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书屋 - 言情小说 - 重生之幽后在线阅读 - 第一百五十四章害群之马(下)

第一百五十四章害群之马(下)

    赵祈明似乎忘了当贺兰破岳从柔然回来时,是自己与拓跋羽是栽赃嫁祸差点让他身首异处的。

    贺兰破岳的记性却是好得很。

    虽然贺兰破岳对事情的来龙去脉不是十分清楚,但是那件事与眼前这个不男不女的家伙脱离不了关系。然而国家大事在前,他不得不将私人恩怨放在一旁。

    “你怎么会在这儿?”

    赵祈明忙从怀中抽出一块丝帕将头遮掩住,道:“草民是奉了广陵王之命,特地潜伏在齐国。几日前身份暴露了,想尽了一切办法逃回北魏,均是未果。如果不是真的被逼到生死存亡之际,草民再不济也是读了半辈子圣贤书的人,怎么会自毁形象装为女子呢!”

    正在此时,一大帮官兵手握利器朝这边走过来,赵祈明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连声催促道:“贺兰将军,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当时是广陵王硬逼草民诬陷你,草民只是别人的一只狗而已。求您……”

    叶芳奴打断他道:“快别废话了。眼下四面八方都是官兵,我们也帮不了你。你准备好套话,争取蒙混过关,其他的过了这一关再说。”

    话音未落,一位魁梧的官兵已经立在他的背后,把他的肩膀掰过来,撑开一张画像与他对比着。赵祈明吓得魂飞魄散,两股战战,仍是挤出一丝媚笑。

    他捏着嗓子,道:“官爷,找小女子有何贵干?”

    额头上冷汗直冒,马上就要弄花他静心画好的妆面。手足无措间,他从脖间扯下纱巾,矫揉做作,故作媚态地在脸上擦了擦。

    官兵大嘴一歪,铜铃般的眼睛射出杀气,道:“有何贵干?等你去了衙门就知道了。小的们,把这个jian细带走!”

    赵祈明脸色大变,口不择言道:“官爷。您、您说什么呢。小女子只是出来给公公打酒的,怎么还跟jian细扯上关系了?官爷您别跟我说笑了。”

    “编,你继续编吧。你看看你的脖子!”他指着赵祈明脖子上的凸起道,“下辈子一定要多长个心眼儿!把咱们当家的当傻子呢!”

    赵祈明仍奋力挣扎,两个官兵已将他的肩膀按住,就要拖走。贺兰破岳等人犹豫要不要救他。若现在救他,他们的身份就会立刻暴露;可若现在放任他被抓不管,难保他不会把他们供出来,他们出城就更难了。

    贺兰破岳桌下的手一动,却被叶芳奴按住。她挽住他的胳膊。轻声道:“你以为现在帮他。他会记得你的好吗?像他这种狼子野心的人。等他一脱身,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拉你下水。”

    赵祈明不断扭头看他们,见他们并无救他的举动,心想一个人死也是死。不如玉石俱焚,找他们一起陪葬。

    “他也是敌国的jian细。他就是拓跋宏的麾下的一员猛将贺兰破岳,抓了他回去你们就等着升官发财吧!”

    常翩翩冲上去就扇了他两巴掌,道:“闭上你的臭嘴!刚才求我们救你,我们没救,你就这样血口喷人。各位官爷,千万别听信他的话。”

    带头的官兵眼珠轱辘一转,笑道:“嗯,懂了。”

    常翩翩讨好地点点头。

    “来人啊。把这群人给我抓起来。宁错杀三千,不可放过一个。”他立刻收起脸上的笑容。

    十几个士兵立刻cao着刀剑将他们团团围住,赵祈明指着他们大笑道:“对对,就是他们。这样我算不上得上将功折罪了。”

    叶芳奴冷笑道:“请各位官爷评理,我们是正正经经做生意的老实人。只凭这个人空口白话的一指。我们就成了暗通敌国的jian细。若是我也在这儿随便一指,他也是北魏的jian细了?”

    “呸。你个人尽可夫的yin妇,我还没说你呢!”赵祈明破口大骂道,“说起你跟广陵王拓跋羽的那段风流债,在平城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也就贺兰破岳这个低贱出身的牧羊小儿把你当个宝,你给我暖床都不配。”

    贺兰破岳与谢斐然都紧攥双拳,恨不得立刻拗断他的脖子。

    “你叫什么来着?哦,想起来了,叶芳奴。好人家的女儿哪有取这个名字的,跟天香楼里的玉奴,花奴都是一路肮脏货!”

    “是谁在这儿口出污言!”

    平地一声惊雷,熟悉的声音在前方响起。徐慎之拨开人群从人群中走来,常翩翩见到他兴奋地冲他摆手。

    徐慎之却像没看见她似的,径直走过来,向带头的官兵问道:“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禀告徐大人,属下这是奉刺史大人之命前来抓捕魏国jian细。就是他。”他握刀单膝跪下道。

    “你刚才的话,我全部听见了,一个男子能对一个弱女子说出这么一番话,想必是个寡廉鲜耻,不辨是非的小人。”徐慎之打量着獐头鼠目的赵祈明,“若北魏尽是些你这样的鼠辈,我们齐国也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旁边的士兵爆发出一阵阵的笑声,手中的刀随着身体的晃动哗哗地响个不停。

    “这几个卖酒的嘛,先关起来。由本大人亲自审问盘查一番再做定夺。若是真是敌国jian细,必定斩草除根,一个不留。”徐慎之望着他们每个人,眼神充满了怀疑与探究。最后,目光停在了叶芳奴脸上,久久不能离开。

    徐慎之令官兵将他们带进了衙门的监牢中。因为赵祈明已定罪,单独关在另一处水牢。他们四个人关在一处,常翩翩与叶芳奴关在一间,贺兰破岳与谢斐然则在另一间。

    到了深夜,牢房的过道中点起一豆微弱的烛火,它很难关照到每一个角落。整个监牢还是黑漆漆的一片,四处无人,只有刑具、铁链被秋风吹得相互碰撞的声音,显得格外阴森恐怖。

    常翩翩卧在草地上,嘟囔道:“方才那个徐慎之怎么不认我们呀?他不会真的想杀了我们吧!”

    贺兰破岳和谢斐然就关在隔壁,把她的一席话听的清清楚楚。谢斐然靠在墙壁上,道:“你个小呆瓜,居然还冲徐慎之打招呼,你是嫌事情不够大吗?若他真的当场指认我们,才是说明他想除掉我们。他不承认我们之间相熟的事实,把其他人蒙在鼓里,就是为了搭救我们。”

    叶芳奴突然发话了,语气间尽是嘲讽,道:“像他这种人是不会救任何人的,他的心里只有他自己。”

    常翩翩问出了他们的心声:“叶jiejie,你与徐慎之有私仇吗?你怎么这么厌恶他啊?”

    她正欲继续发问,却听到谢斐然阵阵咳嗽,她一抬头发现徐慎之已经站在了牢外,她心虚地别过头去,吐了下舌头。

    “哪个叫叶芳奴,跟我出来,徐大人要审问她。”

    不等贺兰破岳有反应,常翩翩迅速地站起来,喊道:“徐大人,不如先审我吧!”

    徐慎之看了她一眼,见她心思单纯,说不定最容易套话,便改变了主意,道:“好,就你了。”

    叶芳奴拉过常翩翩,贴着她的耳边细语:“翩翩,一定要注意分寸,注意安全,切记切记。”

    常翩翩笑着点了点头。

    徐慎之先行走了,常翩翩被几个官兵押着去了囚室。只见里面挂了许许多多她见都没见过的刑具,尖锐的边缘已经被擦的锃亮,不知喝过多少人的血。

    “你叫常翩翩?”

    常翩翩扭着头盯着墙上的刑具,没有听见徐慎之的问话。

    官兵不耐烦得推了她一把,催道:“大人问你话呢!”

    常翩翩恨恨地瞪了他一眼。

    “你先出去吧,这儿有我一个人就行。”徐慎之支开官兵和狱卒,指了指身旁的凳子,示意她坐下,又为她倒上一杯热气腾腾的茶。

    常翩翩觉得这好像是与老朋友谈天说地似的,一点儿也不像是在审犯人。毫不犹豫地端起杯子,喝了个痛快。烛影摇晃,寒室拢着一屋的昏黄,心里暖洋洋的。就像这杯热茶,教身上每一个xue道都涌起一股热流。

    她抬起头,对上徐慎之的眼睛。他放声大笑,道:“常姑娘真是为人率真,敌人送来的茶也一饮而尽。难道你就不怕我在里面下毒吗?”

    说着将桌上的一叠糕点推到她面前,常翩翩拿起来眉头也不皱一下就吃。

    “你要是想杀我的话,一句话的事儿,还用的着这么麻烦吗?”

    “常姑娘,你的芳名是常翩翩吧,常笑书与你是什么关系?”

    常翩翩不假思索,道:“常笑书是我哥哥啊。”脑子一转,突然想起现在他口中的常笑书其实是“谢斐然”这个大骗子。眼下情势逼人,她就让他占一回便宜吧。不过她自始至终只一口咬定常笑书是她的哥哥,这哪能算的上叫他占了便宜去?

    “原来如此,怪不得我见常兄弟整天与你呆在一起。”

    常翩翩一瘪嘴,道:“那是因为贺兰大哥和叶jiejie是一对,他不好拆散他俩,只好我们俩玩了。”

    徐慎之的声音陡然高起来。他迫不及待地质问道:“他俩是一对?你说,叶芳奴已经成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