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真真假假
第三十九章真真假假 匆匆洗了把脸,转回山洞的路上便开始留意那些生在树后、石缝中的草丛。当他回到她身边时手中已经拿了几株看似普通的青草。直接递到她手中:“带在身上可以驱蛇,一会儿拧出汁液涂在手脚上毒蛇也不会咬你。” 庄韵情接过来放在鼻边一嗅,一股腥臭扑鼻而来,急忙拿开,皱眉道:“好臭!” 上官通笑道:“就要臭才好,总比给蛇咬一口要好。” 说话间两人一前一后便朝她说的能见阳光的地方走去。其实只是地势更高处的一块巨石,上面也并不平整,上官通是拉着她的手才爬上来。 这里阳光是有了,可要找个能让他躺下来的稍微平整些的地方就些难了,还是她折了不少枝叶下来勉强给他做了个可以放松斜躺下来的靠背出来。看着简陋的不能再简陋的大躺椅,她不禁有些尴尬: “我,我不会做手工,你就凑合着坐一坐吧,总比呆在阴暗的山洞里要好,一会儿太阳过去了我们再回去,――把你的衣服解开,你的伤口该换药了。” 自从她把他从岳阳楼上带回来,一直都是她给他在换药,可是每当她冰凉的手指触到他的肌肤,他仍是不自禁的颤栗――不是紧张,而是一种触电般的酥麻感觉。从微闭的眼帘后偷偷观察她的脸,是一如既往的平静。也许在她潋滟眸光之后亦有微不可察的情绪变化,只是她亦已经很好掩饰了罢? 看完他伤口的愈合情况还不算太糟,庄韵情这才松了口气:“如果你能安静的躺三天,这伤口就不会有问题了,所以这几天你最好不要动,省得再功亏一篑――” 上官通笑道:“有美女相伴,别说是三天,就是三十天我也躺得住。” 庄韵情啍了一声:“你乐意躺也随你,可惜我没那么大的功夫,只怕地狱门的杀手也没那么大的耐性,――吸气!” 双手将裹伤的布条从他身后绕过,在他身侧绑好。她的长发拂过他赤~裸的胸膛,扫在皮肤上让他一阵发痒。 没人知道,每当这时他是如何的煎熬?明明是熟悉的气息和令他魂牵梦萦的感觉,他却不能碰,不能抱,甚至不能让她感觉出一丝的异样。如果有一天他发现果真如他所想――她就是他一直要找的那个人,他想他一定会狠狠的报复回来,他会要她用她的一生来偿还! 安排他坐好,这才把昨晚烤好的兔子撕了半只给他。冷了的烤rou又硬又筋道,并不好吃,所以她只吃了两小块便不再吃,上官通却足足吃完了半只才满足地打了个饱嗝。阳光暖洋洋地照在身上,不一会儿他便眯着眼睛似乎睡了过去。 看他安静地躺在那里,周围除了啾啾的鸟鸣便再无一丝声音,总算不用再担心杀手会随时找上门来,庄韵情这才舒了口气,几日来紧张的心情也真正放松下来。在一边坐下来,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巧方盒,小心地打开,将针囊中一捧特殊的银针一根根装上去。 这个方盒其实是玄武道长教她暗器之时送她的防身之宝。当日他说,一个人暗器打得再好,力量总有不及之时,这个方盒后方有一个特殊的机括,前面是一个个的小孔,只要轻轻一按开关便会有数百枚细如牛毛的银针打出,银针的体积虽然比她平时用的还要细小的多,可是力道绝对是人打出的几倍,甚至几十倍,实是防身的利器。 它的好处在于,笼罩的范围大,且无须瞄准,趁人不备时发出极少有人能够躲过,威力极大。缺点却在于只能击发一次,再次击发需要重新装填,装填一次亦需要极大的耐心。机括中的银针都是经过特殊的炼制,刺入人体一时虽不致死,却会让人剧痛无比,除非有着绝顶毅力之人,否则那种痛苦会让人宁可立时死去!――这却是“天山异人”云中飞的手笔! “天山异人”云中飞虽是中原武林中的神话,有着极高的声誉,不过这个神仙般的人物却难说得上有神仙般的胸怀,反而极其护短。尤其对这个心爱的小徒儿,既是给她防身的利器,那就绝不给敌人留一丝余地! 庄韵情当然知道这暗器击发的厉害,所以之前尽管多次遇险,却也不曾拿出来。这一次若不是形势危急,感觉到那四人身上的强大杀气,知道稍一犹豫便会送了上官通的性命,她也不会狠下杀手。尽管余下的两个杀手穷追不舍,让她厌烦无比,不过若是重来一次她仍会毫不犹豫地出手,将要杀他的人置于死地!――她恨这个男人不假,不过那是她自己的事,别人要杀他就另当别论了! 那日回去安排那渔家婆婆一家三口离开避难时她便把那些打出的银针收了回来,只是时间仓促,有没有遗漏的就不知道了。她现在要趁着这难得的空闲将机括和银针重新装好,以备不测! 她专心致志的做着手里的事情,并没有注意到旁边闭目养神的上官通不知何时已睁开了眼睛,出神的望着她的侧影发呆。直到她将数百枚蚊须针一一装好,他才忽然伸了个懒腰,说道: “玉幺儿,你做躺椅的手艺确实不怎样,这一会儿便躺得我浑身酸痛。” 庄韵情头也不抬,说道:“给你做就不错了,还要挑三拣四,嫌不舒服自己去做!” 上官通笑道:“这有何难?过两天等我好些了就来做。我做好了请你来躺,保证让你躺的舒服......” 庄韵情轻“嗤”一声:“谁稀罕?再说我可没有受伤的瘾,你还是留给自己坐罢!” 上官通笑道:“谁说要受伤才能躺了?没事躺着享受一下不成么?我可是不轻易许人的,你还不知足?反正是我来做,又不用你费力气,你只躺下去享受就是。这等待遇除了你玉幺儿我可还没给过第二个人――” 庄韵情只觉他这话极是别扭,忍不住啐道:“胡说八道!要享受你自己去‘享受’,再乱说话可别怪我回身就走,叫你一个人在这里自生自灭!” 上官通一时还没想到其它地方,见她脸色忽然绯红,这才猛然醒悟,自己这话的确有些隐晦,很容易让人产生歧义。他虽然洒脱不羁,却也不是轻浮之人,尤其是情儿出事之后,再面对这个所谓的“玉幺儿”。 不过话已出口,正好试试她的反应―― 懒懒一笑:“玉幺儿,你还嘴硬?若是你舍得我,在岳阳楼上你就不会救我。其实我们无亲无故,你根本没有必要这样帮我,如今还被我拖累的给杀手追杀。据我所知,玉女教主身边可都是一些各方面都很厉害的男人,我虽然是浪子,可是自问也不输与任何人,怎么?难道配你玉幺儿还嫌不够么?”
庄韵情觉察到他眼中的戏谑之色,心里恨得牙痒痒,可是如今的“玉幺儿”可不是当初的庄韵情了,眼底冰寒,娇魇上却已是笑意盈盈,站起来说道: “你的消息倒是灵通得很,――你说得不错,玉女教主身边确是有很多厉害的男人,现如今我做了教主,当然也不例外......” 走到他身前,掸了掸他肩上并不存在的落叶,似笑非笑的凝视着他。 今日阳光明媚,斑驳的树影星星点点的洒在他身上。她只笑看着他,不知不觉竟让这里宁静的气氛中平空生出一种莫名的暧~昧味道来。 上官通自诩脸皮够厚,可是在她“柔情似水”的目光凝视下还是略感狼狈。只是他向来喜怒不形于色,所以表面看来他还是那个懒懒散散、漫不经心的浪荡子模样,与平日并没什么不同。 他当然清楚那并不是因为他的定力不够好,而是对面这个小妖精又在不知不觉中对他进行精神“sao~扰”。他从来不敢小看她的精神力修为,尽管与他相比在这方面她还是十分稚嫩。 探手抓住她已颇不安分的手,懒洋洋道:“住手,住手玉幺儿。你知道我不是君子,更不是坐怀不乱的柳下惠。你再乱动我可不能保证我不会做出伤害你的事来——” 庄韵情任他将柔若无骨的纤手握住,潋滟眸光倏然全部化作似水柔情,将他重重包围。唇边的笑意愈加深浓,款款说道: “我当然知道你不是君子,也不是柳下惠。可是那姓柳的有什么好?而且就算他能死而复生站在我的面前,你以为他能逃出我玉幺儿的手掌心儿?” 伸指点在他的额头,“噗嗤”一笑,风情无限。 上官通瞪着他,似乎有些无语。 庄韵情看他似乎被吓住了,心中得意不由笑得更加欢畅。越笑越大声,越笑越放肆,伏在他的胸前几乎直不起腰来。 上官通下意识地扶住她的纤腰。他的脑子仍然极是清醒,当然明白她在做什么,更清楚的知道她只是在戏弄自己。他应该把她推开,他也可以做到。可是搂着她柔软的腰肢,熟悉的感觉却令他一阵痴迷。 他尽管外表温和懒散,内心其实是冷漠无情,实质上与西门远的冷酷并无本质不同,只是他更善于伪装自己。除了情儿,没有人真正走入过他的内心,这也是情儿出事后他一直自责、痛苦的根源――那个他唯一内心不排斥,也是他唯一付出真情的少女,他真得愿意用自己的生命去换她回来! 此刻,这个怀中的女子与情儿有着相同的气息,是他做梦都想拥在怀中的熟悉感觉,他怎么舍得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