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完胜
在某些特定的情况下，纯粹的代名词是简单。 潘良脸上似享受又似痛苦的表情让吴唯仁和张天一看得莫名其妙。两个人相视一望，同时把自己面前的酒杯端了起来。 同样的，在酒杯一转之后，透明的酒液中，渗出丝丝红色。 张天一压抑住自己想品尝一口的欲望，手里的酒杯又放回到评定席台面上，静置了一会儿，那隐隐的细丝，竟相互交错勾连，形成了一朵单线条简笔玫瑰的样子。 “这个……”张天一震惊地看着那杯酒，一张嘴张的大大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看着张天一和潘良各发各的呆，吴唯仁干脆一仰脖，把杯里的酒一饮而尽。 看着三位评委神情迥异的表现，大厅中的观众们更好奇了。全都伸长了脖子等待最后的结果。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 时间在继续，三位评委却都皱着眉头，谁也没有说一句话。 “怎么回事？这场到底谁赢了？”老六挠了挠头，眼光从三个评委的脸上一一扫过去。 “这仨评委怎么了？”琳达也撅起了小嘴：“同时得了老年痴呆症？这么久了也不出个结果，晾我们吗？” “我说胡妹，你的预感到底准不准啊？看这三位评委的样子，天亮前是没结果出来了。我还不如相信你。”连卞福也忍不住吐槽。 “陈亮赢了。”白蕊突然淡淡地说：“你猜对了。” “你怎么知道？”真真转头看了白蕊一眼：“没有人公布结果。” “从他们三个人的表情里，我就能看出来。”白蕊很自然地说：“他们三个刚才在喝那个人调出来的酒时，并没像现在这样发呆啊。” 吴唯仁最先恢复了正常，心里多少带了些遗憾。这场比赛到了现在，结果已然确定，虽然在整个三场的比赛中，姜逸没有输，但在这最后一场比赛上，即使是他存心偏袒，也不得不承认，这一局，姜逸的确输了。 “你们两位怎么看？”吴唯仁心里还抱着一丝希望，他并不是专家，他希望其他的两位专业人员可以推翻他心里的判断。 “返璞归真，匠心独具。口感无以伦比，回味绵绵悠长……”潘良轻轻叹了一口气：“此酒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尝……” “的确是极品中的极品。”张天一陶醉地说：“有此酒镇店，留步俱乐部必定一飞冲天。” “我也尝尝。”姜逸走到评定席前，端起一杯“真爱真真”一小口一小口的品完，脸色逐渐变得苍白。 “老弟。”吴唯仁担心地看着姜逸。他最了解这个人，这个人把他全部的热情都献给了调酒，而“黄金至尊”就是他全部心血的凝结，像是他的子女一样。现在，突然让他接受这世上还有比他的“黄金至尊”更好的酒，这打击，实在太大。 “没事。”姜逸勉强笑了笑：“我输了。” 陈亮在姜逸走到评定席的时候，也走了过来。他端起的，是“黄金至尊”的酒杯。姜逸是他从小的偶像，姜逸的心血结晶，他当然不会有丝毫轻视。 “这一局，也算平如何？”陈亮说这话既不是装B也不是侮辱，他是真心觉得姜逸的“黄金至尊”有它独特的魅力。在最大限度提升名酒口感上，即使是他的“真爱真真”也有所不如。 “不！这一局，我输的心服口服。”姜逸一只手捂着胃部，微微弯下了腰。 “姜老师身体不舒服？”陈亮把求助的目光投向真真。 真真有一种本事，可以看出人体哪个部分出了毛病。当初看出老六的暗伤就是明证。 “他的胃已经快烂掉了。”真真的声音在他的脑海里响了起来：“可能是喝酒喝太多。刚才又喝了一杯你调的酒。不过，就算他滴酒不沾，胃烂的这么厉害，也活不了多久了。” “有救没有啊？”如果可以，陈亮不希望姜逸死。在调酒的技巧方面，姜逸仍然是他难求的老师。 “这个你问我啊？”自从知道了陈亮的心意，真真时不时的在陈亮面前就露出小女儿的娇态：“盘古大神给你那么多灵药种子，给你那么多仙酒配方，你自己都不看的吗？” “嘿嘿。”陈亮jian笑了一下：“我不是有你嘛，干嘛还要自己费脑子去记那些乱七八糟的复杂东西……” “你倒是会偷懒。”真真也被他逗笑了：“如果你想救他，当然能治好咯。编号315的配方，你配好了酒给他喝一杯咯。” “姜老师，没事吧？”陈亮暗暗记下真真说的编号，决定在比赛结束之后，去空间找找配这种酒的灵药，先治好姜逸的病再说。 “我没事。”姜逸含笑摆了摆手。他对陈亮这个小伙子的印象不错，胜不骄败不馁，有礼有节，对调酒的执着和坚持，并不弱于他，将来在调酒这一行上的成就不可限量。人都有爱才之心，姜逸也不例外。 “你这杯酒，叫什么名字？”姜逸把玩着手里的酒杯。 “真爱真真。” “真爱真真？真爱真真……”姜逸念了几遍这个名字：“能不能告诉我，你点进酒中，最后化成玫瑰的，是不是石榴汁？” “不全是。”陈亮毫不犹豫就据实以告：“是莱姆和石榴汁的混合酒，再兑上纯水，速冻而成的冰珠。” “原来如此。”姜逸连连点头：“果然构思精巧。可笑我用了近二十年的时间，在一条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今天才幡然醒悟。原来这世上最美的，并不是极致的奢华，而是返璞归真的纯粹。你的境界，比我高。” “我也只是凑巧……” “年轻人，谦虚的过分可就是骄傲了。”姜逸面向大厅中的人们，大声说道：“虽然这三场比赛的成绩综合下来，我跟陈亮是平局。可调酒，首重境界。在境界上，我输得心服口服，所以这场比赛的胜利，归于留步俱乐部，归于陈亮。”说完，他转头看看陈亮：“我很遗憾，我没有时间再去尝试一种比你更高的境界，不过，能在有生之年喝到‘真爱真真’这杯酒，我也算值得了。” “姜老师，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一起研究调酒，一起进步啊。”陈亮这一肚子鬼心眼的货又打起了姜逸的主意。 “恐怕我没有那个时间了。”姜逸人老成精，陈亮这话一说出口，姜逸就知道陈亮打的是什么主意。本来呢，到留步俱乐部帮他调个酒什么的也没什么关系，反正他是一个只要可以调酒就满足的人。不过他的身体，已经时日无多了。 “如果我有办法可以让姜老师以后可以继续品酒呢？”陈亮压低了声音在姜逸耳边说了几句话。说的姜逸一张脸忽红忽白，神情激动。 “好，就这么说定了。”姜逸兴奋地说：“只要我可以再品酒，来你俱乐部当个客卿调酒师又有何妨？” “啊？”一直关注着姜逸和陈亮的吴唯仁听到这句话差点一口血喷出来。他本来是想出一出被抢走老六的气的，没想到，现在气没出，又丢了一个老兄弟。这陈亮真是调酒师？他不是专业拐卖人口的吧？ ……………… 陈亮翻了个身，睡眼朦胧的在身边摸了摸，却没摸到真真的身体。 “嗯？哪去了？”陈亮睁开眼睛，狐疑地看了看身边空荡荡的床。 难道他昨天都是做梦？他太想真真，才会做梦都梦到抱着她睡觉？不对啊，他很清楚地记得，他赢了比赛，真真信守承诺，陪他一起睡的啊，怎么一睁开眼人就没了？ 陈亮仔细回忆了一下，他并没做什么得罪她让她生气的事啊，就算是昨夜，他也乖得柳下惠一样，真真怎么就不见了呢？ “你醒了。”真真突然在他脑海里说话了。 “真真，这么早你干什么去了？” “早？都下午四点了，还早？” “对我们干夜店的人来说，下午四点当然早。”陈亮理直气壮地说。 “来空间，我有话对你说。” “干嘛来空间？什么话不能在外面说？咱们俱乐部里的人，都是你能信得过的不是吗？”陈亮有些疑惑。 “不进空间你怎么干活啊？”真真白了陈亮一眼：“仙田都要长草了，你是准备让空间荒芜下去吗？” “啊？”陈亮惨叫：“你让我来种地？” “种地是你自己转出来的，怪谁？既然已经转出了种田，你该种还是得种啊，你要不种地，不尽早提升空间等级，什么时候才能开启第二层万花轮？开启不了最终的万能降妖系统，我就不能摆脱器灵的身份……”真真撅起了小嘴：“我看你根本就没把救我的事放在心上。不提醒你，你连日记都懒得写，仙田更懒得种，别说积什么功德了。” “天地良心，救你的事，我可是一分钟也不敢忘的。”陈亮举起了右手：“我这不是刚比赛完嘛，我答应你，明天，明天我一定把这一层的万花轮空间完善起来好不好？” “完善空间，贡献度，勤勉值，功德，一个都不能少。”真真笑得甜甜的，让陈亮有一种又被这小妮子蒙了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