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 墨兰宫(中)
“解药!” “在山顶。” “你……”清漪此刻真想撕烂兰使那张带着面具的脸,等到了山顶,南宫玦只怕早就没命了。她没有办法,但见屏山上的石缝里长出些三七,瞪着兰使,伸手指着屏山,“劳驾帮忙采两颗下来。” 兰使这一次倒好说话,立即点地跃起,拔了两株三七,交给她。清漪从裙摆里的内胆扯下一条布条,将嚼碎的三七吐到上面,接着一把撕开南宫玦后背的衣服,看着利箭,还有黑血不断从箭尖四周涌出,感觉得那箭像是扎到她身上一般难受,她咬咬牙,道:“忍一忍。” 拔箭的瞬间,南宫玦没有哼一声,只有额头微微抖了抖,然后便觉得有什么温湿的东西贴到后背,疼痛中带着****。兰使一旁看着清漪一连串的动作,想这个女人还真是胆大,竟敢冒死替南宫玦吸毒。 南宫玦忍受着双重折磨,“不要,你没有内力,抵挡不住毒性。” 清漪置若未闻,嘴唇依旧贴在他的后背,吸出毒血,扭头吐到一旁,又扭回来,如此反复几次,直到流出的血不再泛黑,方才停手,然后将三七敷到伤口处。他只觉伤口一阵火辣辣的疼,痛得额头直冒冷汗。清漪又将布条绕到他胸前打了个活结,想要扶他站起,却因为刚才吸入不少毒,觉一阵头晕,视线越来越模糊,倒在南宫玦身上不省人事。 再次醒来时,清漪依旧躺在那间石作的寝殿内,身下依旧是宽阔的沉木大床。她动了动手,发觉手里握着什么温暖的东西。偏过头,南宫玦正趴在一侧,脸色有些苍白,双目紧闭,额头不时蹙动,那双温暖的大手与自己十指交握在一起。侧过身,伸出另一只手轻抚过他紧蹙的眉头,南宫玦感受微痒的浮动,睁开眼看着眼前的人,嘴角露出一丝安心的笑容。她想抽出与他十指的交握的手,起身替他把脉,他目光闪了闪,似是有些心虚,抓住她的手却不放,还道:“放心,毒解了。” “让我看看你后背的伤。”清漪不容他反驳,抽回手,坐起身来替他查看,他后背依旧敷着她从裙上扯下的布条。看来兰使只是帮他解了毒,并没有替他处理伤口。她解开布条,轻柔地扒开覆在伤口上的三七,箭伤之处形成一个紫褐色小洞,还有丝丝的血迹慢慢流出,“伤口需要重新处理一下。” 巡视室内,发现不远处的桌上放着一个瓷瓶和一个瓷盆,她下床走过去,见盆里装着清水,还冒着热气,盆沿挂着一条手巾;再打开瓷瓶,一股药香飘出来,还夹带着淡淡的兰香,是上好的金创药,看来是兰使特意准备的。她将瓷盆和药瓶放到床边的椅子上,准备替南宫玦换药。 “将上衣脱了!”清漪像往常跟人治病一般命令道。 南宫玦将头埋到里侧,不理睬她。她想怎么回事,莫非他不好意思?于是又重复一遍,他依旧不理。她便弯过身子,想扶他起来,他却死往里头挪。于是她吼道:“你躲什么躲,帮你上药呢!” 南宫玦这才扭过头,怨道:“这么凶!”然后将那张被她掴过的脸对着她。 这男人竟然这么记仇,她又不是故意的,清漪拿手在他的后背伤口按了按,疼得他立即咬牙咧齿。将他往外拖了一些,就要扒他的衣服,哪知他死死揪住衣领,不让她得逞。想起那次南宫玦硬要替她上药的事,眼下真是一报还一报,点了他的xue道,让他动弹不得,然后开始扒他的衣服。 南宫玦像是受气的小媳妇,手脚不能动,只有委屈地拿眼瞪着她,“你知不知道你现在样子就像是……” 清漪停了停手中的动作,“什么?” “我不说了。”他闭上眼睛,等她褪去上身的亵衣。 待清漪将他上身的最后一件衣服退去,见到他光裸的后背时,顿时呆住了,也明白为什么他不愿脱衣服。他的后背上布满大大小小的伤痕,将他的墨发撩到一边,这才发现脖颈一侧还有一道褐色的疤痕直抵耳郭后,若不是被头发遮住,根本就看不见。她像是想到什么,将他的身子侧翻,果然,胸前的伤痕竟比后背更加狰狞。 南宫玦急道:“不要看!” 清漪不但不听劝,还卷起他的裤脚,原来连腿上也有伤痕。她不敢想象那日玲珑塔被炸毁时,他伤到了何种程度,看着他那张脸,那里是唯一没有伤痕的,可却是被修补过的。那一天他一定伤得极重,甚至于奄奄一息。她心里又爱又恨,干那样的蠢事,忍受着巨大的痛苦就是为了再见到自己。 南宫玦感觉到温热的液体滴到他身上,很想伸手抱抱她,可却被点住xue道,只得出言安慰:“没事,都已经过去了,我想过很多方法除掉这些疤痕,可有的伤太重了,除不掉,吓到你了。”看她眼泪依旧像断线的珍珠,他又故意逗她,“反正我现在就是这副残破的身子了,你不要也得要了,谁让今天我都被你看光了。” 清漪重重地捏了一把他的腰间,他故意大叫“疼”,又怕真弄疼了他,替他揉了揉被掐红的地方,然后又轻轻摩挲那些丑陋的疤痕。 “还疼不疼?” 南宫玦声音有些暗哑地说道:“不疼了。” 清漪以为他是在勉强,动作又放柔了些,引得南宫玦一声呻吟,她有些慌了,“还说不疼!” 南宫玦紧绷着身子,又不能动,狠狠地瞪着她“胡作非为”的手,扯着更加沙哑的嗓子,道:“你这是故意折磨我么?” 清漪发觉他的身子不对劲,瞬间明白了什么,满脸通红,她当他是病患,哪里想到他还是个男人。她像触到烫手的山芋,身子猛得向后跳开,此举却惹得南宫玦更加生气。 “还不解开我的xue道!” 清漪笑笑,“等我给你上完药,自然会替你解开xue道。”又走进一步,将他的身子趴下,沾湿手巾,拧干之后替他伤口周围黑色的血迹,而后又给他上药。 南宫玦一直忍受着她非人的“折磨”,终于xue道被解开,长长地吁一口气,放松自己的身子。看着清漪调侃的笑容,他就恼火,不顾后背的伤,一把拉过她,压到身下。清漪用力推拒,没有内力,他受了伤又不敢下重手,挣扎一番也值得将小脸气得绯红。 南宫玦见到如此美景,哪里肯放过她,将她的手置于头顶,湿润的薄唇就压来下去,含住那两片令他心动不已的红唇,温柔的吸允,趁她开口抵抗之极,软舌挤进她的口中,挑逗着她的丁香小舌。清漪只觉脑袋一片晕晕乎乎,南宫玦的情火越烧越旺,顺手滑向她的领口,清漪只觉胸前一阵冰凉,有些微凉的手掌让她脑袋突然清醒。 清漪捉住他的手,吼道:“住手!” “害羞了,嗯?是谁先点的火?”南宫玦的眼中盛满****,身体紧绷,低哑的笑道。
清漪懊恼,看他白皙无暇的脸蛋就想咬一口,忽闻一声“轰”响,石室的门被打开,南宫玦这才放开她,清漪起身,整理好衣衫,看着来人。 “这里是墨兰宫,二位要风流请找其他地方。” “红绫,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又是这一句!”红绫走到南宫玦身边,看他容貌精美,上下打量着,竟还想伸手摸他的脸。清漪一步跨到南宫玦面前,挡住红绫灼热的视线。 红绫收回手,留下一句,“兰使要见你,跟我来。”然后转身离开。 南宫玦拉住清漪的手,不想她一个人去,她却摇摇头,“放心,如果兰使想杀我,在林子里就不会出手相救了。” “还磨蹭什么!”红绫不满没有跟上来的人,回头大声喊了一句。清漪立即拨开南宫玦,跟着红绫而出。 出了石室,来到正殿,偌大的正殿里只有兰使一人座于上正位首右边的位置,显得大殿空旷无比。他旁边正位却是虚着的,也不知那墨君到底是何人。 “兰使,你我素无恩怨,为何要将我掳到墨兰宫来?” 兰使看着她,邪魅一笑,起身走下台阶,来到她面前,俯身道:“我知道你华宁郡主入宫是为了什么。” 清漪不屑道:“我入宫会有什么目的?兰使未免太武断了吧!” “你难道不是为了查清楚王遭遇埋伏的真相好报仇么?” “那又与你何干?” 兰使答非所问,“如你这般心慈手软,何日才能查清事情真相,何日又才能报仇!” “那自是我的事。” “如果我说我帮你,你会如何?” 清漪嘲讽道:“天下哪有掉馅饼的好事!兰使还不如打开天窗说亮话。” 兰使哈哈一笑,“性子爽快,我喜欢!”边说着边执起清漪的手,还暧昧地朝着她脖颈吐气。 清漪极力闪躲,无论如何反抗,都不得挣脱,只得怒道:“放开我!” 兰使微微来开点距离,邪气地说道:“我有什么目的你不必知道,但我知道苏皇后一直要除掉你,你只要保证一个月内除掉苏氏一族就好,否则南宫玦性命不保。” 清漪这才意识到她昏迷的那段时间里发生了什么事,“你把他怎么样了?” “我能把他怎么样!不过你们二人倒真是情深意重,羡煞旁人。你为他吸毒自己却中毒,而他又为了救你,甘愿吞下蚀骨丹,一个月内无解药便是会被万虫饰骨而亡。” 难怪刚才他不愿意让她把脉,是怕她看出端倪,“你跟苏氏一族有仇?”见兰使默而不答,她又问道:“你到底是谁?” “自然是墨兰宫的兰使,你不用那么急着给我答复,我给你一天的时间考虑,不管结果如何,我都会送你们出墨兰宫,怎么样?” 清漪一脸冷淡地回应:“现在还轮得到我说不吗?” “知道就好。” “我倒是奇怪,听说墨兰宫对待下属极为严格,你不过是墨兰宫的右使,竟敢如此狂妄,难道就不怕墨君责罚?” 兰使又是一阵狂笑,“你为何不想想,也许这原本就是墨君授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