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五章 姜还是老的辣(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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扬嬷嬷无意的抬头看了眼窗外,嘴角的笑意却忍都忍不住。 还真让老祖宗给猜对了! 她刚要回过头来,却看到院子门口一个偷偷摸摸的人走了进来,来人一身玄色窄袖蟒袍,袖口处镶绣金线祥云,腰间朱红白玉腰带,上挂白玉玲珑腰佩,本应该是气度逼人的一番装扮,却因为他脚尖点地,食指遮唇的动作破坏了美感。 她细看了来人一眼,低头遮笑,仔细聆听着面前两位主子的谈话。 陆绍齐明显有些紧张和忐忑,可老王妃却一副毫不知情的样子,依旧在自言自语着,“耀岩虽然有时候皮了些,但架不住他一心一意对蓁蓁好,两人自小相识交情又好,她外祖家又有不许纳妾的规矩,实是不可多得的好姻缘。” 扬嬷嬷暗地里看了陆绍齐一眼,面前这位右手拇指和食指正不住的捻着圈,面容微笑,让人看着却是极勉强的。 老王妃在那边说着话,她在这边细细打量起面前的人儿来,剑眉粗浓,眼睛清亮温和,鼻梁高挺,嘴唇有些缺乏润泽却依旧魅力十足,正稍稍弯起个弧度,扯着不是很白皙但健康呈现白玉般光泽的皮肤让人看着很是赏心悦目。 他身形极为欣长,穿着一件月白的直襟长袍,衣服的垂感极好,腰束月白祥云纹的宽腰带,其上只挂了一块玉质极佳的墨玉,形状看似粗糙却古朴沉郁。头发用玉冠整齐的挽着,上插一根无任何纹饰的青玉簪,与腰间的墨玉相辅相成,实是大家子的气概。 扬嬷嬷不住的点头,对这未来的姑爷很是赞赏。 老王妃还在和和陆绍齐说着话,言语间多了一丝愁闷,“……蓁蓁又不和我说,我这忧心也无处下手。你说,岩哥儿是多么合适的人选。她偏偏就看不上,为这事儿,我真是没少和她唠叨……” 陆绍齐听着这话却觉得舒服到了心里,那座大山好像也被“愚公”给移开了,别提多么的敞亮。 但他还没等承认的呢,老王妃这边又开口了,“她再怎么懂事,也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小孩子,都还没有及笄,这种人生大事万万不可顺着她来的。就算她现在怨恨我。以后也定会晓得我的苦心。” “我……”陆绍齐讪讪笑了笑。手心里全是冷汗。 老王妃却像是遇到了几十年没见的老知己。说起话来没个头儿,“你说,她怎么就想不明白,与其以后嫁个不认识的丈夫。还不如找个知根知底的……” “老祖宗,我……”他右手的拇指和食指依旧在捻着圈,嘴唇一张一合的,“其实,我……” “扬眉,想什么呢!还不给云鹤倒杯茶!”老王妃嗔了一旁站着的杨嬷嬷一眼,又转头慈祥的望向了陆绍齐,“今春儿刚下来的龙井,甘冽的很。” 陆绍齐点了点头。望着扬嬷嬷端过来的和田玉的茶盅微微有些失神,手不自觉的也就慢了半拍。 “怎么了?”老王妃担忧的望着他,腿上的褡被掀开了半半儿。 陆绍齐连忙接过了茶盅,有些仓皇的一口气喝了下去,连连点着头。“味道真不错,真不错……” 老王妃笑着又重新倚在了大迎枕上,扬嬷嬷弯腰把云丝的褡被重新给她盖了上去,又静静的站立到了一旁。 陆绍齐握着手里的茶盅,指尖正不住的摩挲着。 炕上的老王妃还在继续说着,但他一点儿也没听进去。 说吧。 怎么着,也是要说的。 可是,自己平日里的信心和运筹帷幄去哪儿了呢? 难不成,它们也要度假? 事到临头,忽然不知该怎么说出口。 如果说自己和蓁蓁情投意合,那不就是私相授受?自己倒是没关系,可蓁蓁不就毁了清誉和大家闺秀的矜持。 要不,就说自己单恋吧。 可老祖宗会同意吗?毕竟,他们家可没有不纳妾的规矩,虽然说他以后也不会纳妾。 要不,先回去让德昌立上这一规矩? 婆婆mama,犹犹豫豫,自己什么时候这么婆娘了! 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不,应该说皇帝急着太监更急,此时正躲在门外的朱觐均就直急的骂娘。 这上不得台面的东西,不就是承认吗?怎么这么没勇气!他还真得好好想想到底要不要将meimei嫁给他了! 他此时却是忘了,自己那没勇气的时候。 还是应该说,他到现在都还没鼓起这个勇气来。 老王妃轻按了一下眼角,嘴角欣慰的笑着,“耀岩也算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把蓁蓁托付给他我也不怕下去见培儿和妹儿了……” “我要向您提亲!” “陆云鹤你能不能……” 陆绍齐正认真的望着老王妃,朱觐均的一条腿刚刚迈进了门槛,话音还留着个余头,白玉玲珑的腰佩和门口的珠帘碰撞在一起,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老王妃和陆绍齐四目相对,手里的和田玉茶盅正举在半空中,扬嬷嬷正弯着腰给老王妃整理大迎枕。 时间就像静止了一样。 “你,刚才说什么?”老王妃将手里的和田玉茶盅放到了扬嬷嬷手里,正起了身子。 尚太太正抱着怀里的远儿望着关门回来的尚文,嘴角闪过一丝狡黠,“是不是?” “是什么呀是!”尚文没好气的坐到了长桌旁,把玩着上面的杂记。 “你没看到?”尚太太不信的蹙起了秀眉,轻轻摇晃着怀里的远儿,又抬头望了尚文一眼。 尚文终究没忍心责斥娇妻,叹口气拿着杂记坐到了尚太太面前,眉头紧皱使得额头的法令纹更加深了些,他看了眼妻子怀里的儿子才轻声说道:“人家沈公子明明是个光明磊落的君子,是个男儿,你非说人家是女儿身!耳朵怎么了,虽说小巧圆润了些,可你忘了咱家的小虎子?那不也是个秀气的。脖颈,不就是没有喉结么,小小年纪或许是还没有体现出来呢,你别总是疑神疑鬼的!” 尚太太瞥了瞥唇,小声嘟囔着,“什么叫我疑神疑鬼,小虎子才几岁啊,而且我又不是让你看耳垂……那耳洞你没看见吗,哪个男子有耳洞的……还有喉结,又有哪个男子十**岁了还没有喉结的……” 尚文自知犟不过自家妻子,也就不费那功夫和她犟嘴,转而说起她的无礼,“怎么就今天失了态了?个木头桌子值得你这么重视吗?”
“一般人家哪里认识榆木?又怎么能看一眼就认出来?老爷是忘了,”尚太太说着将远儿放到了床上,仔细把旁边的小锦被给他盖了上去,听得无要醒的迹象后,才身子缓慢袅娜的坐到了尚文对面,“上次那个柳芷晴,不就是三皇子要安排在您身边的?您虽然无甚官职,可尚家百年经商,钱财人脉哪样儿不是他需要的,您现在又是庶吉士……” 尚文将书中的杂记放在了桌子上,看了眼窗外没再说话。 尚太太见此才松了口气,语气间更温柔了些,“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咱们位卑权小,不想冒着性命去立那个功业,妾身和远儿只有您就够了。” 尚文抬头看了她一眼,抬手握住了它的双手,轻轻拍了拍,“我知道了。” 尚太太笑着点了点头,听得尚文又道:“但我觉得沈公子不像是三皇子的人,他也并不像是女儿身……” “不如,妾身再去试探试探?”尚太太微笑的望着他,秀气的眉眼间一片自信。 尚文捻着杂记的书页,有些犹豫。 “妾身会小心。” 尚文依旧捻着杂记的书页,没有做声。 “您觉得这样的怀疑是不应该有的,但咱们也是为了自身防卫。老爷,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敌人在暗,我们在明,万一是的话,到时候我们无权无势又怎么拒绝的了……人家又是天潢贵胃……” “隔墙有耳。”尚文轻轻叹了口气,最后还是点了头。 尚太太走到艮间的时候,沈清正在睡觉,而若初则在一旁用刚从厨房带回来的小竹条子编小玩意儿。 “小哥。”她轻轻施了一礼,将手里的油纸包放到了胸前,“这是老爷同僚送的,是同僚夫人亲手做的,别有一番风味。老爷和沈公子一见如故,我就拿了些来让沈公子品尝品尝。” “多谢太太。”若初作了一揖,将油纸包接了过来,又不好意思的说道:“公子刚睡着,实在是不便请太太入内了。” 尚太太又客气了一番,这才转身回了兑间。 沈清正着一身舒适的男子雪白中衣靠在枕头上,头发只在头顶上用银丝带稍稍扎了一下,面容精致,皮肤白皙,颇有富家公子哥儿的意味,和白天的形象大相径庭。 若初关门转身看到的就是这一幕,她稍微一怔才笑道:“公子什么时候醒过来的?这样子若初都差点爱上呢!” “贫嘴。”沈清呵呵笑着,望着若初手里的油纸包,“吃得时候用银针试一下。” 若初点点头,将油纸包放到了一旁,又拿起桌上的小竹条编了起来。 “你不是不喜欢尚太太了么?”沈清望着她手里的小玩意儿疑惑的问道。 若初专心致志的转动着竹条儿,嘴下却也利索的回答着,“奴婢虽不喜尚太太,远儿却是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