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参见教主
第七十章参见教主 庄韵情将几人的脸色尽皆收入眼底,嘴角含笑,并不分辩。直到几人说得差不多了这才说道: “谁说教主一定要是玉女门人?不管你们认是不认,我都是本教新任教主!” 口中说着话,手中玩弄着银笛,对几人的怀疑浑不在意。 左逍遥盯着她手中的银笛,沉声道:“摩天笛虽是本教教主信物,可你怎么证明摩天笛是本教上任教主所传?单凭你一面之辞如何取信于我们?” “取信你们?”庄韵情似笑非笑地睇了他一眼,象是听到了个好笑的笑话,“――我为什么要证明给你们看?又为何要取信于你们?相反,我是教主,应该是你们要取信于我才对罢?” 左逍遥之前与她两次照面,其实并未动手,那是基于对玉罗刹即真正的玉幺儿的感情,而且她的惑心术的确是玉罗刹亲传,他不会看错。可是此时听东方灵说她并未拜入玉罗刹门下,立时凶相毕露: “玉幺儿在哪里?你究竟如何习得惑心术?赶紧一一招来!否则可别怪左某辣手无情!” 全身的威势忽然暴涨,现场的气氛陡然紧张。 庄韵情冷冷睇着他。如果她没猜错,这个左逍遥应该就是前几日出现在翠竹轩,提醒自己换个住处的那个人,与襄阳时那黄面老者应为同一人。他前两次出现的造型不论身形气质都是截然不同,原本很难想象是同一人,可是她却深知这位“逍遥”师兄易容之术天下无双,那么他能每次出现都以不同的面目就不奇怪了。凉凉一笑: “逍遥师兄,你还想对我动手么?” 神情一黯,伸出纤纤素手,在袖口所刺的火红山茶上轻轻抚摸,幽幽道:“莫非逍遥师兄往日疼玉幺儿的心意都是假的么?”神情凄楚,似乎泫然欲泣。 左逍遥此时明知眼前不是真正的“玉幺儿”,也知道她多半是故意装成这付样子,利用他对玉罗刹的感情来媚惑于他。可是面对这衣衫、这面具,即便明知面具下是完全不同的人,他还是无法做到辣手摧花。 何况,若不是与玉罗刹极亲近的人又怎么知道他对玉罗刹的感情?又怎么能够想到以他亲手所送的面具、衣衫来对付他?只有一个答案,那就是她来这里的确是玉罗刹的授意,她所做的一切也正是玉罗刹希望她做的!只是没想到这少女的惑心术实在是厉害,竟然让他明知是假仍然心旌摇动,当下一挥手: “罢!罢!既然是她的意思,我不为难你就是!” 庄韵情暗舒一口气,脸色瞬间明亮,眸光潋滟,笑容舒展,便如阳春白雪,整个人立时活泼起来,似乎她刚才的幽怨从未出现。 这气场的转变委实太过突然,几乎没有过渡,却又自然而然,丝毫不显生硬。 要知道想要控制他人心神首先要对自己的心神把握十分精准,惑心术便往往会通过情绪入手。而人的情绪是最难掌控的,其中的细微变化实在是语言所不能形容,但往往又是关键所在,所以惑心术练到精深处对情绪的把握是十分精准的。 说起来容易,可是若非真正修习惑心术的人是极难体会其中的艰难的。因为精神和思想在常人看来毕竟是太过虚无飘渺的东西,想要掌控这虚无飘渺的精神力那是需要极强的意志和极细腻的感情洞察力的。眼前这几人都或多或少有着精神力方面的修行,尤其是杜月仙和东方灵,一个惑心术的造诣几乎不在玉罗刹之下;一个天纵奇材,受惑心术的启发在精神修行方面另辟奇径,成就斐浅;庄韵情尽管修习惑心术时间不长,可是在精神掌控方面的天赋却不得不令二人刮目相看――那种举重若轻,游刃有余的轻松绝不是任何勤修苦练所能达到的极高成就。 杜月仙轻飘飘瞟了一眼东方灵,娇媚道:“灵儿,你觉得如何?” 东方灵瞪了她一眼,甩了甩比女子还要浓密、绸缎般光滑的长发,道:“既是玉教主的意思,我自然没有话说,难道你有话说?” 杜月仙格格笑道:“有你东方在,我怎么敢?” 三人交换了一下眼色,忽然一齐下拜:“属下参见教主!” 庄韵情这才真正松了一口气,淡淡道:“罢了。几位都是玉女教的元老,我虽是教主,可是这复教事宜还须仰仗各位的大力!” 三人也不客气,一齐站起身来。 庄韵情一双美目向左逍遥和杜月仙一扫:“既然认了我这个教主,两位的真面目应该能给我看看了罢――”眼光一扫杜月仙身后的绿衣少女,“――还有这位姑娘,也一并把面纱去掉罢。” 那少女看了一眼杜月仙,见她轻轻点头,这才恭恭敬敬道:“属下谨遵教主令谕!”当先伸手拿掉了头上的青纱。 庄韵情盯着眼前少女朝气蓬勃的年轻面庞,眼中的笑意倏地漾开:“果然是你!” 杜月仙也早已一把掀开了头上的青纱,正在感叹:“噢,终于可以不用再遮遮掩掩,重见天日感觉真好!” 听到庄韵情的话,忙凑过来问道:“果然是谁?教主见过我这小徒儿?” 庄韵情抬头看了她一眼,忽然哈哈地笑起来:“当然见过!我跟她说不定认识得比你杜师姐还要久!” 杜月仙微一错愕间,那少女已指着她,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你,――你真是情儿?” 庄韵情望着她,哈哈大笑起来――这一次她是真正的开怀而笑:“雪痕,你当你蒙住了脸我就认不出你么?那岂不是太可笑了?” 正是江雪痕! 江雪痕满眼的难以置信,又惊又喜下情不自禁地抓住了她的手:“情儿,你――你还活着?” 庄韵情含笑点头:“大家都没死,我自然要活着,不然岂不是太亏了?” 江雪痕宛如身在梦中,抓着她的手,忽然怔怔地流下泪来。 看她真情流露,庄韵情亦觉鼻子发酸,不过此时不是叙旧之时,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说道:“来日方长,回头我们再细说。” 江雪痕点头,这才依依不舍把她松开。 杜月仙一双妙目在江雪痕和庄韵情间转了几转,心中暗暗纳罕,口中却笑着打趣道:“哟,你们这是唱得哪出?小雪儿,你怎么对教主比对我还亲?我可是会吃醋的――” 庄韵情笑道:“原来雪痕是杜师姐的徒儿,难怪了。” 杜月仙笑得极是妩媚:“教主都说不错,那就说明我教的徒儿是真不错了!以后还得靠教主多提携提携她。” 这杜月仙生得虽不及玉罗刹美艳,却有一种独特的女人韵味,加之修习飞天舞,更是修得体态风流婀娜,与江雪痕站在一起,若是不说没人会相信是她们是师徒,倒象是一对姊妹花一般。 庄韵情笑而不语,一转眼却见左逍遥仍在踌躇,便道:“一层面纱而已,逍遥师兄莫非有什么为难么?”
左逍遥看了她一眼,忽然苦笑:“不是我有何为难,只怕是教主看了左某这张脸要生气。” 东方灵明显有些幸灾乐祸:“丑媳妇终究要见公婆,你躲得了初一也躲不了十五,还不如痛痛快快给教主看看,咱们的小教主若生气你大不了给她打一顿出气,你只受着就是了!难道还会要了你的命么?” 他这样一说,杜月仙也来了兴趣,格格笑道:“逍遥师兄,莫非你做了什么对不起咱们小教主的事才会如此害怕?这个我可要听听!若真是你以下犯上我可不会给你讲情哦!” 听他们如此说,庄韵情心里也狐疑起来,但今日是近二十年来玉女教几大巨头初次相聚,实属不易。这几人都是玉女教复出不可或缺的力量,她也不想搞得不欢而散,于是说道: “不管你之前是何身份,做过何事,相信也是迫不得已。今日大家重聚,都是开诚布公,坦诚相见,就算之前有什么过节,想来也不会是什么杀父之仇、夺妻之恨这种解不开的死结。我虽是女子,却也不是心胸狭窄的无知之人,就算为了我玉女教的将来也不会义气用事,所以你大可放心。” 东方灵眯起了眼睛,狭长的眼眸居然也是媚意十足,似笑非笑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你一向自诩光明磊落,还是痛痛快快地把你的脸给小教主看罢!” 他们几人当年在玉女教虽然对外还算团结,可是对内,这种互不服气、互相攻击、互相拆台的事还是干了不少,因为玉罗刹在才保持了一个微妙的平衡。象今天这种事对他们来说只是小菜一碟,相反若不抓住机会将对方打压羞辱一番那才不正常。 左逍遥无奈,也知这件事迟早压不住,把心一横,双手一分,随着哧地一声,垂在前面的青纱已被他扯作两半,远远抛开―― 随着一张威猛的国字脸出现,首先惊呼出来的不是庄韵情,而是杜月仙: “左逍遥?你――,你怎么把自己搞成了这个丑样子?你这不是存心打击月仙meimei么?难道你不知道,玉树临风的逍遥师兄一直是你这月仙meimei的梦中情人么?――唔,这可真是让人伤心!” 杜月仙夸张地叫着,围着他左转三圈,右转三圈,怎么都是难以置信当年英挺帅气,迷倒了不知多少妙龄少女的逍遥师兄居然会变成了如今这样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一张脸! 左逍遥苦笑道:“你和东方都有自己的方式隐藏身份,我也一样。差别只是你们舍不得自己漂亮的脸孔,而我所做的不过是一劳永逸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