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 落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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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女子从刚进门的起就一直东张张西望望的,嘴下就没停过。 一会儿问:“这个是前朝的汝窑么,看着也不咋的啊。”一会儿又指着一个花觚问若初:“这个是斗彩还是粉彩?”待听到若初回答是粉彩后,又撇嘴摇了摇头,“干嘛分那些种类,我看着也差不多嘛!” 沈清换好衣服从内室出来见到的就是这副场景,她摇摇头失笑,心里的烦闷也少了不少。 “粉彩要比斗彩柔和一些。”她笑说着迎了上去。 女子大步走了过来,她今天不同于那日的明艳,上身只穿着一件湖绿色的挑丝褙子,袖口领口绣着同色的柿蒂纹,下着一件中规中矩的湖色的马面裙,沈清笑着打量了一番,见头上正经的挽了个髻,簪着碧玉棱花双合长簪,耳朵上缀着一对串珠水晶耳坠,倒是不一样的清新别致。 明艳的女子很难打扮的清雅,但彭彭却将这一身清雅的衣服也驾驭的得当。 她笑着把她拉到了座位上,提点道:“可去给祖母请安了?” “去了,你还真当我什么也不懂啊,jiejie临出来前可对我嘱咐了好几遍呢!还让全嬷嬷跟着我,这不是?”她看了旁边的婆子一眼,努嘴道,一副不高兴的样子。 被唤作全嬷嬷的婆子神色上一片恭敬,走过去给沈清施了个礼。 沈清笑着点点头,让蕙嬷嬷把她扶了起来,“我也应该唤彭侧妃一声皇婶,全嬷嬷不必如此拘礼了。” 敏王是永乐帝同父异母的兄弟,母亲是先帝明妃,不是很受宠。他也一直在兄弟里是个低调的所在,可在京里却是个著名的会玩乐的主儿。 但也是因为这样。永乐帝对他的印象甚好,两人一直很是兄友弟恭。 全嬷嬷答应了声,重又回到了原来的位置上。 “我刚才准备去找芳语的。但她不在家。”彭彭说道,又遗憾的叹了口气。 沈清笑着让丫鬟婆子们都退了下去。只留若初和葡萄在屋里伺候。 “有可能随大舅母去外家了。”她不甚在意的说道,又问道:“听你刚才问汝窑和斗彩什么的,怎么研究起这个来了?” 彭彭闻言皱起了眉头,脸上一片无奈之色,“快别提了,就因为我前几天打破了一只和田白玉的茶盏,问全嬷嬷那茶盏是什么做的。我怎么知道那是和田玉嘛!但jiejie说我竟然连这些基本的闺中物事都不知道,以后嫁了人可怎么办,非逼着我学这些瓷器,我现在脑子里都有些混乱了!” 不想学的也会学。而且时时刻刻都在学,沈清笑着望向了她,注意到了她其中的一句话,“以后嫁人,难不成彭侧妃已经给你找好夫家了不成?” 彭彭细嫩的脸蛋儿立马红了起来。她嗔怒的瞪了沈清一眼,“胡说什么啊,jiejie怎么会给我找……”最后两个字始终没说出来。 没想到这个大大咧咧的女子也有其软肋,沈清眼睛一转,佯装认真的说道:“我把我哥哥说给你怎么样。他可好了呢!” “转移话题,转移话题,你个没羞没臊的!”她红着脸端起茶杯来不住的喝着。 沈清哈哈大笑起来,惹的她的脸更红了。 “小姐,”外面若初的声音传了进来,“林七小姐来找您,在书房里等您呢!” 书房? 沈清目光一闪,不好意思的望向了彭彭,“我改天去找你吧。” “是芳语吗,她怎么躲到了书房里去?”彭彭不解的问道。 沈清也不好说什么,只好说道:“有可能是家事了。” 彭彭闻言了然的点了点头,她知道觐宁和芳语是表亲关系,闻言立马答应了,和她约好下次再来找她后,领着丫鬟婆子走了。 沈清急忙去了书房,书房外面的门关着,云烟在外面着急的紧缩着眉头,眼角不住的掉着泪珠。 她连忙走了出去,“这是怎么了?” “郡主快劝劝我家小姐吧……”她嘤嘤的哭着,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沈清烦躁的越过了她,径直推开门走了进去,迎面扑来的是一阵酒味儿,林芳语正背靠美人榻坐在地上,地面上散乱着两三个酒瓶。 “你这是怎么了?”她过去把她扶到了美人榻上,夺过了她手里的酒瓶。 林芳语熏红着脸迷茫的望着她,哈哈大笑起来,“清晨,你不是说过酒虽然解不了愁,却是可以让你忘了自己吗?”她晃动着手臂张开了手,“给我!” 沈清把酒瓶狠狠的扔了出去,酒瓶径直砸到了地上,发出清脆的碎裂响声。 林芳语哈哈大笑起来,冲碎了一地的酒瓶竖起了大拇指,“砸的好!”她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走到了那片碎片前噗通一声跪了下去,伸手拿起了一块碎片。 沈清吓得连忙跑了过去,欲要夺过她手里的碎片。 林芳语瞪着她,小孩子般把碎片藏在了身后,“你放心,我珍惜这条命还来不及呢,不会做傻事的……”她竖起食指来放到了嘴边,嘴上笑了起来,“你说这人是不是也像瓶子一样,摔下去就会碎掉……” 沈清不明白的望着她,理解不了这句话的意思,难道是因为自己和七皇子谈话,七皇子和芳语说了吗?或者,芳语是喜欢七皇子的,只是没表现出来? 那自己岂不是搅了局?! 可是,自己未从芳语身上看到过喜欢啊,不说这个,就是时间也是对不上的。 那不是这个的话,会是什么呢…… “遵均被赐婚了,是英国公家的二小姐……呵呵,二小姐……”她不住的呢喃着,身子摇摇欲坠。 沈清连忙扶了过去,脑子里却是一片混乱。 原来,芳语喜欢的是朱遵均么,那个儒雅的九皇子?她的表叔? “我说,我愿意给他做侧妃,我不在乎,只要和他在一起,只要和他在一起就好……我会为他洗手作羹汤,我会为他养育一个可爱的儿子或女儿,我会……”她迷茫的看向了手中的碎片,忽然又哈哈大笑起来,“我差点儿都鄙夷我自己,可是还好,我不是一直都是个虚伪的女人吗,那就让我一直虚伪下去吧,这样谁,都不会受伤……”
前言不搭后语的,但沈清知道肯定是发生了些什么。 她安静的跪在了她旁边,安静的做一个倾听者。 “记不记得以前你的自杀,那时我是很不理解的,生命宝贵,为什么一向热爱生活的你会想到离开这个世界?爱情真的会让人发狂吗?”她笑着摇了摇头,“但是现在,我理解了,爱情真的会让人发狂,我也想那样,用最美丽的姿势祭奠自己逝去的爱情,虽然这个爱情一直都是在我的脑海里……” 沈清没有说话,没有劝她,也没有安慰她,只是倾听着,现在的她,需要一个倾听者,而不是一个劝慰者。 也许,过了今天,明天又是一个大晴天。 “他很像杨鹏,那个替我坠下飞机的男人。我原来一直以为爱情是甜言蜜语,爱情是浪漫,爱情就是一顿烛光晚餐,一张铺满玫瑰花瓣的床。我会和他结婚,也是因为他的浪漫,就算知道他外面还有女人,我也毫不迟疑的和他去了民政局。”她说着嘤嘤哭了起来,终于忍不住扑到沈清怀里嚎啕大哭。 沈清没大见过杨鹏,脑子里也已经忘了杨鹏的样子,但她见过九皇子,那个如玉般的男子,仔细一想,怪不得她刚见九皇子时会觉得有种熟悉感。 林芳语哭了一阵后,又停了下来,“我从没想到他会为我去死,我一直以为那是他的谎话,他的甜言蜜语……”她一个劲儿的摇着头,手里慢慢渗出血来。 沈清连忙掰开了她的手,里面已经是一片模糊,她急忙唤道外面的若初,林芳语望着她惊慌的样子笑了起来,像是高洁的昙花,“不用了,这点血又死不了人。” 沈清望着眼前绝美的面孔,拳头紧紧地攥了起来,想一拳把她打醒,可抬起的拳头却始终落不下去。 她的手里的血滴答滴答的滴在了碎片上,妖娆的红色渗进了碎片里,呈现着一种白与红的触目惊心。 沈清抹了抹脸上的水迹,站起身来走了出去,马上又拿着一个精致的红木盒子走了进来。 林芳语依旧跪在原处,手上的血已经蔓延到了裙子上。 沈清连忙走过去给她仔细包扎了起来,抬头眉头紧锁的望着她。 林芳语转头望了过去,眼中一片空洞,像是一个毫无灵魂的行尸走rou。 沈清拿起一片碎片来往自己腕上割了上去,触目惊心的血一下子喷了出来。 林芳语立马神智清醒了过来,手忙脚乱的翻着箱子,却因为着急而颤抖,根本拿不起一样东西。 她边哭边喊着外面的丫鬟,撕心裂肺。 沈清笑着望向了她,从怀里掏出个瓷瓶来倒了上去,血势立马变小了,后来干脆都凝固在了手腕上。 “你当时和我说,我要是死你就陪我一块死,现在,你要是想死,我马上陪你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