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命不久矣
天武大陆,人们吸收天地元气淬炼身体,沟通万物,是为武者! ...... 天还未亮,雾气便席卷了枫城,浓的打湿了树叶。 一座青砖小院内,身着绿衫的白净少女,有些焦急的对着屋内轻喊道“扬哥哥!你在吗,我爹出事了,求求你救救我爹...” 过了半响,少女已经急的想要推门进去时,屋内才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你爹去了阴风洞?”声音的主人充满了不友好。 “对,他没有听你的劝,昨天去阴风洞采煞,中了蜈蚣煞,被黄叔背回来的时候已经快不行了....扬哥哥,你是好人,看在我们以前的情分上,你帮帮忙好不好,整个枫城只有你能救我爹了...” 少女低着头,抽抽噎噎的说着事情的大概。 整个枫城养煞的人屈指可数,其中以他爹爹为首,但是白兰兰深知,屋内的少年对煞理的造诣是他爹爹一辈子不可能达到的。 采煞是指一些炼制煞毒、以煞气修炼或是以采煞贩卖为生的人,到产生煞气的地点采集煞气。 枫城外三十里处就有一处煞洞,采煞的人都称其为阴风洞。 即使在武道高手面前,煞毒的作用微乎其微,还是有许多在武道路途止步人寄托希望于其中。 “情分?哈哈哈哈!真是天大的笑话。” 门嘎吱一声被推开了,一个白衣少年怒气冲冲的走出来。 “你诬陷我非礼你时为何不顾情分?为此你爹爹将地火煞种在我身上时!为何不顾情分?白兰兰,你现在跟我谈情分,是不是太幼稚了!” 地火煞乃是用地龙兽命火与数百种珍稀药材集制而成,母煞一成,便可孕育子煞,对引气境乃至凝气境都有致命的威胁。 云飞扬被种下的便是子煞。 因为他十岁时觉醒的是废灵根,所以体内没有丝毫灵气贮存。 感应不到灵气存在的地火煞反而只是慢慢发作,这才让云飞扬撑下这三天。 但身受的熬苦却也是他人难以想象的。 她看着云飞扬苍白的脸,恐慌的向后退了几步 那面具实在太吓人了... 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云飞扬冷哼一声,别过脸去,只露出没有面具的右脸。 “那是表哥逼我做的。”白兰兰抹了眼泪,连忙走去拉着云飞扬的袖子“扬哥哥,我们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你知道的,我对你别无二心啊,求求你,救救我爹吧,他真的快不行了。” “那又怎样?跟我有关系吗?”云飞扬冷笑道“地火煞蔓延全身,我已经活不过明天了!你走吧,我救不了你爹。” 一甩袖子,回到了屋内。 白兰兰犹不甘心的拍打着关上的门,叫道“扬哥哥,什么要求你都可以提出来,化解地火煞的灵药我也可以帮你找,只要你救救我爹...” 她知道这个条件可以打动少年。 从小相识,白兰兰最知道那个少年想要的是什么,最想做什么,目的没有达到前,他绝不会轻易放弃生路! 从某种程度来说,白兰兰的确很了解云飞扬,但是每个人的内心都是复杂而又特殊的。 所以,这一次她失望了,她高估了自己对其了解程度,也低估了云飞扬的傲骨。 屋内传来简洁有力的一个字: “滚!” 白兰兰先是一愣,泪水迅速止住,阴狠的骂道: “云飞扬!你这个废物!不得好死!我要拿你的尸体剁碎喂狼!喂狗!你等着吧!” 说着转身离去,她很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不是云飞扬的对手,干脆直接的离去。 云飞扬在屋内对着铜镜,看着已经蔓延到颈上的火煞,根本没有在意白兰兰的威胁,喃喃自语: “谁让你们和最不详的人纠缠不清...” 摸着质地如皮肤般柔软的面具,云飞扬心头升起一阵复杂的情绪,“不祥之子...活着也许就是害人害己吧...” 戴上面具的原因,他已经不得而知了,但可以肯定的是,从记事起它就戴在脸上,无法摘下。 除了觉醒出废灵根外,云飞扬认为这是他唯一与众不同的地方。 诺大的云家乃至整个枫城都说他是被鬼神选中的人,是一个不祥之子,所有人都避讳,忌讳。 除了白家父女,一直利用白兰兰与他的感情,帮助他们寻找煞源与培养煞毒,有目的的接近他。 “还不能死啊...”云飞扬喃喃自语。 “我答应过父亲,要去寻找弟弟并且好好照顾他、保护他,也答应过父亲,一定会成为天山的内宗弟子,做个有能力保护自己的人.....可现在一件都没有完成...” 云飞扬罕见的笑了,如同一轮刺眼灼热的烈阳,明明是笑着,却让人看的那么心酸。 突然间,云飞扬觉得自己的人生就是一局烂的的不能再烂的棋局。 生下来就被人称作不祥之子,七岁亡父,孤苦无依,十岁时觉醒出的废灵根又掐灭了他唯一的希望,他整日与饥寒做伴,与同龄人的毒打为伍。
但他并不甘心,也没有放弃。 他开始寻找那些武者不屑一顾的所谓旁门左道的法门。于是日夜钻研煞理,废寝忘食。甚至不惜以身饲煞,来了解‘煞’的因理。 三年以后,他毫无意外的成为了此道大师,那些毒打过他、辱骂过他、伤害过他的人都一个一个的消失了,那个从小善良、纯真的云飞扬也随着那些人一起消失了。 恢复自信的他,获得了出身养煞世家白兰兰的青睐,两人成为了无话不谈的好友,形影不离,亲密无间。 一起采煞养煞,一起游山玩水。 爱屋及乌的情况下,云飞扬甚至帮助其父培育出了地火煞。 八品煞毒在枫城罕有,这也算是一份不错的聘礼了吧,云飞扬想着。 他觉得自己有资格向白家提亲了。 但是命运再次给了他一个惊喜。 推开那扇门之后,云飞扬发现,自己不过是一颗受人利用的棋子罢了。 与表哥缠绵在一起的白兰兰大叫着扑在了云飞扬的身上大喊非礼,其表哥则是充当正人君子的角色,去通风报信。 剧情就这样行云流水般的进行着 云飞扬像一个旁观者,看着自己被种下地火煞,白氏父女丑恶的嘴脸,木然的回到那座青砖小院。 浑身的筋脉仿佛被灌入岩浆,一点点向外扩散,向内渗透,疼痛带给了他知觉,带给了他愤怒,他觉得应该让那一窝畜生付出代价,让他们知道背叛自己的后果。 但他还是心软了,那是他自己入世以来,除却父亲外第一个爱上的人。 他给了她最大限度的容忍,但换来的却是恶毒的咒骂与威胁。 “还是心太软啊。” 撇了撇嘴,云飞扬从床下翻找出一个小箱子,里面瓶瓶罐罐的不知装些什么。 只见他熟练的掏出几个小瓶子,上面用笔标着:星牛煞、角狐骨粉、瞑虎煞、穿心莲籽、腐骨虫、南烛花等等的煞毒与药材。 这都是平日里他辛苦采集和到万宝居兑换来的。 只见云飞扬用这些材料不断调制,手法灵活娴熟,很快就制成一颗拇指大小的药丸。 “以煞制煞,应该能延续九天的寿命。”云飞扬小心翼翼的放好药丸,看向窗外,发现雾气已经消散,东方露出了熹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