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第四章
第四章终获猛将心 一行人在张辉的引领下出得城来，往城外疾驰。蒋通很费力的压抑住乌骓马的速度，搞得座下的乌骓极为不爽。闷鼻打得是一串又一串。 没办法，这可是当年西楚霸王，中国历史上最强武将胯下的神驹，真要是敞开了跑起来，岂是一般的凡马能够跟上的？不过也不用太着急，典韦那装逼青年可不是听说有人来抓他就要落荒而逃的主。 终于要和这个时代的顶尖武将真刀实枪的来一场了么？蒋通心里很兴奋，也多少有点紧张。民间说书里说的是一吕二赵三典韦。这典韦的武力在整个三国时代都是顶尖一流的。自己转生二十年来，虽然和韩琼、太史慈等历史上留名的一流武将多次交手。但一个是上了年岁的师傅，一个是身体还没有长成的兄弟。不光都不在最佳状态，而且都不是那种你死我活的决死斗。而是点到即止。自己将来终究是要亲自提枪上阵杀敌进行实战的，就让和典韦的这一仗，作为自己来到这个时代的第一场实战吧。 “子达，到了。前面站在大道中间的就是典韦，这厮好胆！居然敢站在官道中间等着我们。” 典韦，这就是典韦么？粗略一看，身高大约八尺五寸，折合成现代身高都1米96了。豹头环眼，虬髯钢须。全身肤色泛黄，身躯壮硕，每一根肌rou都鼓胀得要把衣服撑破一般。果然如曹cao所言：此古之恶来也！ “你就是典韦？” “你就是他们吹嘘的青州枪王蒋通？看你细皮嫩rou年纪轻轻的，何苦要为素不相识的朝廷鹰犬出头？某不想杀人，劝你早早离去，不要把命丢在这里。”这，这TM是什么声音啊，一幅破锣嗓子，声量又极大，简直是不折不扣的噪音！ “大胆，竟敢直呼我主公名讳！待我蒋盛来会你。” “仲兴，止步！”开什么玩笑，典韦这样的人哪里是自己的家将能对付的。这个蒋盛虽然是蒋家的家将之首，早年也跟着蒋通去冀州学艺。但限于资质，顶天就是个二流武将。哪里能抗住典韦。不过蒋盛可是跟了自己十年的忠仆，两人之间的感情其实很深厚了。加上其性格稳重，办事干练，是个不可多得的副将人选。死了未免可惜。再说蒋通打的是收服典韦的念头，要是让典韦把自己的头号家将打死了，典韦以后怎么和自己的家兵相处呢？ 蒋通下了马，拱手为礼道：“某乃蒋通蒋子达，敢问足下字号？” “哼，某家出身贫贱，只有名，无字！兀那小白脸，你打还是不打？” “既然是这样，那来呀。”蒋通冷笑一声，提着一口剑鞘漆黑的宝剑往典韦面前走了两步。 典韦一开始还毫不在乎的表情瞬间变得严肃起来。他已经完全无误的感受到，这是一个高手。是能够对他的性命构成一定威胁的高手。他终于松开了环抱在胸前的双手，从自己的背后取出了两只铁戟。 蒋通缓缓的从剑鞘拉出自己的宝剑。瞬间，周围众人顿时觉得四周的光线一暗！好像六月似火的太阳在这个时候都忍不住躲了一下。 这是一把什么样的剑啊，通体暗紫，闪耀着月亮般清冷的光辉。剑体粗看是暗紫色，实际是黑得过于深邃，都发出紫芒了。没错！这就是冥王哈迪斯的武器，冥王之剑！蒋通实在是个恶趣味到了相当程度的王八蛋，他当初在地府讨要十三副战甲，打的就是穿着冥王哈迪斯的战甲带领十二个黄金圣斗士征战天下。 典韦眼睛一缩，下意识的的看了一眼自己双手上已经锈迹斑斑的铁戟。 这就是破绽！蒋通迅速欺身上前，一招力劈华山，直朝典韦面门劈去。 “不好！”典韦赶紧将双戟上举，护住自己的面门。却听到“叮叮”两声，竟是自己的两只铁戟齐齐的断了！头皮一阵冰凉的刺痛后，一股热流从自己的头上涌了出来。 “完了。”想我典韦，空负一身武艺，竟然会死在这里。万念俱灰的典韦，不由得闭上了眼睛。 片刻之后，典韦居然没感到自己的头颅和身体分家。睁开眼睛，却看到那柄催命的剑早就离开了自己的头皮。那个看起来是小白脸的家伙，正在不远处笑嘻嘻的看着自己。 “兀那小贼，某败于你手，要杀便杀，为何这般辱我？” “足下的一身武艺到底如何，通暂时不做评价。不过这次的胜负，不在你我，在兵器尔。通不愿徒以兵器之利胜人，足下可敢与某比拼拳脚？” “有何不敢，小贼，你放心，到时某把你骑在胯下的时候，一定也会饶你一命，不会生撕了你。” “骑在胯下……被这样的粗汉子……”蒋通的脑袋里不由得想到了一个相当少儿不宜的画面。心里顿时有千万匹***奔过。脑门一大堆的黑线涌了出来。 “不得不说，你成功的恶心到了我，老子真的有点怒了。兀那黄皮汉子，还不放马过来！”蒋通双膝微蹲，双手平举，手掌相对，仿佛抱了一个圆球。这正是太极拳的起手式。 蒋通的前世是医生，医科大学的学生在学校里，太极拳是必学科目。当然，体育课上的太极拳是很基础的二十四式简化太极拳。不过蒋通因此对太极拳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花了很多时间拜访名师，学习各家太极拳。转世到东汉末年后，因为身体素质的极大优化，施展起太极拳来更是得心应手，在太极拳面前，什么明劲、暗劲、化劲都弱爆了。因为太极是遇强则强！ 这也是后来韩琼不敢再让蒋通称呼他为师傅的原因了。因为蒋通“自创”出太极拳后，在拳脚上，韩琼完全不是蒋通的对手，反而要向蒋通学艺。所以韩琼说：招弟儿之武艺，实乃天授。 不过这是东汉，是华夏民族充满血性的青年时代。士子都是要学文又学武，腰间挎长剑的时代。还不是后来元朝统治时期，百姓家里连菜刀都没有的时代。这个时候的汉人，家家户户都有兵器，所以更加注重枪法、戟法、刀法等兵器的使用。而不会有人专门去练拳脚。等到后来异族入侵，统治黑暗，政府越来越怕老百姓起来造反的时候，才会严禁民间持有兵器，那个时候才是拳脚大兴的时代。 所以蒋通说和典韦比拳脚，几乎就是吃定典韦了。 果然，典韦的拳势虽然很猛，双拳破空而来的时候都能带起一阵罡风。不过太极拳不就是讲究以柔克刚么？不过小半个时辰的时间，典韦就被蒋通连摔了四十几把。到了最后，典韦那么雄壮的身躯，也被摔得七晕八素。蒋通看看差不多了：所谓的差不多是平丘县城里的头头脑脑都差不多到齐了，围观的酱油党人山人海的都密不透风了。小爷我的名声宣扬有保障了。就该收手了。 典韦又摇摇晃晃的冲过来了。说实在的，这蛮牛力气真大，持久力也够强：这不科学嘛！君不见，现代奥运，跑百米短跑的才是棒子rou么？跑马拉松的都是骷髅！肌rou的特性决定了，要极致的爆发力，耐力就差。要极致的耐力，就需要牺牲爆发力。小爷我这身躯是改造过的，算是极度强悍了，可是摔了这么大半天，小爷的双手都有点麻木了，这蛮牛居然还能用这么大的力气冲刺？到底是谁天赋异禀，到底是谁的身体被改造过啊？ 抓住典韦的胳膊，再次顺着典韦冲刺的方向用力一带。另外一只手搂住典韦的腰，蒋通大喝一声，将典韦的身体用力提起，再竭尽全力把这蛮牛往地上一扔：头部先着地。这厮总算消停了。 “来人呀，与我把这厮绑了！”县令大人总算有抖威风的时候了。 “兄长，真是精彩啊。”毛玠你要干嘛，眼睛那么多小星星？小爷我性取向正常得很的。这次去雒阳除了扬名还想着要把妹的。你别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好不好？ “好蒋郎！” “蒋郎好！彩！” “青州枪王，果然名不虚传！” “送别泪天下！恶战擒顽凶！蒋郎文武双全！” 嗯，不错不错，人民群众的眼睛果然都是雪亮的。这评价实在是中肯至极啊！哎呀！有暗器！ “铛！”一个苹果正中蒋通面门。紧接着更多的水果，包了小石头的手帕纷纷飞了过来。 各位jiejie，各位meimei，我不是潘安，不是你们的檀奴啊。你们不要搞什么掷果盈车好不好？哎哎，汉代的女娃子实在太直白了，大庭广众之下这么热烈的表白像什么话啊。要含蓄，含蓄懂不懂！还有你！说你呢！大妈，你一把年纪了还想来泡我？居然把肚兜包了那么大一块石头朝我扔？哼！你们赢了，待会谁扔得最狠的，小爷我记下了。晚上去找你们，抚慰你们，让你们见识一下“枪王”的真正厉害！ “主公，快逃吧，再不走我们要被活埋了。” “嗯，此言甚是有理。我的乌骓呢？快去和县令的队伍会合！” ——————我是无耻之极的分割线—————— 一行人入得县衙，县令、县尉等人再三拜谢加称赞之后。蒋通问道：“敢问县尊，这典韦如何处置？” “汉律，杀人者死。这典韦虽然为友复仇，有侠义之风。但杀人就是杀人，更何况是闹市灭门。待上报郡守后，择期问斩！” “呃，县尊，通有一不情之请。” “子达无需客气，若不是你，这典韦又要从本县穿县而过，到时少不得某要被上司斥责了。全县公人，无不承你的情。有何需要，但请直言。” “好，县尊，汉律，死罪者可以宫刑代，可以罚钱免。通甚爱典韦之才，敬其为友复仇之义。愿出钱100万，为其免罪。可否？” 可以说，汉朝的法律为后世历朝历代的法律开了一个极坏的头：公开的法律不平等。有官职的人犯了罪可以以官职抵消一定的罪名。有钱人犯了罪可以交钱了事。这样的法律精神，其实一直贯穿了整部华夏史。汉律还有一个很奇葩的地方：如果实在没钱又不想死，还可以选择用鸡鸡来抵罪。不过那个时代的人是很有血气的，大多数的人宁愿一死也不愿意让自己的二弟去单独受罪。（伟大的太史公是为了完成绝世之作《史记》才忍辱偷生的，太史公的人品是很高洁的。）总而言之，在出手擒拿典韦的时候蒋通早就想到了保全典韦的办法。事实上，在真实的历史中，典韦杀了人后，他这种为友复仇的侠义行为得到了相当广泛的社会认同。形成了极大的舆论压力。所以官方对他的追捕才不是很积极。到了后来黄巾乱起，就彻底销案了。 所以当典韦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在毛玠的府上了。 “子达为何擒了我又要救我？” 嗯，不叫小爷小白脸了？这是个进步嘛。 “擒拿你，是为了维护大汉律法。不管你出于何种目的杀人，都是践踏了我大汉的律法。救你，一是为了你的侠义。二是我明白你的苦衷。” “哈哈哈哈哈，我有何苦衷，你们这些世家子，又如何能明白我们小民的苦衷？” “如何不明白呢？李永，虽然是个小吏，但对于你和你朋友这样的平民来说，也是一个庞然大物了。他依靠官府，抢夺你朋友的家产，并jian污你朋友的妻子。刘家人告官，最后却被定性为诬告，反而遭到责罚。若不是正常的律法无法解决李永，你也不会出此下策了。是吧？” “正是，当今天下，官贪吏jian，我等平民，终日劳作，安分守己，只求家人平安有个温饱，但即使如此亦不可得。除了当街杀人，还能如何？” “所以我要救你。好了，这事就到此为止吧。现在你的案子销案了。你自由了。想去哪里都可以。” “你当我典韦是什么人，是如此不知好歹的人么。你为了救我花了100万钱！这可是笔巨款！就算你是世家子，这笔钱也不轻松吧？” “是啊，兄长，100万钱，就算是我毛家也是拿不出来的啊。” （汉代粮价在太平时节大约100钱一石。100万钱就是万石粮。鲁肃家算是豪富之家了，周瑜陪孙策起兵的时候，找鲁肃借粮，鲁肃割全家存粮的一半送给周瑜，也不过三千石。100万钱什么概念可以想象。） “嘿嘿，这个嘛，是有点麻烦，不过能救下一个侠士，又岂是钱能计算的呢。” “韦觉得你跟一般的世家子不一样。请让我跟随你，为你做事，偿还你的恩情。待韦为你做够了事后，才算真正恢复自由。” 只是帮我做事，还想着恢复自由？看来前戏还是没有做足啊，好吧，再来点猛料！ “通能得汝相助，心实甚喜，不过有一问：汝家中还有长辈在否？需奉养否？需知，通可是要去雒阳的。将来即使不留在雒阳，也是要回青州的。离这陈留可就远了。” “多谢子达兄挂念，韦家中尚有一老母在堂。韦为友人复仇后，一路逃亡，实不知老母在家会如何担忧，又会遭遇何等苦难。韦逃亡之时倒未曾细想，今日听子达兄提起，韦心中……呜呜，这心中……韦不孝甚矣！”典韦突然被人点醒，想起了自己的母亲。心里防线彻底崩溃，居然跪伏在案上痛哭了起来。 子达兄，不错，又进了一步了。哎哎，还是没有一官半职的缺陷啊，收个武将，还是收个走投无路的平民出身的武将都这么难。啥时候小爷才能身躯一抖，王霸之气四溢，名臣猛将纳头便拜啊？那么，趁着毛玠也在，哥再装装逼，来句狠的。 蒋通离席，双手扶住典韦的肩膀说道：“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谁不是爹娘生养，哪个母亲不挂念自己的孩子，谁又不想着自己的母亲呢。嗯嗯，你们，你们都怎么了？” 孟郊的《游子吟》杀伤力实在太大！这首诗一出来，典韦哭得声嘶力竭，便是毛玠、蒋盛也双目泛红，呜咽起来。 “呜呜，兄长，这诗实在是，玠闻之感动不已。母亲，玠平日对母亲实在是远远未曾尽到孝道啊！” “呜呜，主公，盛也有点想家了，想家中母亲甚紧！” 事实上，蒋通完全低估了这首《游子吟》在号称以孝治天下、士子游学成风的大汉朝的威力。《游子吟》后来传到雒阳，皇帝闻听后也是泪如雨下，立马去后宫给董太后请安。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毛玠已经忙着到后堂去给自己的母亲请安去了。看着哭得声嘶力竭，坐卧不安的典韦，蒋通心里知道，这个恶来差不多已经收入自己囊中了。所差的还有最后这么一步！ “如此，仲兴，吩咐两名家将，备一辆大车，钱财货物你看着准备一些，让他们陪典兄立即回已吾去。” “喏！典壮士请随某来。” 过了一会，蒋盛带着穿戴整齐的典韦进了蒋通的房间，看着穿戴着蒋家家将服饰的典韦，蒋通的心总算彻底落了地。 “陈留已吾典韦，拜见主公，请主公赐字！” “嗯，韦者，牛皮筋也（古人把牛皮等动物皮切成细条，再把竹片打孔，用这样的动物皮细条穿起来，就成了竹简。这些动物皮细条就叫做韦。所谓韦编三绝是矣），软而韧。汝便字子韧吧。愿汝终身坚韧不拔，助吾成就大事！” “喏！谢主公赐字。” “此间事已了，子韧，速速前去已吾探视汝母吧。待寻到你母亲后，可直接让与你同去的两位家将带路，将你母亲接到我在东莱牟平的庄园中居住。老夫人年纪大了，路上不要太赶。大汉律，每年十二月全国孝廉复查。所以你只要在今年十二月能够赶到雒阳即可。” “喏，多谢主公。主公，韦现在归心似箭，这便连夜出发了。” “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