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傲慢与罪责

    公元四四三年九月二十三日，阴有小雨。

    “不！我伟大的王，这我无法接受！我们怎么能把那群穷凶极恶的罪人交给那个来历不明的危险分子？请恕我直言，根据我手下人传来的线报，此人从今年四月开始便凭空出现在威尔士郡的一座城镇内，随行者经调查后确认是之前在那一带为非作歹的前罗马尼亚驻不列颠指挥官尼尔·克里肯特！该人从数年前因与撒克逊人的前线战争指挥失利而被罗马方面罢免之后便开始在威尔士一代落草为寇无恶不作，而那个来历不明的人却是如此恶徒的主上，而现在他却又要……”

    在卡梅隆朝堂上呼喊着的人看起来大约有七十多岁的样子，他叫做奥雷利安，老到无法继续老下去的老贵族，是除加利文之外，尤瑟的又一位兄弟，不过这个看起来并不是亲的罢了。

    老贵族当着众贵族与尤瑟王的面充分地阐述着自己有关之前那个陌生人的要求的意见，听起来他的担忧并没有错，但尤瑟却迫使他停止继续发言。

    “够了，奥雷利安，你说的这些孤一早便已知道，但你要明白，君无戏言哪，孤已经应允了那个年轻人的要求，当下又怎能收回？况且……即便你对于此人的用心以及身份抱有疑问，你应该也不会怀疑自己的儿子吧？”

    （小科普：奥雷利安在亚瑟王的历史故事中是一个边陲小郡国的小王，是梅林的父亲，亚瑟的叔父，由于他的故事发生的比较靠后而且他本身的国家并没有什么趣味性所以这里直接并入卡梅隆了。）

    话说到这里，奥雷利安斜眼看了看立于王座左侧的自己的亲儿子，而梅林则报以一个“请您安心”的浅浅笑容。

    “还请王宽恕臣下得到无礼，臣年老体衰，这便告退了。”说着，奥雷利安收起他那副不甘的表情后离开了城堡。

    ……

    距离上次“接待”了加利文亲王的手下并遭受了来自于多赛特的刺客袭击已经过去了大约一周，虽然有些不是那么情愿，但我还是跟着名叫扎拉姆的老骑士来到了卡梅隆王都，尤瑟王的所在，卡梅隆王国的心脏。

    经过了一系列“小小的纠纷”之后，加利文亲王肿着半边脸将我带进了卡梅隆城堡，由于此次纠纷由于他本身的出言不逊而直接导致了他现在的下场于是他并没有如同想象中的那些贵族一样发难，你能想象吗，我用我的右手痛殴了一名公爵！

    与传说中的尤瑟王的会面是令人失望的，征服了整个不列颠的那位传奇国王尤瑟，现在只不过变成了一个看着自己的国家再次分崩离析而无法干预的、与自己曾经的臣子的妻子乱轮的瘫在王座上的糟老头子！

    毫无营养的充满了贵族礼仪的对话，但内容怎么说还是值得一听的。

    至高无上的尤瑟王要我加入加利文亲王的军队，然后随他一起去援助德门尼亚，曾经的德文郡，并与德门尼亚东南方向的多赛特军作战，同时他要我以部队前锋的身份加入战局并为他取得胜利。

    完全的，彻底的，不带一丝杂质的，高高在上的王的命令，虽然我早就想到卡梅隆会来拉拢我了，但却没有想到比起让我来加强他们的军备他们竟会选择将我本身投入战场。是为了让我不遗余力地为了在战争中活下来而做充分的准备吗？很精明的选择。

    但他们错估了他们谈话的对象；我，并不能完全算是个凡人，现在的我要认真算起来与其说是个人还不如说我是个“半神”来的更为贴切，要知道，若是我想，我完全可以用“世界模版”生成金币来纠集一支部队，然后用生成出来的枪械以及大炮直接攻下整个大陆，不过说真的要是那样做的话就完全没有一丝的我来到这个世界的意义所在了。

    “好啊，我接受您的请求，伟大的尤瑟王，不过……我还有个条件。”

    “注意你的身份，平民，就算你不接受，我大可让这城堡里的卫兵把你抓起来，然后杀死你，你没有资格与我谈条件。”

    真是可笑，如果我愿意，将你连同你的卡梅隆从这世界版图上抹消掉都只在弹指之间，你居然叫我来注意我的身份？

    “喂！凡人，注意你的措辞！你信不信我治你的罪？”

    要是可以的话我真想这样喊出来，但到最后我还是毕恭毕敬地对着那个糟老头单膝下跪了。

    “草民惶恐，但……虽说我自然会为了国家而献上自己的一切，但我相信伟大的王绝对不会放任自己的人民毫无准备地上前线去送命，况且有关草民的提案对于王国来说也不会是多坏的事情，您若是可以稍微听一下的话我想我会很乐意作为王国的前锋上阵杀敌的。”

    “哦？那么……孤准允你说出自己的要求。”

    那副高高在上的样子真令人不爽，我多想将他从那王座上拉下来，吼吼狠狠踩在他的脸上？

    “草民作为一介平民接受征兵进入军队并为国家奉献自身这是理所应当的，但为了能够更好地为国家效力我想我需要一支部队，毕竟草民与其作为一名战士更适合作为谋士或是指挥官而存在于军队中，但考虑到这次的作战我们已经有了英勇无敌的加利文阁下作为总指挥官，所以草民斗胆向伟大的王请求一支下级部队。”

    “哦？有趣，你说你一个平民能作为部队指挥官而存在？好啊，孤准了，你可以拥有自己的下级部队，但你的部队人数不能超过一百人，人员方面的话国内是没有多余的兵力给你调动的，这需要你自己去招募，而且你不能以王国军的名义征兵，武器军备也是同样，若是这些你都能接受，那么便放手去做吧。”

    嘿～这死老头，厉害了，表面上是同意了我的请求，但这几条附加的条件根本就是变相地拒绝了我，许给我的是只有指挥官之名的空头部队！有趣……不过你不要觉得，我真就那么好欺负。

    砰！

    巨大的爆炸声响彻了整个卡梅隆王都，卡梅隆的平民、士兵、骑士们抬头望向天空，巨大的紫色火球在卡梅隆上空爆裂开来，就像是一蓬巨大的烟花。

    “你……你做了什么！？”

    “护驾！来人！拿下他！”

    人数为三十人的集团从城堡内的各处阴影显现，不过数分钟的时间，一蓬灰色的魔法光晕以我为圆心爆散开来，城堡内的卡梅隆士兵们的行动停止了，他们就那样立在原地宛若一尊尊石雕；朝堂内的众贵族开始慌乱地大喊了起来，并在我的仆从们的攻击下接连失去了意识；高高在上的尤瑟王更是从王座上滑了下来，而立于他身后的那位大魔法师梅林则一副吃了屎的表情在尤瑟王的面前撑开了一道绿色的魔法护盾。

    叮～

    随着我的一个响指，梅林的魔法护盾应声而碎，就在他一咬牙之间无比繁杂的术式光芒开始在他手中接连亮起后又逐个熄灭。

    “别白忙活了，毕竟一次传送魔法也需要不少的消耗，我已经在这卡梅隆内张开了魔力封绝领域，你引以为傲的魔法在这里是不起作用的，相信我，就算是灰胡子们也无法在我的领域里施展任何一个法术。”

    “……”

    “启禀主上，卡梅隆城堡内部已经完成压制，所有士兵现在全都被集中在花园广场听候您的发落……”

    尼尔的出现以及他的言语让那位高高在上的尤瑟王彻底慌了神：“你！你是谁？为什么要来对付孤？你难道不知道孤是谁吗？你这该死的平民！区区的平民竟敢……竟敢在孤面前放肆！让他们醒过来，叫你的人离开这里，然后跪下向孤请罪或许孤还能饶你不死……呜！呕！呃啊……”

    他不识时务的言辞让我稍稍皱起了眉头，接着在尼尔的拳头下，至高无上的尤瑟王惨叫着从通向王座的台阶上滚了下来，被誉为这个时代最优秀的魔法师的梅林则带着一副凝重的表情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老尤瑟伏在地上的红地毯上呻吟着，我蹲了下去并揪着他的头发把他提了起来：“现在，你应该分清楚到底是谁才站在上位了吧？凡人！”

    “凡……凡人！？你……究竟是谁……”

    “你还没资格知道我是谁，你只要知道，这卡梅隆的监狱我从现在开始接手了，而你只要等这些蠢货醒来然后告诉他们结果就好了，至于你的罪行以及惩罚我已经想好了，因为你的不敬、乱轮、狂言以及不仁，我以傲慢之名赐予你“永生”，你永远都无法死去，你的灵魂永永远远都无法离开你的躯壳，就算你的尸体腐烂，就算你的残骨随岁月流逝而风化消散你也永远不会死，你会永远体会自己的死亡！”

    听罢我的宣判后，尤瑟再也一动不动了，他就那样瞪大着眼睛，一副受到极大惊吓的表情爬在原地。而就在我将尤瑟摔在地上并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一直没有开口的梅林终于说话了。

    “请阁下留步，我是这个国家的宫廷魔法师，我叫……”

    “梅林是吧，你的一切，从出生到你的结局我都知道的一清二楚，虽然有了我的介入它可能会多少有些变动，基于这点我向你说一声抱歉，除此之外，你想说什么？”

    “……请告知在下，阁下的名讳，以及您刚才所使用的魔法，是如何能将那边被称为“夜魔”的拥有神圣力量的我的父亲击溃却避开了我与王上的呢？我的魔法护盾在承受您的魔法时完全没有感觉到魔力波动。”

    “你还真是愚钝，你是如何成为大魔法师的？我的魔力封绝领域在这王都上空引爆，第一时间波及到了你毫无防备的父亲，没有了魔力的他根本就是个普通人，在受到普通的魔力冲击后会昏厥是再正常不过的，至于你没有感受到魔力冲击那是因为魔力cao控，我避开了你们的方向，因为如果你们也昏过去了我还要如何与你们对话呢？至于我的名字……艾瑟·斯库塔斯·格兰德，赞美主吧，让你有了得以一闻我名讳的荣幸。”

    公元四四三年九月二十三日，暴雨，夹杂傲慢的狂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