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百废待兴

    第二十三章百废待兴

    长风微微一笑：“也许是我在山上太久了，忘记了我也还是凡尘中人。小师叔，但愿你能记得我方才这句话，他日师叔若有所求，长风无不应允。”

    忽然躬身，长揖到地。

    回到雅香居，庄韵情的酒已经完全醒来，这时只感到头痛欲裂。青鸾早就备好了醒酒汤，她喝了一碗，这才感觉舒服些。

    青鸾亲自服侍在侧，见她斜倚在榻上，脸色仍然微现苍白，虽然略显虚弱，却是病如西子，更有一种让人欲罢不能的柔弱之美。心想难怪以上官通的风流浪子之名亦要千方百计的接近，恐怕天下间没有一个男子能抗拒得了如此美人的诱惑。

    只是从青翼回来送信到她们赶到，庄韵情在上官通房中至少呆了近两个时辰，到她敲开房门时，那浪子居然什么也没做，甚至庄韵情脸上的面具都没有拿开，这倒让她不得不佩服那浪子的定力了。

    庄韵情其实自睁开眼睛认出上官通后，全身便一直绷紧，回到这里精神才真正放松下来。眯着眼睛，见青鸾亲自忙前忙后，脸上并无一丝不悦之色，嘴角微弯，眼底划过一丝笑意――这样才对，为人属下总要有身为人下属的觉悟才对，教主的威严是不容挑衅的，你现在总算是明白了。

    “青鸾，今日多亏你来解围，难为你了。”

    青鸾捧过一盅茶，双手递到她手中，微微笑道：“这是属下应尽的本份。属下知道教主现在不想张扬，更不想以真面目示人，没有教主的吩咐，属下自会誓死会维护，绝不允许一人有碍教主的大计！”

    庄韵情轻轻一叹：“今日确实是我疏忽了，饮了那么多酒，几乎坏了大事，――以后不会了。”

    青鸾抿嘴笑道：“其实教主该高兴才对――素闻上官通行事胆大妄为，百无禁忌，但是今日看来，他虽然横插一脚，居心不明，可是在教主面前仍然不敢太过放肆，可见教主还是压得住他的，教主的担心可以省去了。”

    庄韵情淡淡一笑，声音微寒：“你以为他是怕我么？那你就错了。我的底线他是知道的，所以能忍住，不过是不想立刻和我反脸成仇罢了。在他心里怕是还抱有一线希望，所以对我手下留情。若是这一线希望都破灭了，当真和我为敌，――他的可怕远不是你所能想象。”

    青鸾秀眉皱了皱：“教主的意思是――”

    庄韵情冷笑道：“我虽然成了玉幺儿，做了玉女教主，就连脸孔也让面具遮住了，可是你真以为我能将身上的气息完全改变？完全收敛么？我不是神仙，无法做到这一点。而他的可怕便在于，哪怕是一丁点的蛛丝马迹在他眼里都会无限放大，想要完全瞒过他简直是异想天开！”

    青鸾终于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了，眉头皱起：“这么说来，教主的身份他还是随时都有可能发现了？”

    不过内心却并不认为这是什么坏事情，隐隐觉得他发现了也好，以他对庄韵情的感情说不定反而会成为玉女教一大强助呢，只是这话却不能说出来。秀目一转，说道：

    “既然教主这么了解他，咱们玉女教如今百废待兴，实不宜树此大敌。如教主所说，若他在教主身上看不到一丝希望，说不定真与我为我敌，甚至因爱生恨，迁怒本教，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庄韵情深吸了一口气，眼睛深处闪过一丝挣扎：“这个我自有分寸，不会让他有机会成为本教大敌，也不会如今天这般让他再有机会接近我――除非他想破釜沉舟，彻底与我翻脸成仇......”

    “噢――”青鸾在心里是长叹了一声，其实她想说得是让他接近也未尝不可！在她这个曾得玉罗刹耳提面命的心腹属下内心，一个女人同时拥有几个男人在身边是很正常，――尤其做为玉女教主，身边怎么能没有几个优秀又厉害的男人呢？那个浪子上官通可是别人求也求不到的极品男人呢！不过这话在这位新教主面前她还是不敢贸然提起。

    庄韵情忽然想起一事，说道：“我的玉钗押在那酒楼之上，明日你让人帮我赎回来......”

    青鸾掩嘴一笑：“教主不提，属下也要禀报的。其实昨晚青翼便想将教主玉钗的拿回来，可惜被人抢先一步，现在若想拿只能去找那人了――”

    “是谁？”庄韵情忽然坐起，美目中闪过一丝戾气――是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居然敢拿走她的贴身之物！

    青鸾一双秀目中亮光闪闪，嘴角微弯：“教主难道猜不出来？”

    庄韵情美眸中水光一凛，盯了她片刻，缓缓歪在榻上，良久才颓然道：“算了，随他去罢。”

    ――这种情形哪里还用再问？必是在上官通手上无疑了，她忽然又开始头痛了。

    青鸾在一旁瞧着，想笑又不敢笑――这个上官通倒果真是一个妙人儿！他知道怎样才能不着痕迹的接近一个女子而又不着痕迹，也知道怎样做才能让一个女子主动来找他，这样一个有趣的男子，看来这位新任教主若想甩开他是不大容易了。

    不过在她青鸾认为，这样最好――虽说玉女教弟子以女子为主，不过玉女教可不是尼姑庵，吸引精明厉害的男子加入进来一直都是玉女教一贯遵循和贯彻的宗旨，也是玉女教立足武林的一大根本，否则玉女教凭什么迅速崛起？

    尽管这位新任教主似乎还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但她慢慢终会明白，倒也不急解释。

    庄韵情揉揉涨痛的额头，轻吁出一口气：“青鸾，你说得不错，如今本教确实是百废待兴。你曾是玉教主身边的人，本教的情形也最是了解，你有什么建议，说来听听。”

    青鸾微一沉吟，说道：“本教既要复出，总舵的重建自然是刻不容缓，待人手齐备再将各分舵慢慢重建。可是前提是咱们要找的人都能现身才行――”

    想到那神秘的“逍遥师兄”和化身沙千秋的“火灵雪狐”，庄韵情点头：“你说的不错，人员的招集我来负责，总舵的重建就要你来费心了，――对了，金陵的总舵现在究竟情形如何？那里还有没有本教的弟子守护？”

    青鸾皱起眉头：“这个就难说了，不过请教主放心，属下即刻便让青翼去金陵，总舵重建之事就由他来负责，只是――”

    “有什么为难尽管说出来。”

    青鸾确有些为难，斟酌片刻才道：“不瞒教主，这些年雅香居虽然小有积蓄，可是当年本教基业大部分被毁，若要全部重建怕是还远远不够。据属下所知，本教除了那些明面上的产业外，暗中应该还有一些秘密产业不为人所知，就如同属下这个雅香居一样。不过和属下不同，属下这个秘密分舵直接听命于玉教主，而那些则全部掌握在‘火灵雪狐’东方先生手中......”

    “除此之外，以属下对玉教主的了解，本教那时竖敌众多，――江湖险恶，以玉教主的性格不可能不为玉女教的将来做打算！所以除了属下这里，应该还是有其它的准备。教主请想一想，玉教主除了让教主来找青鸾，可还有什么其它交待？”

    听她又说出了这些秘密，庄韵情可以肯定，她现在才是真正对自己没有了芥蒂，不由舒了口气。脸上神情却依旧淡淡，说道：“或许是有，不过玉教主说过的话太多了，我现在还没有想到，这个不用着急，只要玉教主提过我总能想起来。”

    见她眯起了眼睛，青鸾知道她一夜没有休息好，看了看外面的天色，说道：“天快亮了，教主还是歇息一会儿吧，属下先告退了。”

    庄韵情星眸半闭，轻轻摆了摆手，青鸾不敢打扰，悄悄退下。

    星眸微闭，庄韵情其实早无一丝睡意。她此来襄阳，本就是禀呈玉罗刹的意志，要先找到青鸾，为将来玉女教复出铺平道路。如今青鸾已经找到，而且还有意外收获，神秘师兄和“火狐”东方灵居然相继现身，实是意外之喜。尽管与这两人都是匆匆一晤，可她相信凭他们的本事不管自己身在何处，只要他们想找来绝对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来到这里唯一的变数便是上官通，他的出现说是意外，其实也在意料之中。她一向无法把握他的行踪，也很难猜透他的心中所想，此次复出虽然决定不再见他，现在看来那也许只是她的一厢情愿而已。她不能确定在他面前她能很好的控制自己的情绪，更不希望因为他而过早曝露自己的身份，但是现在看来，他显然不会按照她的意愿去做。与其如此，揉揉发痛的额角――既然惹不起，那她只好躲了。

    好在这里的事情也算告一段落，剩下的事情由青鸾去处理即可，她也该离开了，下一个目标当然是――金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