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交易
老哈曼死了。 埃斯静静地站在大堂的中央，没人敢上前一步，他们的脸色充满了惧意。 除了身在二楼的乔曼，没有人知道埃斯究竟是怎么杀死老哈曼的，而那三名来自血狼的成员毕竟不是常人，在经历最初的震惊之后，似乎想到了什么，主修力量的大汉颤声道：“刚，刚才那是精神力？” 每一种属性对应相应的光芒，而刚才埃斯的身侧闪现出来的那股光芒是为暗黑色，对应的便是精神力，也只有这才能解释，为何老哈曼刚才猛烈的一击会戛然而止，可精神力一般都无法直接参与战斗，难道还有这样的奇特功效？ 埃斯冷冷地道：“不错。” 对面的三人脸色顿时一变，精神力向来鸡肋，高深的精神力暂且不说，低阶的精神力除了在预知、侦查等方面有所建树之外，几乎并不能直接提升任何的战力，不过他们惊奇的远非在此，因为如果埃斯能够使用精神力，那岂不是说他主修体质的同时，竟然还修炼着精神力。 一个普通的猎魔人竟然能够修炼两种属性？ 这，这是何等强悍的天赋！ 普通人想要从恶魔石晶里吸取能量已经极为困难了，这个比例几乎不到一成，然而能兼修两种属性的，哪怕在已经入阶的武者中也是百不存一。 能够兼修两种属性的武者实在是少之又少，他们的成长虽然将会变得极度困难，吸收的恶魔石晶数量也会异常庞大，可是每一个双属性的武者，实力都将会比同阶的对手高出许多，尽管埃斯其中兼修的是精神力，但同样算得上双属性，只要是双属性，那便拥有着常人难以匹敌的潜力，至少在三人的记忆中，他们还从未看到过一个双属性的武者。 埃斯没有理会他们脸上的惊疑，长剑一指，眼神依旧冷寒。 这三人脸色顿时一变，埃斯的实力本就远胜三人，哪怕刚才他们联手也拿他没有丝毫办法，更何况眼下又得知埃斯竟然是双属性的武者，而且精神力似乎比起体质的能量还要高出许多，那负伤的大汉不由地颤声道：“你，你想要干嘛，我们可是血狼的成员。” 埃斯露出一丝犹豫，血狼凶名在外，每一个荒野的人遇到血狼的成员都是有多远躲多远，今天他若在此杀了对方的成员，今后必将面临疯狂的报复，这种报复不说埃斯，恐怕荒野上任何一个猎魔人都承受不起，他顿了顿，终究还是放下了手中的长剑。 对面的三人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刚才眼神里的那抹惊恐很快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傲然，他们自然明白血狼这个名字对于集镇上人们的意义，因为他们曾经看到过无数的强者，哪怕修为远胜他们，当得知他们来自血狼，最终也都是乖乖地屈服了。 哼，这个家伙也终究不过如此。 负伤的大汉似乎早就预料到了埃斯的反应，只见他挺了挺胸，冷声道：“很好，既然你明白血狼的含义，那就不需要我多费口舌了。今日你伤了血狼的成员，那是不是该赔些医药费呢？” 埃斯眉宇微皱。 虽然他从先前开始就怀疑这三人是否真的是血狼的成员，毕竟那个组织的人向来相当隐秘，应该不会像这三人一样的招摇，但他终究不能确定，相比较于面对那无穷报复的可能性，埃斯并不是舍不得身上的恶魔石晶。 大汉对于埃斯此时的沉默，显得不太满意，感受到手臂处传来的那股痛楚，心头更添一丝怨恨，当下沉声道：“哼，别不识好歹，我可告诉你，我们血狼的人就在附近，要是你识相的话，那就乖乖交出那些恶魔石晶。”事实上，每一次他们到集镇的时候，只要报出血狼的名字，对方无一不都会乖乖地交出手中的恶魔石晶。 埃斯脸色微变，原本正犹豫是否花钱消灾的心思立时消失的无影无踪。 先前埃斯忌惮对方的身份，而在大堂内当着众人的面击杀血狼的人，无疑是将会被视作对其莫大的挑衅，这也是埃斯犹豫的原因，而埃斯也相信以自己的实力对方不会蠢到像老哈曼一样，还想要再次击杀自己，这件事便就此作罢。 然而附近要是真有对方的成员在，那事情就绝对不一样了，依照血狼素来的凶残以及那丝贪婪，如今看着这三人尤其是这负伤大汉眼神里的那丝阴狠，埃斯绝对有理由，一旦他汇合了同伴，一定会找自己的麻烦，而且这麻烦会是相当棘手。他还听说过，以前血狼在劫掠一个集镇的时候，就因为一个成员大意被伤，后来便报复性地将整个集镇屠杀了。 大汉肆无忌惮，性子便极为不耐地道：“臭小子，还不快——。” 然而话音未落，他忽地脸色一变，只见银芒一闪，尚未等他反应过来，便看到埃斯的利剑已然没入了自己的胸口。他惊恐地指向埃斯，想要说话，却说不出来。 埃斯抽剑而出，没有丝毫停顿，转而身形一闪，袭向了另外的两人。 这一次，他的速度更快，那以速度见长的两人终究也没有反应过来，同样地倒在了地上。 “他，他杀了血狼的成员，这下完了，这下完了，附近血狼的人一定会来沧澜集的。”所有人都怔怔地看着这一幕，惊恐万状。 埃斯看了看众人，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没有说话，他转头回到二楼，瞅了一眼始终正好奇看着他的乔曼，而后带着先前放在地上弓箭以及行囊，背起死去的那个男孩，默默地下楼，待路过大堂那四具尸体的时候，顿了顿，又取下了老哈曼和那个大汉手里的拳套，这才离开了旅馆。 没有人阻拦埃斯的离去，他们自动地让开了一条路。 …… 埃斯将男孩葬在集镇外，一个简单的土堆。 乔曼始终跟在埃斯的身后，静静地看着埃斯做完这一切，倒是相当的耐心。 埃斯回头看着对方，有些不解地道：“有事？”尽管他的心情并不好，不过对于这个实力深不可测的女人他觉得有必要保持一定的尊敬。 乔曼道：“是的，我想要和你做一项交易。” 埃斯更加疑惑，道：“什么交易？” “先前你说明日打算前往去白岩城，正好我也要去那里，不过现在缺少一个能够赶车的随从，”乔曼拢了拢那头火红色的长发，又道：“现在我想雇佣你，负责为我赶车，只要到了白岩城，我可以支付你十个金币的酬劳，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了，我想以你现在的处境，应该不会拒绝这个交易。” “赶车的随从？”埃斯向对方确认着自己的听力。 “不错，就是赶车的随从。”乔曼点点头，而后又道：“不过你也知道这一路去白岩城，足有三百里之遥，到处都是一些不知死活的家伙，我可没精力一个个的打发，到时候那些实力不济的家伙，就交给你处理，对你来说，这应该不是一件困难的事。” 埃斯眼神微眯，这个交易的条件已经不能简单地用好来形容了，要是能够暂时做这个女人的随从，那几乎等同于得到对方的庇护，相信以她的实力，自己一定能顺利地越过荒野，安全达到白岩城，到了那时他就不用惧怕血狼了，毕竟就算血狼再是凶残，可他们的爪牙也终究触及不到大城市。 然而埃斯不明白这个女人为何会这么做，现在的自己明显带着一身的麻烦，或许她并不惧怕血狼，这也是埃斯唯一能够想得到的原因，不过尽管他似乎没有任何拒绝的理由，但天生的谨慎还是让他提出了心中的疑惑：“为什么是我？” 乔曼笑了笑，道：“至少你看起来不怎么讨厌。” 对于这个答案埃斯说不上满意，只是有些惊讶罢了，不过这样的情绪很快就消失了，他终究猜不透这个女人的真实想法，既然猜不透，埃斯便索性不去琢磨他，经过短暂的迟疑之后，他便欣然地答应了这个交易，至少从表面上来看，这个交易对他而言百利而无一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