是那个不经吓的料子,就稍稍拿捏着说道:“我没说你有罪,只是你这事办的不妥,要是你在爷面前惹事了,明昌宫一个人都跑不了要吃鞭子。” 秦羽蹊闷声道:“奴婢做事欠妥当,让良娣寒了心,奴婢万死不辞其咎。” “那倒不必了,天知道你要跟去卫清是好事还是坏事,你既然是我宫里出去的,就是到了爷面前也不要忘记你曾跟过我。” 秦羽蹊当然知道李良娣意欲何为,此事她的风平浪静对她就是莫大恩赐,秦羽蹊诚诚恳恳地说道:“奴婢永远是明昌宫的人,永不忘良娣嘱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