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男权女权小议
男女有别乎?曰:有。其形有异,其能有别。 所别者何?曰:盖男以力胜,女以巧胜;男长于探赜洞幽,女谙于感怀体物。 男女有尊卑乎?曰:无。男女有差别而无高下。 前贤往圣有训:男尊女卑,天地之道也。今言无高下,不违圣训乎? 曰:世易时移,何不释先贤之成训,法其所以为训也耶? 初,生民力不能敌虎狼,智不能利工器,苟命于毒瘴之余,偷生于爪牙之下,常有亡群灭种之忧。狩猎不足用,裹腹赖乎藜藿果茹,存族仰乎生息繁衍。采集、生息,存亡之大事也,皆女所能,故尊母,人不知其父。 而后民智蒙发,缮器利工。鸟兽在毂,厥食在垄。聚群成国,族类大兴。当是时,存亡之危日减,丰富之望日隆。孰可成所愿者?在耕与猎也,在治与戎也。夫耕猎与戎,唯力是尚;治国之道,唯理是用。故世俗易焉,乃尊男子,短女所能。 食用有所余,不稼不穑者起,俯仰天地,察辨俗尘,有所悟,曰:“男尊女卑。”匹夫闻之,而后尊之、志之,守之、广之,以为万世不易之理。其实不然。人所崇者,不在男女,在其能也。其能适人之大求,则尊之,不适则卑之。故曰:男女无尊卑而世有所尊卑。前人不能明此理,误以男女之能为男女。
而今时世大变,物用极昌。工器之利,亘古未有,其力胜男不知凡几,其巧胜女不知凡几。以人御器,其能之别不在男女,在乎器也,在乎御器之技也。人之大求者何?管子曰:“饱暖思****。”马斯洛继管子之遗绪,曰:“饱暖,而后乐其乐,志其志。”今海内饱暖,人所乐所志者不一,男女各擅其场。男可胜女,女亦可胜男。尊卑之本不再,世所以尊男者,千年积习,不可以一朝而易也。 若有知书君子,效匹夫匹妇之行,胶柱鼓瑟,弄鹦鹉之舌者,吾深为之不取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