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张 招认 求票加更
周成陵说完径直坐在已经摆好的椅子上,右院判一时六神无主,站在那里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宣王不会随便说起太医院的账册,一定是哪里出了纰漏。 会是什么地方?难不成真正的账册被宣王找到了?他昨日就将那账本藏在了脉案当中。 右院判想到这里,他恨不得立即回去太医院。 右院判夹着尾巴就要开溜,一个高大的身影挡住了他的去路。 董昭道:“院判不着急,既然已经来了,就看完再走。” 周成陵发现杨大小姐侧过脸向董昭点了点头,两个人似是早有约定似的,不由地心里似有一块石头在磨,蛰得他很不舒服,他抿着嘴唇不动声色。 右院判在看董昭。 文正公世子向来死脑筋,不是那么好惹的,跟他疏通定是没有结果,不如就不声不响地从后面绕路走过去,好汉不吃眼前亏。右院判点点头,顺从了董昭的说话,“也好。” 右院判说着慢慢向后走去,路过宣王身边,他抬起头看向宣王。 宣王紧抿着嘴唇不动声色,可右院判却闻到了nongnong的火药味道,仿佛随时随地都会爆开般,右院判心中一紧,恨不得立即离开这里,他不想这火药就爆在他身上。 周成陵看一眼蒋平,蒋平悄无声息地跟了过去。 右院判刚要开溜,就觉得双脚一下子离开地面,整个人像是被吊起来了般,右院判手脚乱舞,“我是朝廷命官,我是……” 话未说完,紧接着嘴里被塞进一个咸湿的东西,双臂被扭在后面用一根绳子绑起来,几乎是被拖回了原地。 右院判瞪大了眼睛。嘴里呜呜咽咽。 杨茉不由地回头看,右院判惊慌的神情慢慢地变成了恐惧。 周成陵坐在椅子上,一袭圆领对襟五爪金龙官服淹没在黑暗中。 大约是看到了右院判也被绑缚起来,再也没有人给他撑腰,童应甫倒像些人样了,嘴里“咯咯哒,咯咯哒……”的声音也渐渐模糊。 想要攻破一个人的心理防线,就要将他的心理支柱击垮。右院判就是童应甫的支柱,如今右院判自身难保,更遑论要挺身帮童院使。 牢吏看到这种情形也开始动手将童院使抓在椅子上。 杨茉看向济子篆。“请济先生先用针,免得在治疗中病患晕厥。” 童应甫听得这话挣扎的更厉害,他一个人怎么能挣脱几个牢吏,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济子篆将针扎在他身上。 一块布巾展开铺在童应甫脸上。 众人低头看过去,杨大小姐伸出手在童应甫右额上按来按去。 杨茉看向济子篆,“济先生看看,从这里割开可合适?” 济子篆弯腰接手过去。 大家看得白色的布巾瑟瑟发抖,杨大小姐低下头来安抚童应甫,“不用害怕。藏在布巾下,没有人能看得见。” 童应甫却没有任何反应,偶尔传来牙齿打颤的声音。 “先要剃掉周围的头发。” 冰冷的剃刀贴在童应甫头上慢慢地移动,不时地发出刺刺拉拉的声音。 童应甫双腿合拢。只怕他稍稍一放松,尿液就会喷出来。假的,假的,定然是吓他。没有谁割掉脑子还能活着,都是骗人的,只要他害怕了杨氏就赢了。他变成这样都是因为杨氏,杨氏就是他的催命鬼,每一次只要见到杨氏,他就会倒霉。 如今他的脑子也要杨氏来摆弄。 为什么,为什么上天要这样折磨他,童应甫的心脏仿佛就要从喉咙里跳出来。 杨茉将泡好的药酒拿出来敷在童应甫额头上,然后利落地取出外科小刀。 童应甫听到杨氏挑选刀的声音,来了,来了,来了,他试着翻眼睛要晕过去,可是却没有半点要晕厥的意思。 “从这里下刀?”杨茉和济子篆一起商量从哪里割开比较好。 济子篆点点头。 杨茉二话不说一刀划下去。 “割开了,割开了……” “快看啊,要将人头割开了。” 血很快涌出来,杨茉拿起旁边的布巾擦血。 布巾下童应甫睁大眼睛,只觉得额头上有暖暖的东西喷出来,流过他脸颊,湿了蒙着他的巾子。 “妈呀,血……这么多血……” 童应甫想和旁边的人一样也喊出来,血,血,都是他的血,杨大小姐会用那些东西打开他的头,斧子、凿子,弄出一个孔洞,将他的脑子割下来,他会一直清醒,就算他咬舌自尽,杨大小姐也会救活他,然后接着给他治病。 “杨大小姐真厉害。” “看……看……取出什么东西了……是脑吗……” 血淋淋的东西…… 童应甫听到周围传来呕吐的声音,这些见过血淋淋皮rou的牢吏也忍不住要吐。 杨茉看向济子篆,“剪子。” 济子篆将工具里面的剪子递过去。 杨茉慢慢地剪开童应甫的皮rou。 童应甫顿时感觉到说不出的疼痛,大喊大叫起来,“啊……啊……啊……” 杨茉似是被吓了一跳,手一抖,夹子上刚才剥出来的东西顿时滚落在巾子上。 那一团的东西就是他的脑?是不是?童应甫不知道怎么想才好。 杨茉感觉着童应甫的呼吸,若是让他这样惊吓过度真的晕厥过去,反而得不偿失,“还没开始凿开骨头取脑呢,动了斧头难免会疼,你要忍着些。” 还没开始……童应甫鼻端传来nongnong的血腥味。 “放了我……我好了……我好了,”他再也忍受不住,“快放了我,放了我……我什么都说,我什么都说……” 只要从右院判查下去,他的罪名也会接着加重,再这样守口如瓶又有什么意思,不如少受苦痛。童应甫哭喊着,“放了我吧,放了我……” 杨茉惊奇道:“已经好了?” “好了,好了,”童应甫不停地点头,“真的已经好了。” “那要怎么办?”杨茉似是没有了主意看向济子篆。 济子篆道:“不如先消毒,然后将伤口缝合。” 杨茉点头,用新做好的吃针剪将童应甫的头皮缝合好,最后冲洗伤口,将童应甫头上的布巾拿下来。 童应甫脸色已经青紫。仿佛喘不过气。 “童应甫,”董昭走进牢房里看向童应甫,“既然你已经痊愈,就将没有说清楚的内情道出来。” 童应甫看向旁边被绑成粽子呜呜呀呀的右院判。 “太医院有两笔账,一笔是真的,一笔是假的,真账在右院判那里,平日里就收在我那里,现在我进了大牢……就给了右院判……收在太医院中。”
真账册在太医院。谁能想得到。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他们是想着整件事平复之后,再将账目核对清楚,一把火烧毁。 右院判两额的血管忽然之间暴起。狰狞的可怕,眼睛如同两柄刀已经将童应甫砍成rou泥。 之前说出账目的事右院判急着溜走,如今童应甫更是招认太医院做出两笔账来,就算没有账册。太医院每年用的药材和上清院拿去炼丹的数目也是核对不上。 关键时刻董昭看着童应甫,丝毫不放松,“太医院向商贾强借草药和银钱的账目可在其中?” 童应甫点头。那些都是他私下里记录下来的。 “说说都有谁的?” 童应甫眼睛一转落在杨茉身上,“有……有……京城中……就是杨家……” 朝廷借了杨家的财物,为何没有欠款条子,那些条子在哪里?虽然找不到欠条,但是杨茉已经得到她想要的答案,接下来她要做的,就是径直找上常家,借着这件事要回她的嫁妆。 “有一件事,关系到我族兄的性命,”杨茉看向董昭,向董昭行礼,“劳烦世子爷询问,我族兄到底是何时亡故的。” 董昭如松般站在那里,眼睛沉下看着童应甫。 童应甫慌忙道:“这件事和我没有关系,我到那里杨蟠就已经死了,是……是常家人干的……” 这下好了,立即就能和常家秋后算账。 “世子爷,”杨茉低声道,“我杨家的东西都托给了常老夫人,欠条也必定在常家,怎奈常家人不肯归还,若是果然证据确凿,还请朝廷做主要回欠条。” 周成陵抬起眼睛看着站在大牢里的杨茉,她的神情安然、放松,和他说话时不一样,总是带着几分的忧虑、迟疑,或许他真的给了她太多的压力和不确定,董昭进可以是忠臣,退也可以安然做个勋贵,他却不同,要么任皇帝摆弄做砧板上的鱼rou,要么起身反抗成王败寇。 在他病发等死时,皇帝安排他的婚事,以便于将来决定康王一脉由谁承继,从那一刻开始他已经做了选择,他注定是个乱臣贼子,所以他能给杨大小姐的,不过就是——在一起,他不许诺,他给的只能是真实而不是约定。 父亲在世时常说他,不如先祖做事思量周祥游刃有余,进可攻退可守,从来不让自己身陷险境,而他秉性太过笃定、刚烈,桀骜不驯,将来必定因此吃亏,他的缺点,也是他的命。 ———————————————————————————— 大家留言、给票加更哈。 感谢rk_owl打赏的灵雀,感谢慧者潜锋芒打赏的平安符,感谢moon422打赏的平安符,感谢斑大人打赏的平安符,感谢hyhde8486打赏的灵雀。 PS:感谢我不是客人同学投出宝贵的粉红票,感谢kansisi同学投出宝贵的粉红票,感谢大便嘿嘿大便同学投出宝贵的粉红票,感谢花妖客同学投出宝贵的粉红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