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沆瀣一气
第一百零八章沆瀣一气 庄韵情打量了她一眼,自然认出她就是当日所遇的异族少女,看了一眼西门远,不由秀眉微蹙,说道:“原来他就是你哥哥……” 西门冰儿笑道:“原来你和我哥哥早就相识,你说这不是天意么?” 远处又有两声惨叫传来,庄韵情皱眉道:“你哥哥到处杀人,你劝劝他罢!” 晃身向前,刷刷几剑将几名玄衣武士逼开,将几名丐帮弟子送至莽头陀身边,说道:“叫他们退回来罢,在外面徒然送了性命。” 西门冰儿如影随形,见她伤了几名玄衣武士也不生气,依旧笑吟吟道:“庄jiejie,我哥哥喜欢你,想要你做我嫂嫂,你愿不愿意?” 她生于塞外,天真烂漫,想到什么开口便说,并无觉有何不妥,眨眨眼睛,神态间一派天真。 庄韵情却给她这一问,两颊飞红,转身向阴磷鬼母追去。西门冰儿身法怪异,可是论轻功终究跟她差着一筹,庄韵情有意避开她,她随着兜了两个圈子终于放弃。见她追着阴磷鬼母不放,只得扬声叫道: “庄jiejie,这老乞婆满身都是毒,阴磷十爪更是见血封喉,可要小心了!” 庄韵情也未想到她会将服磷鬼母的底细和盘托出,回头说道:“多谢西门姑娘提醒。” 一旁上官通与西门远斗的正激烈,闻言不禁笑道:“西门兄,令妹倒是坦诚的很啊!” 西门远啍了一声,冷冷道:“情儿单纯善良,与世无争,根本不适合这腥风血雨的江湖,她如此信你,你为何不带她避世隐居?却非要她卷入这些俗世的纷争之中?” 上官通笑道:“西门兄管的未免也太多了罢?常言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你西门兄既想称霸武林,哪里还有闲心理会这些儿女情长的琐碎之事!” 西门远脸色一变,玄铁如意幻出一片黑色乌云,上官通不敢大意,手中的紫云剑也炫出一天耀目的光芒,一黑一白翻翻滚滚,难拆难分—— 忽然,只听石轩一声惊叫----原来那老者久战不胜,忽施偷袭,石轩不防,肩上中了一枚透骨钉。怪叫化呼喝一声,跃起一掌挡开了勾鼻老者的进击。仇一笑身旁的侍童忙将石轩扶下来,仇一笑亲自给他敷药裹伤。 那边江雪痕见石轩受伤,心中大急,猛然发难。绸带圈转,惨嗥声中,已有两名化雨童子手腕被生生折断;与此同时,凌华也骤然发难,十二剑阵转眼已笈笈可危---- 庄韵情两个起落已追上了阴磷鬼母,“刷刷”几剑便封住了她的去路。阴磷鬼母仗着身法快捷,根本没把眼前这小姑娘放在眼中,身子停都不停,便要硬闯过去。庄韵情原地不动,刷刷几剑,轻轻巧巧便又把她逼了回去。阴磷鬼母一时大意,几乎伤在剑下,这才知道厉害,不禁骂道: “死丫头,拦住我老婆子做什么,不要命了么?” 十指一张,便向她肩胛抓下。 庄韵情得西门冰儿提醒,知道这老太婆十指上淬有剧毒,当下不敢大意,缩肩躲过,紫云剑圈转,带起一道芒尾,从她小腹下刷地掠过。阴磷鬼母只觉小腹一凉,再差半寸便要开膛破肚,也不由出了一身冷汗。可是这老乞婆狡猾如狐,不知如何一闪,已到了庄韵情一侧,左臂回探,直插她咽喉---- 这阴磷鬼母所用的功夫属鹰爪力一类,只是她十指上淬有剧毒,蓝光闪闪,比之普通鹰爪功更厉害了一层,加之她身法诡异,竟与庄韵情以快打快,抢攻起来。这次丐帮弟子伤在她手中的不少,被她伤到的人浑身痛痒难当,苦不堪言。庄韵情恨她出手狠毒,微一沉吟,心中已有计较,当下虚晃一招,故意卖个破绽于她,左手却已暗暗扣了数十枚银针。 阴磷鬼母倚老卖老,内心并未将眼前这小姑娘放在眼中,双方交手本来就如电光石火,见有破绽立时乘虚而入,手指已搭上了庄韵情的肩头。西门冰儿一声惊呼: “庄jiejie,小心啊!” 跟着有人一声惨叫---- 西门远与上官通二人正杀得难分难解,听到惨叫心中同时一震,不约而同地住了手,一齐回头看去。只见阴磷鬼母十指鲜血淋漓,十根长长的指甲已被齐根削去。所幸庄韵情手下留情,若是剑锋再向上一分,她的十个手指就没了。 庄韵情的紫云剑已经收回,淡淡道:“你下毒害人,罪大恶极,这只是个惩戒,再叫我遇到连你十个手指也断了,滚罢!” 上官通和西门远同时松了口气,两人对视一眼,见对方眼中均有释然之色,不由同时一怔。上官通笑道: “西门兄似乎对自己属下的生死并不关心,是么?” 西门远冷啍一声:“那是我的事!” 玄铁如意一摆,两人又战在一处。 陆青扬本在一旁掠阵,忽见暗处有人向他招了招手,抬头只见西门远与上官通正打得难分难解,无暇理会自己,身边只有西门冰儿一人,便趁她不注意抽身来到门外。只见江尘飞隐在暗处,见他出来这才从暗影中走出,叫道: “师傅。” 陆青扬与他虽有师徒之名,但那不过是个遮人眼目的幌子,两人都心知肚明,见他过来便不冷不热地道:“你在这里干什么?被少宫主发现你还有命么?” 江尘飞忽然双膝跪倒,叫道:“师傅救我!” 陆青扬冷冷道:“你又惹了什么事,不去求少宫主,来找我做什么?” 江尘飞道:“少宫主被那妖女迷住了双眼,不杀我已是不错;如今能救我的除了师傅再无他人!” 陆青扬略一沉吟已明其意,说道:“少宫主喜欢那位庄姑娘,而你又不知什么地方得罪了她,使她定要杀你而后快!只消她轻轻一句话,你的命对少宫主而言的确连她的一根脚趾都不如! 江尘飞道:“我与堡主毕竟师徒一场,求师傅看在我叫了您十几年师傅的份上救徒儿一命罢!”
陆青扬啍了声,道:“陆某无德无能,江少侠如此说不是折煞我了么?” 江尘飞脸色一变,这时却不敢翻脸,说道:“师傅明鉴,从前徒儿少不更事,有对师傅不敬之处还请师傅大人大量,恕了徒儿罢!何况徒儿之前受命于西门宫,职责所在,不敢不遵,——少宫主的手段您是知道的,连师傅都不敢违背,何况是我一个小小的香主?” 陆青扬以前摄于他是西门宫的特使,与他虽有师徒之名,却不敢有丝毫得罪;而江尘飞仗着自己特使的身份,着实没有把他放在眼中,想起来便心中恼火,冷冷道: “你眼里何时有我这个师傅?这时自身不保才想起来我是你师傅不嫌太晚了么?” 江尘飞见陆青扬不买帐,也不由心中愠怒,不过这时他有求于人,倒也不敢立刻便撕破脸,脸上仍是尽量装出恭谨之色,说道: “徒儿做错了事,师傅教训是理所当然,可是师傅想过没有?少宫主如今对那妖女十分痴迷,若真由她留在少宫主身边,少宫主虽然英明神武,可是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少宫主不是圣人,未必便抵得过那妖女的狐颜媚惑!师傅想想咱们之前为了迎接少宫主到来做了多少铺垫,那妖女和上官通所以与各大门派生出嫌隙,剑拔弩张,可说全是拜咱们所赐,若是将来她翻起旧帐,不知少宫主会如何……” 说到这里,见陆青扬的脸色果然变了变,心中冷笑,口气一转,说道: “徒儿人微言轻,在少宫主眼中不过是一个小小的香主,如师傅所说连那妖女的一个脚趾也不如;可是师傅不同,师傅是有大功于西门宫的,想必少宫主不会为了一个区区女人而怪罪师傅,看来是徒儿多虑了。” 这江尘飞自少年时便奉西门宫之命派驻于金陵堡,两人虽然只有师徒之名,但十多年相处下来对对方的脾气秉性却再熟悉不过。他的言外之意陆青扬何尝听不出来?江尘飞要将自己拉下水的用意再明显不过!,可是想想这几次西门远对庄韵情的态度,他说的未必便没有可能。何况因为最近几次行动频频受阻,西门远对自己已大为不满,欲加之罪何患无词?谁能保证他将来不会对自己下手?微一沉吟: “你想怎么做?” 江尘飞看他已然心动,忽然起身附到他耳边,低低说了几句话。陆青扬脸色一变: “慕容成城?——你可知道此事若被少宫主知道你可就死无葬身之地!” 江尘飞道:“但能救得师傅跟我的性命,徒儿愿意一博!纵然将来东窗事发绝不连累师傅就是!” 陆青扬冷冷道:“不必说了!你那点鬼心思当我不知道么?----也罢,看在你叫了我十几年师傅的份上,我就帮你这一次,是福是祸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多谢师傅!” 江尘飞目的达成,心花怒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