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四三章 河北终一统（一）
建安元年一月，朝廷在河北重建后就发出命令。免去公孙瓒前将军、幽州牧的职位。征召其入朝担任卫尉。这份旨意派送到幽州后，公孙瓒当场就拍了桌子差点杀人。还好被单经等人给拦了下来。 接下来就是长达三个月的口水战。公孙瓒回信给朝廷，其实就是回信给蒋通：兄弟我非常感谢朝廷的重视和信任啊。我也很乐意卸下边防重地的重担来朝里和陛下朝夕相处啊。但是这幽州频临鲜卑啊，边防压力大啊，幽州的人民离不开我啊。所以，不是我不想走啊，是大家不让我走啊。 然后朝廷，就是蒋通回信：兄弟你说的那些情况我都了解了。所以我们朝廷安排了刘馥刘元颖来接替你呀。刘馥先生镇守镇西堡多年，文武双全。所以你可以安心的把你的工作交给他。 公孙瓒再次回信：不行啊。幽州的同志们都舍不得我啊。他们说要是我走了，他们就要造反啊。 蒋通再次回信：废话少说，做臣子的怎么和朝廷讨价还价了。来不来？不来我就硬请了。不过话先说在前头。等到朝廷都要出兵硬请的时候。你就不再是大汉的臣子，而是叛逆了。到时候富家翁的生活是别想了，保全三族你就偷笑吧。这是你的最后一次机会，想清楚了再回答我。回答了就不能改了！ 公孙瓒在接到蒋通这道最后通牒后沉默了近一个月。终于以一道檄文做了回应。 檄文的内容，蒋通看了嗤之以鼻。无非是反蒋通不反皇帝，说蒋通嚣张跋黻，欺凌幼主。他公孙瓒虽然势单力孤，但也要作为大汉忠臣奋战到底。并号召大汉所有的忠臣义士一朝奋起，共击蒋通云云。 “哼！这群匹夫，粗鄙无文。说了半天，根本就词不达意嘛。一句话，骂我蒋通‘名为汉相，实为汉贼’不就好了嘛。” 邺城，丞相府内。蒋通的老班底济济一堂。听着蒋通自己抑扬顿挫的念公孙瓒的檄文。所有的文武，都是一脸的轻松。 “好哪，这是我们奉迎到陛下后的第一战。不但要胜，而且要快。现在全天下的诸侯都知道我河北天下独强。对我河北朝廷的一些政令，只要不是太损害其利益，都会捏着鼻子认了。可是若我方这次不能迅速的拿下公孙瓒。那么这个朝廷的威望也就会彻底没戏。所以，本次出征，我方需要以狮子搏兔的劲头。迅速的、完美的拿下幽州！让那些观望的诸侯好好看看！我河北在奉迎到陛下后，不是弱了，而是更强了！” “我等谨侯主公命令！” “下面发布出征部署。奉孝。” “喏，主公，各位同僚。我方现在有野战军十五万。州郡兵五万。预备役在册人数二十万。其中州郡兵主要集中在并州的两个郡和冀州的常山国、中山国。其余地方的州郡兵每个郡国大约只有五百人。本次我方出兵，除了公瑾的镇西堡军团和中领军的一万羽林不动。子义将军南下的两万安东军团不予召回外。其余十万野战军全部出动。此外，还有常山国、中山国的一万州郡兵。代州牧吕布还出兵五千。平州牧公孙度出兵三万。因此，本方这次出兵的规模一共是十三万五千人。” “具体行军路线方面。我军主力六万人和子龙将军的滨海军团两万人共八万野战军在滨海城集结。主公、嘉、汉升、季观、子龙、隽乂、仲达都在这一路。本军八万人，直接北上攻击广阳郡的郡治蓟县。兴霸、公明、子方率领水军两万，浮海攻击右北平郡。代州牧和常山、中山国的一万五千人，由宗正刘和为向导，收拢北方还忠于朝廷的宗正余部，攻击代郡和上谷郡。平州牧公孙度的三万军队，攻击辽西郡。此战，我军于东、西、南、东南四面围攻。预定半年之内结束战斗！” “嗯，军略方面暂时就这样了。子明。” “喏，主公。户部这边，蒙手里现在有两千万石余粮，钱超过十亿。所以钱粮这一块，诸位完全不必担心。户部已经行文兵部，划拨了一百万石粮食过去。要求兵部至少征召五万民夫。十万预备役做初步动员。必要时，十万预备役可以在半个月内投入战场。” “甚善。我军这次钱粮是绝对没有问题的。嗯，子扬那边的新式战甲已经开始稳定生产，不过产量还不大。所以这换装一事这次就算了。伯喈？” “喏，主公。礼部这边，已经准备了一百位师范毕业生。幽州战事平定后，可以迅速的建立起蒙学。充实县衙人员等。至于各县都尉和亭长，这就是随军长史的事情了。” “好，诸位。自初平以来，幽州已经多次入寇我青州。多年来由于我方的生死大敌是袁本初。所以才始终让公孙瓒这个小丑跳梁一时。这一次，我军终于可以抽调主力对其主动进攻。我等这一次，务必迅速而彻底的消灭公孙瓒！让天下看看我河北朝廷的力量！” “我等谨遵主公号令！竭力奉献忠诚！” …… 辽东郡，襄平县。 “诸位，这就是公孙瓒那个野种给余的求援信。哈哈哈哈，说什么今日无我，明日岂有君。那个一向眼高于顶的家伙居然也知道求饶了？真是让人痛快啊。可是诸位，这公孙瓒说得也不是没有道理啊。多年来，若不是他的幽州挡在前面，我等在平州又岂能安稳？这一次，蒋浩然主力尽出攻击幽州，我平州该如何自处呢？听蒋浩然的？主力尽出，齐攻幽州。那公孙瓒倒是死定了，可是他完蛋了，这蒋浩然就离我平州很近了啊。不听蒋浩然的？救公孙瓒？这个，救不救得下来难说。一不小心惹火了蒋浩然，我平州的日子也难过啊。到底该怎么办？请诸位大贤有以教我。” “主公，柳毅认为。我方现在只能遵从浩然公的命令，出兵攻击公孙瓒。不但要出兵，还要老老实实的按照浩然公的要求出主力三万。认真打！” “嗯，孟然，为何如此确定？” “主公，我平州自初平年间和青州签订同盟条约以来。双方都认真的履约了。这就导致我平州现在的粮食极度依赖青州。若是这一次不听浩然公的，我方的粮食，最多可以支持一年。此其一。” “其二，青州和平州，隔海相望。浩然公的地盘其实离我方一直都很近。而青州的水军又是天下独强。可以说，若是浩然公对我平州有什么想法，那是很容易的。但是浩然公这些年对我平州做什么没有呢？什么都没有做。这就说明，浩然公对我平州是没有恶意的。而且，浩然公一向提倡义利合一。最最重视契约。即便是昔年青州遭遇蝗灾，青州该给我平州的粮食也没有打过折扣。我平州和青州的协定签的是十年，离到期还有四年。四年内，毅敢打包票。除非我平州违约，否则浩然公绝不会加一指于我平州。” “其三，若是主公执意要和幽州的公孙瓒联手对抗浩然公，做属下的当然会遵从主公的意愿。可是我平州派马步军进入幽州帮助公孙瓒作战。打输了自然不必说。打赢了呢？我平州隔着那么大的幽州，如何去取冀州的土地补偿自己？若是我军派出水军攻击青州本土。主公，这些年青平之间的海贸规模越来越大。去年我平州光是收海贸落地税就收了一个多亿。大家都看见那青州的海船了吧？最新式的青州级战舰，其吨位怕不下两万石（540吨），拍杆装了八条，绞盘投石机装了六台。我平州的水军能战而胜之么？” “其四，现在有人说浩然公主力尽出。青州防御空虚。我军完全可以偷袭。这个，估计应该能成吧。但是然后呢？现在浩然公治下，不光渤海一地，整个青冀并三州都欣欣向荣。物力人力远超我平州。一次偷袭，最多把滨海城打烂。但是浩然公治下广袤的内地还是毫发无损。若是我平州这次违约偷袭。等浩然公缓过劲来，这雷霆之怒……” “所以，主公，毅认为，我方还是遵从浩然公的意思。尽出主力攻打公孙瓒。然后按照约定，拿下整个辽西郡作为我方的酬劳。这才是保全我平州的良法。” “孟然所言，乃是至理。主公，阳仪附议。” “主公，我等附议。” …… 代州，雁门郡，马邑县。 “呵呵呵呵呵，痛快痛快，这次这个伏连筹部应该是翻不起花来了吧。文远，这次我军缴获如何？伤亡如何？” “本次作战，一共斩杀伏连筹部男丁一千二百人。俘虏男丁一百三十人，妇孺一千七百二十人。牛三百头，马七百八十匹。羊三千二百五十头。我军阵亡一百二十人。伤三百五十一人。其中彻底丧失战力，无法上阵者，一百二十五人。” “嗯，男丁全部卖给河北的那个什么兄弟角斗营。他们给的价钱可比苏双那个玄武角斗营高一些。牛全部卖给朝廷的大司农衙门。马我们就自己留着了。羊嘛，阵亡的士兵，有家属的，一家三头羊外加一匹马。没有家属的，好好安葬。俘虏来的妇孺，全部分给士兵。要他们多努力，好尽快为我代州的人口增长贡献力量。” “喏。主公，公孙瓒又派使者来了。” “哼！昔年纵横北疆的白马将军这会也知道怕了？文远，告诉使者，这一次，我吕布心情好，就不斩杀来使向朝廷表决心了。再有下次，定斩不饶。他公孙瓒如果觉得打不过，就老老实实去朝廷做卫尉嘛。既然敢起兵对抗朝廷，那就打到底嘛。这还没打就到处求援，这算什么啊？” “喏，主公。那丞相要我代州出兵五千的事情。” “出啊。这次布就不亲自去了。毕竟定襄郡刚刚收回来。五原就在前方。布离回家还有一步之遥。这个时候当然要抓紧了。嗯，这一次文远你来领军。记得在战场上打出我代州男儿的威风。蒋浩然这个家伙我算是看懂了，只要真肯出力，是绝对要给好处的。我军这次若是表现得好，多的不说，代郡总要划到我代州来吧？现在我们拿下了雁门、定襄和半个云中。可是手里的汉民不过七八万。若不是常山、中山两国的赋税支持，我们根本维持不了现在一万人的军队。若是能把代郡拿过来，一方面，我代州名副其实了。另一方面，代郡的人口起码有个五六万吧？所以，文远这次去，一定好好打。打得越好，将来本将去找蒋浩然要东西的时候才好开口。” “喏，请主公放心。” …… 幽州广阳郡，蓟县。 “按照主公的命令，我军治下，十五到六十岁的男子。三丁征一，共得十万壮丁。其中五万编入步兵，五万编入民夫队。加上我军以前的常规骑兵。现在我军共有三万骑兵，五万步兵，五万民夫。共计十三万人。我军治下共有二十七万户。按每户加征五石粮，一百钱的规矩。本次加征共收上来一百三十五万石粮食，两千七百万钱。加上以前的库存。一共大约有两百二十万石粮食，三千八百万钱。” “善，如此，我军可以和蒋浩然一搏了。不过子纬，蒋浩然那边的部署还是没有查明吗？” “主公，请恕末将无能。青州贼自从有了董公仁后，组建了内卫系统。对我密谍的防范力度比起以前强了太多。自主公发布讨蒋檄文以来，我方密谍为了拿到青州贼的军事部署，已经牺牲了十多名兄弟。但是……” “罢了，这些年，受制于刘虞老贼，我幽州发展缓慢。蒋浩然已经完成了青冀并三州一统，连天子都接到了。我方才堪堪一统幽州。现在敌强我弱之势是明显的。既然如此，按照蒋浩然的出兵方向处处设防，我幽州就是必败之局。为今之计，我军不管对方如何，要打就打自己的！” “主公说得有理！请主公示下方略！” “嗯，我军现在全军共有三万骑兵，五万步兵，五万民夫。法式，本将给你五千骑兵和五千民夫，驻守在临渝。前些日子公孙家的那个野种居然回信让我老老实实去朝廷认罪，看来这家伙是打定主意依靠蒋浩然了。法式，从阳乐到临渝，数百里荒无人烟。公孙度的军队一路走过来，早就是疲惫不堪。所以汝可以以逸待劳将其击溃。即便不能击溃，汝全军都是骑兵。只要一直游击，拖住对方，勿令敌军进入我等之根本右北平，便是大功！” “喏，田楷领命！” “子纬，本将给你五千骑兵，一万步兵，五千民夫。驻防于高柳。吕奉先前日回信，对吾大加嘲笑。这个家伙，早年的脾气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居然也对蒋浩然惟命是从。不过吕奉先的兵想来不会太多。汝这一万五千人，必须尽快在正面战场中将其击退。然后南下与吾主力会合！” “喏，单经领命！” “本将亲率两万骑兵和四万步兵南下。这一次，本将不走滨海了，走高阳。直插冀州的邺城！” …… “哈哈哈哈哈，这个傻瓜。公孙瓒这些年怎么越活越回去了？直插邺城？现在才五月。我方河间国的春小麦还要至少两个月才熟。他怎么因粮于敌？若是不能因粮于敌，那就得自己带粮食。可是这千里奔袭，这粮道怎么保证啊？传令，河间国各县，尽快召集各地县民进入县城和坞堡中防守。公孙瓒的军队要过，就让他过去。若是他不走，留在坚城下攻打。就用烽火台和辛夷灯传讯！方便我方主力对其围而歼之！” “另外，传令给郭蕴、辛毗、兴霸等人。我军一路上要多带粮食。公孙瓒这个独夫民贼，刮地皮挂得太狠了。这些年幽州战乱频繁，他又不善于治理民政。搞得幽州的百姓大量向平州和冀州逃亡。现在他手里就六个郡，其中代郡和上谷郡还是去年才刚刚拿下的。治下的人口顶天不超过七十万。居然征集了十三万人。一次性加征都弄了这么多粮食。幽州的百姓家里，没有了壮劳力，仅剩的那么点余粮也没有了。这民怨大得很呢。我军只要以粮食开道。就能收事半功倍之效！” 建安元年五月，滨海城。公孙瓒的军事部署刚刚才确定，不出五天，就已经摆在了蒋通的案头。在看完公孙瓒的方略后，蒋通也不由得大摇其头：“这公孙瓒，亏我还存了期待呢。现在看来，不过如此。好了，传令，全军北上。我们不管公孙瓒要干嘛，我军的目标不变。蓟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