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回家，十年后的想见
东方飞云迈着缓慢的脚步，一步一步地走到了大石旁，对着大石上的东方霄说道：“霄儿，今天的功课已经做完了吗？若是完了，那就陪爹回山洞吧！这儿的山风太大，小心身体着凉。” 再次陷入沉思中的东方霄，这才回过神来。 回头发现说话之人是自己的父亲，于是迅速地爬下了大石，走到了他的身边。 凝望着样子恐怖且恶心的东方飞云，仿佛一无所觉一般，语带关切地说道：“爹，你怎么出来了？这儿的山风太大，我们这就回去吧！” 东方飞云轻抚着儿子的头，同样是语带关切地说道：“好，好，我们现在就回去。霄儿，今天身体的感觉怎么样？是否感到有什么不适的吗？” 东方霄摇了摇头，目光中逐渐流露着疑惑不解之色，凝望着东方飞云说道：“没有，就是依然无法入门。每次吸入的灵气，到了丹田气海之中，没过多久就会消散一空。唉！不知道什么原因，总是留不住。爹，你能告诉我，这是什么原因吗？” 东方霄的目光由疑惑不解变得有些失望了起来，但跟着他的目光，却又充满了渴望和期待。 东方飞云在心中暗叹了一口气，对于自己儿子如此的热爱修炼，他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难过。但是修炼却是儿子每天必须要做的功课，否则…… 东方飞云伸出干瘪的右手，轻抚着儿子的头，语重心长地说道：“修仙者的练气期入门，并不是一件简单和容易的事情。正所谓万事开头难！不过，只要坚持天天练习，总有一天，你能够练气期入门的。天道酬勤嘛！做什么事情都需要坚持。霄儿，你记住了吗？” “爹，霄儿记住了。不管将来花多少的时间，霄儿都会坚持努力地修炼下去，直到成功为止。”东方霄的脸上，流露着坚毅之色，语气异常坚定地答道。 他那模糊浑浊的眼睛，闪现着不屈的眼神。 “好，记住就好，回到山洞，爹再帮你检查一下身体。” 东方飞云轻柔地再次抚摸着儿子的头，看到儿子脸上的坚毅之色，他那皱纹密布的脸上，终于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只见他一直有些摇摆不定的目光，也逐渐地坚定了下来，似乎是心中，已经下了一个什么艰难的决定。 “霄儿走吧！我们回去了。等爹帮你检查完身体之后，明天就带你回家。霄儿啊！我们父子也该回家了，你想家了吗？”东方飞云带着有些感慨地说道。 “回家？爹，什么是家？我们明天要到哪里去？”东方霄抬头再次疑惑不解地望着自己的父亲，带着茫然和好奇地开口问道。 “家，是一个温暖的地方。当一个人累了，就会想起家，想要回到家里面去。因为那里有想念我们的人，也有我们想念的人。等明天回到家之后，爹再让人好好地跟你说说这个世界。到时候，你就会明白什么是家了。” 东方飞云说到这里，忽然间话风一转，跟着就用一种像是叮嘱的语气说道：“霄儿，将来不管发生任何事情，你一定要记住爹现在跟你说过的一句话：只要活着就有希望，只要有希望就永远不要放弃。霄儿，记住了吗？” “爹，霄儿记住了。不管将来发生任何的事情，霄儿都会努力地活着。”东方霄又再次坚定地点了点头说道。 其实他的心里面，并不能够明白他爹话里面的深意。 不过，他是一个听话的孩子，所以虽然不明白，但是却也把东方飞云所说的话，都默记在了心里。 东方飞云看到儿子如此乖巧听话，再次面露欣慰之色地笑了。 …… 月落、星沉、日出，新的一天如约而至。 东方飞云带着儿子御风而下，直落家族的核心重地之中。 “什么人？为何乱闯我们东方家族的重地？” 十几个东方家族的守卫，看到一大一小两个白发老人，居然旁若无人地飞落到家族的核心重地之中。身为守卫的他们，都慌忙地围了上来。 走近一看，十几个人都差点吓得脚软，其中有些人还弯着腰干呕了起来。 这两货是什么鬼？这还算是人吗？若是夜晚出现的话，他俩绝对会吓死不少人吧！ “不用慌，我是东方飞云。”东方飞云神色有些黯然，语气中带着伤感却又不失威严地说道。 “什…什…什么？东方飞云？家主？这？” 围上来的十几个人，此刻都彻底地傻眼了。 东方飞云之名在东方家族之中，谁人不知？谁人不识？那可是他们心目中的神啊！ 家主虽然已经十年没有露面，但修仙界之人，闭关一次十年、百年、甚至数百年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印象中的家主，那是绝对不是这个样子的啊！这叫我们如何是好？ 每个人的心里，都不约而同地浮起了这样的念头。 他们身为家族核心重地的守卫，对于家主虽然接触的不多，但还是见过多次面的。 那怕现在已经过去了十年的时间，但也不应该这么老吧？而且还老得如此的可怕。 正在他们惊疑不定之际，忽然间，又有八道身影联袂而来，正是东方家族中的八个长老。 八个人几乎同时飞落到了东方飞云的身前，看到眼前之人的样貌，几人的表情都瞬间化作了惊愕和不可置信。 本来他们每个人都带着激动和兴奋而来，但是入目所见之人的样貌，恐怖且恶心。他们的脸色怎能不变？ 此刻，几个老人都目不转睛地盯着东方飞云。似乎是想要从眼前之人的身上，找出和他们家主相关的痕迹。但是，结果却令他们感到非常的难过。 眼前之人，除了气息之外，与家主再无别的相似之处。 修仙之人，容颜一般变化不大。一旦变老，那就说明寿元已经不多了。就像他们一样，死撑也就只剩下二十多年可活了吧！ 眼前之人，如此的模样，恐怕再也活不过三年五载了吧！若是再出现些什么突发的事情，甚至会随时油尽灯枯而亡啊！ 若是他们没有记错的话，家主应该还有四百多年的寿元才对啊！怎么可能会是眼前之人呢？ 可眼前之人的气息，又绝对是家主的气息啊！在这个世界上，没有谁比我等更熟悉家主的气息了。 难道眼前之人真的是家主吗？ 八个老人的心里，都同升起了这样的想法。 原来，这八个长老是追随东方飞云，时间最长之人，也是现今剩下为数不多之人。 他们追随着东方飞云走南闯北，为家族谋求出路而奋斗，至今差不多两千年了。 在那一千多年的岁月里，东方飞云的样貌几乎没有变化，一直都是一个英明神武和卓尔不凡的伟岸中年。 现在形象落差如此的巨大，你让他们如何去面对？又如何去接受？ 东方飞云望着八个长老此刻脸上的表情，当然能明白他们的想法，也能理解他们的感受。想到自己现在的样子，心中也不自觉地升起了无限的伤感和难过。 其实，这也是他这些年来，一直不想露面的原因之一。 若不是他感到自己已是时日无多，担心自己死后儿子无人照顾，他实在也不想露面。 他不想让昔日的族人，看到他现在的样子。不是因为爱美的心态，而是怕族人们的心里难受。 东方飞云不禁暗叹了一声，这才强作自然地开口问道：“各位长老，一别十年，大家都还好吧？” 他这一开口说话，八个长老终于回过神来，并确定了眼前之人真的是家主。 因为他的声音变化得并不太大，而他们永远忘不了家主的声音。家主的气息再加上家主的声音，不是家主还能是谁？ 其实，他们早已确认了眼前之人是家主，只是一时无法接受而已。 他们此刻看着家主那苍老的样子，泪水再也无法控制地流了下来。 十年来，他们不是没有去探望过家主，但都被家主传音相阻。 十年后的今天，终于相见了，但家主已老，甚至老得连他们都几乎认不出来了。 此刻八人心中的痛苦，比他们自己老去，还要难受，且难受得多。 只见他们连忙跪下行礼，高声呼道：“恭迎家主回族。” 其他十几个族人听到长老们的声音，也慌忙从失神中回过神来。 此刻也跟着跪下高声呼道：“恭迎家主回族。” 东方飞云连忙上前，伸手把八个长老一一扶了起来，同时对着十几个族人说道：“免礼，都起来吧！” 跟着又再回过头来，对着长老们说道：“各位长老，时光荏苒，岁月如梭，转眼就过了十年。十年了，我们现在都老了，想不到我们还有相见之日啊！” 八个老人没有答话，眼里的泪水都不断地往外涌，心头上涌上来的难受，已经堵住了他们的喉咙，让他们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东方霄一直站在东方飞云的身后，现在正一脸好奇地打量着眼前的一切。从小到大，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的人。 刚才看到那些守卫，有些人身体发抖，神色惊慌，而有些人却在弯腰干呕。 这样的场面，是他人生第一次见，所以让他感到非常的好奇。现在又看着这几个老人又哭又跪的，更是感到一脸的疑惑。 霄儿实在搞不明白，他们这是在干什么？这家主又是什么东东？他们为何都要叫爹为家主呢？之前的那些人，又为什么会是那个样子的呢？真的不懂啊！ 八位长老老泪纵横，静静地望着眼前的家主。他们的心中，有着无比的激动和兴奋，但更多的却是难以言说的伤心和难过。 直到一炷香之后，他们这才注意到站在东方飞云身后的东方霄。看到东方霄样貌的那一刻，几个老人瞬间又一次傻了。 这个样貌如此“奇特”的“小老头”，又是谁？他不会就是我等的小家主吧？ 几个长老的心中，几乎同时升起了这样的疑问。 相互对视了一眼，跟着都不约而同地望向了东方飞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