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谈心
对于蛮封来说，齐老太过神秘。是以，蛮封不得不小心应付。即便对方说是对自己并无敌意，但是蛮封却是不大相信。尤其是在对方临走的时候，留下了三个药瓶。 是以，蛮封才会选择让嗜血虫来试药！ 通过观察，蛮封发现嗜血虫吞食丹药之后，并没有什么异常。反倒是丹药中浓郁的元气，使得嗜血虫身上的气血更加厚重... 不知不觉，已有五日。 有了天利和齐老的丹药，蛮封的伤势很快就痊愈了，而且，更是借助丹药中浓郁的元气，突破了第四层。 这五天内，蛮封也是将修为彻底的稳固下来。闲暇时间，也是去了一趟藏书阁，只是没有看见齐老的踪影。 蛮封再度找到《万族图志》，准确的找到了关于龙族的记载。 “龙族由来已久，据传，乃是神龙后裔，而今大多生活在圣州以北数百万里之外的万龙山脉之内，鲜有外出，与世隔绝，外人亦是难以进入...” “齐老猜测我是龙族，所以才会有所提及，想要弄清我的身份，只是他为何会如此在意我的身份？” 合上书籍，蛮封愁眉紧缩：“难不成他在暗中谋划着什么？” 带着心中的疑惑，蛮封回到了住所，却是没想到正巧碰到了，从院子内走出来的苦寒。 “正要去寻你呢。” 蛮封笑道：“有事么？” “当然是练剑了！”提了提手中的长剑，苦寒笑道：“经过和谢峰一战，侥幸突破了第四层，所以前来寻你。” “哦？”蛮封打量着苦寒，虽然气息还不大稳，但是悟元境第四层的修为，却是有的。蛮封脸上充满了喜色：“没想到你这么快突破了。” “是啊，我也没有想到。”苦寒赞同的点头，“原本我以为还需要过些时日，却是没有想到通过那一战，却是心有所感，侥幸突破了。” “最好的磨练，不过生死间的战斗！”蛮封感叹道，也有些跃跃欲试：“好，我们走。咱们去后山练练！” “求之不得！” …… 密林内，两道人影来回穿梭，长剑交击之声不绝于耳。 虽说苦寒突破不久，蛮封亦是如此，但是很明显，苦寒体内的元气，却是显得有些虚浮，并未完全掌握。相对的，有过经验的蛮封，气息却是比苦寒沉稳的多。 不过，交手之后，蛮封却是发现，苦寒的剑法，变得更加的灵活起来。完全不似当初那般死板。几次进攻，都险些打中自己。幸亏自己反应及时，躲开了。 战斗很快结束了，苦寒显得有些疲惫。直接躺在草地上，大口的喘息着。 “你对剑法的领悟，比我强多了...” 通过方才的战斗，苦寒也是看出来了。相同的剑法，在自己手中，和在蛮封手中，完全不同。同样的剑法在蛮封的手中，威力远比自己强了一倍不止！ “看来我当初的猜测没错！” 蛮封躺在苦寒的身边，听到苦寒的话，有些发愣，似是想到之前二人练剑时候的场景，苦笑一声：“说实话，你对剑法的天赋，绝非我能够比拟的。我只不过是以前被父亲用剑教育的太多次了...” 苦寒犹豫了一下，迟疑道：“能和我说说你以前的事情么？” “这个，也没什么不能说的。”蛮封随意的笑了笑，淡淡道：“正如你猜测的那样，我是，恩，大户人家的子弟，所修习的功法，都是家传的。” “我父亲是位用剑高手！”蛮封的语气中带着一丝的尊敬，怀念，“自我懂事起，每日面对的不是各种功法，便是父亲的铁剑！” “你可能不会相信，我身上的伤口，甚至有一半，是我父亲留下的！” “这怎么可能？”苦寒的脸上充满了震撼之色，睁大的双眸中尽是疑惑之色：“我想，这个世界上，没有哪个父亲会如此对待自己的儿子吧？” “那是因为我们所生活的环境不同！”蛮封淡笑道，双手枕在脑后：“你知道被父亲寄予厚望的我，每日的生活是如何痛苦么？” “在他眼中，虎父必定无犬子！我不能比任何人差，哪怕一点都不允许！” “他很严厉，甚至残酷！我八岁那年，他就直接将我丢进了百兽山，在那里，在那片山林中，弱rou强食，除非死了，不然每天要面对的，便是杀戮！杀掉想要吃掉你的任何野兽！” “让一个只有八岁的孩童去面对野兽？！”苦寒惊呼道，“即便是寻常的野兽，都足以将你碾碎了！” “谁说不是呢？”蛮封笑着，只不过，笑容中充满了苦涩。 “我依然记得当初父亲将我丢下之时说的话，弱者不配做我的儿子！呵呵...说实话，我都不知道我当初如何生存下去的！不过，值得庆幸的是，那些想要把我当成食物的野兽，最后都进了我的肚子！” “你的父亲...” 苦寒刚开口，却是停下了，没有将心中的话说出来。 “虽然他很严厉，但是他也是一个好父亲！”蛮封的脸上缓缓浮上一层思念，“虽然他如此严格的要求我，我并并没有怪过他！” “当你走出这片天地的时候，你会发现，外面的世界，比那些野兽更加的凶险！我明白，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好！” “那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蛮封的脸上闪过一丝的杀意：“因为，因为我不小心废了一个大家族的子弟！” “看你也不像是仗势欺人的人嘛！”苦寒笑着猜测，“莫不是见义勇为？英雄救美？” 蛮封苦笑摇了摇头，并未说话。 “你知道嘛，我还有点羡慕你。”苦寒一脸认真的道，“虽说你父亲如此严苛的要求你，但是我还是有些羡慕。” “我从懂事起，就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 “我知道的，见到的，是一个乞丐，恩，老乞丐！” “他带着我四处乞讨，被食客驱赶，被店小二暴打，被同行欺负，所求的，不过是一餐而已。每次，他总是遍体鳞伤的出现在我面前，将一个馒头递给我，看着我吃下，即便他自己没有吃！” “他告诉我，这个世界，是美好的，是充满希望的。” “你错了，这个世界是邪恶的，充满了杀戮！”蛮封淡淡道，“他所给你勾勒的世界，并不存在！” “你说的没错！”苦寒一脸赞同的点头，冷冽的杀意自脸上一闪即逝：“我不止一次的看到他被人欺负，更有一次，险些被人打死！” “那个乞丐，见他讨来两个馒头，便想要抢夺，他不同意，死死的护住馒头。” “呵呵，就两个馒头！就是因为两个被人踩过的馒头，差点被人打死，你说可笑不？你说值得么？” 蛮封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苦寒。 “最终，馒头还是被人抢走了，而他却差点没熬过那天晚上！” “我至今记得那人的模样，记得的跪在我面前，乞求我放过他的可怜状，记得鲜血从他身上一点一点的流出来，记得他死前不断的抽搐！” “你知道吗？那是我第一次杀人！看着他跪在我面前乞求，我却没有丝毫的手软！我那个时候明白了，他所告诉我的世界，只不过是他一心想要的生活罢了！” 蛮封久久不语，看着面色冷漠的苦寒问道：“然后你就拜入七剑门，成为了一个杂役弟子？” “那个时候，正巧赶上七剑门招收弟子，我就想着拜入七剑门，以后至少可以不用考虑没有饭吃这件事。” “你每隔几日下山，就是去他那里？” “是的！”苦寒笑着，只是笑容让人看了有种莫名的酸楚，“我告诉他，我成为七剑门的杂役弟子，告诉他我们被破例提升成为内门弟子，告诉他以后再也不用挨饿了...” “既然你所求的生活，已经拥有了，为何每日还这般刻苦的修炼？”蛮封嘴角一扬，冷淡道：“不如和我之前一般，浑噩度日，岂不悠闲？” “站的高度不一样，所追求的目标自然也不一样！”苦寒桀骜道，“以前所求不过温饱，而如今，我所求者，却是仗剑天下，踏遍万荒，自在逍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