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水鬼
尽管沈越不甘心，也只能痛苦的闭上双眼。悬崖深不见底，掉下去肯定连骨头，也要摔成粉末的。 想起相依为命的父亲，想起满怀期待的爷爷，沈越大喊一句：“老天为何如此不公？” 然后，就失去了知觉。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沈越缓缓睁开了双眼，他心想:是到地狱了吗？为什么身体周围都是水？难道是因为死在大雨之中？ 沈越感觉到浑身又痒又痛。人死了，还有疼痛的感觉么？ 接着，他又发现，包裹着自己身躯的水，居然是温热的。地狱，不应该是冷冰冰的吗？ 难道自己没有死，掉进了崖底，温泉汇聚的水潭？想到这里，沈越有些兴奋。 他拼命打量四周，想找到自己活着的证据。眼前有光亮，自己有呼吸，还能感觉到疼痛。 活着，活着，沈越确定自己还活着，禁不住大叫一声：“我还活着！” 喊出这一句，他突然又想起，掉落崖底的血灵果。对，现在最重要的事，就是找到这枚血灵果！ 沈越从水中站起身，他发现了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水潭里的水，居然刚淹到自己的头顶。 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冲击力不知道有多大。掉进这么点深的水潭，自己怎么可能会没有事？ 接着他又发现，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自己掉落的这个水潭，方圆绝不会超过一丈！与其说是水潭，还不如说是个水坑。 而除这水潭之外，其他的地方，都是崖壁上那种，黑乎乎的岩石。这也太巧了！哪怕是稍微偏那么一点点，就掉到岩石上了，那自己将必死无疑。 这运气，逆天了吧？！沈越晃了晃自己的脑袋，用手攀住水坑旁的一块岩石，走上岸。 没走两步，他就看见了血灵果。只不过现在，已经不是整个的，早就碎成了渣。 鲜红色的血灵果碎末，像是沈越破碎的心。他呆呆的在旁边蹲下，眼泪不由自主的流了下来。 他不知道崖壁上另外两枚，有没有被风雨打落。如果还在的话，摘下来，自己必须要服用一枚。而剩下的一枚，父亲和爷爷，有一个人将会很失望。 沈越想着想着，脸上突然露出，苦涩的笑容。 血灵果在不在，还不知道，自己准备的绳索够不够长，也不知道。如果绳索没有探到崖底，那么这断崖，单靠四肢，累死也不可能上得去。 断崖不过三丈来宽，沈越很快找到了他的绳索。找到绳索，沈越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因为绳索是散落在崖底，分明是断掉了。 可他抬头，头顶漆黑一片，怎么也看不到，另一半绳索，垂到了什么地方。 沈越突然打了个激灵，头顶漆黑一片，为什么一点也不影响，自己平视和俯视？ 为什么除了天空，周边的一切，自己都能够看得清清楚楚？甚至崖底的石隙间，还有不计其数的灵草生长？ 沈越真想找个人来问问，自己到底是活着，还是死了？这里到底是黑松林断崖的崖底，还是地狱的空间？ 他颓然坐倒在地，出不去，遍地的灵草，也就失去了吸引力。虽然他估摸着，将背篓装满，也不能摘尽这里的灵草。 找不到出路，采摘再多的灵草，又有什么用？ 沈越站起来，信步往前走了几步，眼光漫无目的，在两边的崖壁上瞄来瞄去，脚下不知踩倒多少，之前梦寐以求的灵草，这会儿他一点也不怜惜。 突然，在左侧的崖壁上，他发现了一个斗大的洞口，距离崖底，也就一丈多高。 沈越心想，困在崖底，迟早是死路一条。不如爬上去钻进洞，看看有没有其它出口。 可刚准备攀爬，沈越就有了新的发现。他看到洞口两侧的岩石动了动，于是又仔细，朝那两块岩石看过去。 这一看，沈越魂都差一点吓没了。 哪里是什么岩石？分明就是两条黑色的蟒蛇，盘踞在洞口两侧。这两条黑蟒的头，比沈越自己的头，还要更大一些。 幸亏是发现的早，要是稍迟片刻，自己爬上去，岂不是等于往它们嘴里送食？ 不过奇怪的是，这两条黑蟒，却似乎没有看见沈越。更奇怪的，这么近的距离，沈越居然闻不到它们身上，有蟒蛇的腥气。 但是沈越顾不上考虑这些，他已经吓坏了，扭头就往回跑。一直跑到那水坑旁边，将身体倚在水坑旁，一尊大半个成人高低的石柱上，拼命的喘气。 这时候，沈越突然听到有人在耳边说：“小家伙，别害怕。只要你不惹它们，它们是不会伤害你的。” 这声音听起来，像是一个慈祥的老人。沈越却像遇到了鬼，吓得一蹦三尺高，大声道：“谁，是谁在说话？” 只听到那声音又说：“哎，小家伙，老夫不是鬼，也不是妖。跟你一样，是人，你怕什么？” 沈越结结巴巴的问道：“前辈，前辈，你，你在哪里，我，我怎么看不到你啊？” 那声音“呵呵”笑道：“小家伙，你刚刚还靠在老夫身上，怎么能说，看不到老夫呢？” 沈越怔了怔，刚刚？身上？他伸手在身旁的“石柱”上摸了一下，触手所及，确实不像岩石，感觉像是毛发。 这时候“石柱”动了动，沈越赶紧抽身后退。 又是“呵呵”的笑声，“石柱”慢慢升高，直到高到差不多是沈越的两倍，才停了下来。 沈越再看，果然是个人。可是他乌黑发亮头发，还有乌黑发亮的胡须，都太长，一直拖到地面，遮住了他的身躯。 他的眉毛，也有一尺多长，遮住了整个面孔。 沈越是从他那双，骨碌碌转动的眼睛，确定他，是个人的。 沈越觉得，这个人的眼神，跟爷爷的一样慈祥。虽然这人，看不清年龄相貌。可看到这眼神，沈越马上就不害怕了。 晃了晃脑袋，他突然问道：“前辈，是您救了我吗？” “不是，是你运气好，才掉进水潭的。”这个人并不居功，而是实话实说，“从几十丈高的地方摔下来，恰好摔到水潭里。小家伙，你运气不错。” 沈越朝水潭看了看，用不太相信的眼神，盯着身前的人，又问了个问题：“这么浅的潭水，我怎么没有摔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