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61章 高山流水遇知音
“你们继续喝，我去开门。”陈雪莲尽量让自己保持自然的起身，走向门口去开了门。 “小姨，我妈刚才新加坡那边旅游回来，她想着明天周末小晨就会从市里回来，就让我把她带给小晨的礼物给送来了，还有给你带的化妆品，给姨爹也带了两条的烟。” 门外有个男子门一开就霹雳拍啦的说了起来。陈雪莲随手接过东西放过一边，热情的回应道：“真是辛苦你了，小刚你吃晚饭没，快进来一起吃。” “不了，不麻烦，我回去吃，家里做好饭了。”男子推迟着，像是要急着回去的样子。陈雪莲不让，拉扯着一定要让这个外甥进来。 米长林的脸色有些阴沉，王小宇夹起一筷子青菜，小声的偷乐起来，只是脸上的笑容夸张的憋不住，搞的米长林垮着的脸也是多阴转晴，不自觉的就跟着摆头苦笑，然后大声道：“是鲁刚吧，没吃就进来一起吃。” 本还在拉扯的陈雪莲和鲁刚一听米长林发话，顿时就消停了下来，鲁刚应道：“好勒，那我今天陪姨爹喝几杯。” 鲁刚走了进来，一看见王小宇立刻夸张的尊敬道：“王老弟您也在啊，真巧了，听说您病了，现在身体好点了吗，您可要注意自己的身体健康，全县人民群众都指望着……” “吃饭。”米长林闷声盯了外甥一眼，鲁刚立刻就收了声，老实的在陈雪莲的对面座位旁坐了下来，陈雪莲这时刚刚从厨房拿新碗筷出来，不经意的撞了下老公，把碗筷给鲁刚说道：“多吃点，到小姨家吃饭可要吃饱了。” “诶！”鲁刚应了一声，然后端起碗就吃了起来。 多了个王小宇也是不介意，这个鲁刚他还是印象挺深的，主动问他道：“会喝酒吧，拿杯子倒上。” 鲁刚刚想应声去拿杯子倒酒，米长林却是轻描淡写道：“王老弟，还是别让小刚喝了，你今天喝了酒正好等下就让小刚开你车送你回去。” 此话一出，把鲁刚也提醒了，忙推辞不喝了，王小宇说不用，可陈雪莲也是出声赞同，还偷偷对丈夫投去了一个赞许狡黠的眼神。 王小宇见此也没有意义，只是换了拖鞋的脚上突然被一只轻柔的小脚给踩捏了下，王小宇心里“咯噔”一惊，这种柔软和纤细明显是个女人的小脚，王小宇再看桌子上陈雪莲正向老公米长林抛媚眼了，他顿时知道是陈雪莲踩错人了。 “咚咚咚……” 敲门声又一次响起，大家全都是向门口望去，这次就连陈雪莲也露出了疑惑的眼神，起身过去喊了一句，“谁啊”。 “妈，是我。” “晨晨？” 陈雪莲惊讶了一声，然后打开了们，王小宇只见一个青春靓丽和翠花擦不多大的少女闯了进来，一进屋就喊“终于回家了，解放了，解放了……” 米长林皱起眉头训道：“多大人了，乱喊什么，没看见家里有客人吗？过来喊王叔叔。” “妈，你看爸，我一个月回不来一趟，他还这么凶我，我是不是他亲生的啊。” 米晨晨委屈的跟mama诉苦，陈雪莲气的用指头点了一下女儿的额头，笑骂道：“胡说什么，你不是你爸亲生的，难道还是我跟别人生的啊。快喊王叔叔。” 米晨晨放下书包，无奈地走向饭桌，对着唯一的陌生人喊道：“王叔叔好。”心里则骂道这么年轻让我叫叔叔你怎么好意思的。 王小宇当然不知道小姑娘心里所想的，他看着米晨晨边说还边和自己鞠了个躬，心里觉得这姑娘甚是可爱，回了句“小朋友好”，等她抬起身来，才发现这米晨晨相貌清新脱俗还是个小美人，再看她眉宇间和陈雪莲很是相像，看来是遗传了mama的美丽基因，王小宇多望了两眼，这个美丽的少女让他不自禁的想起了另一个明眸皓齿的女孩，也不知她现在如何了。 晚饭继续，米长林又找王小宇喝起酒来，陈雪莲又去给女儿拿来了碗筷，米晨晨挤到了鲁刚旁边坐着，显然是两个年纪差不多的人更有吸引力，只不过今天的鲁刚却对自己这个表妹的鬼灵精怪的话题一点都没有兴趣，一句话都不接，一直板着个脸认真吃饭，搞的米晨晨都不认识她这个一向以纨绔自居为傲的表哥了。 “王老弟，我这个外甥鲁刚家也在咱们长岭县办企业的，他爸鲁大刚是开服装厂的，五百多人。” “是吧，那也是咱们厂的大企业了啊。” “嗯，我上次听鲁大刚说跟‘ZARA服饰’签订了长期合作协议，以后订单不用愁了，所以今年正准备加大投资扩建，鲁刚，你爸是不是有这个意思。” 见姨爹发问，鲁刚赶忙把头点跟小鸡啄米似得：“对对，我爸说这回要扩建厂房，预计至少要把员工扩招到二千人才够。” 王小宇笑道：“这是好事啊。” 米长林附和道：“可不是嘛，正好这次这么多工人来咱们这报名要工作，我看就让他们解决一部分。” 王小宇轻笑道：“服装纺织业是以女性工人为主的轻工业，这次来咱们这报名的大部分都是机械流水线上下来的工人，以男性居多，我看还是算了吧，真要把女员工都挑走了，就剩些大老粗也不好安排工作。” 米长林沉吟了下，笑道：“还是王老弟考虑的周详，是我想的太简单了……” 王小宇端起酒杯，拦住他说下去：“不谈工作，喝酒！” “好，来干！” 王小宇和米长林聊起家常的喝上了，一旁的鲁刚心里失落的要命，哎，又没把握住机会。 “小晨，今天怎么跑回来了，”陈雪莲出声向正在缠着鲁刚说话的女儿说道。 米晨晨得意道：“今天月考了，我不是看周末刚好放假，就跑回来了看你和爸爸吗。” 陈雪莲露出欣慰的表情，但还是教导道：“明年就要高考了，要认真复习，别每天就记着玩，知道吗？” 米晨晨样子很是委屈：“老妈，我都全班第一，全校第二了，你还要我怎么样，你问问我爸，他当年学习成绩有我这么优秀不。” 米长林咳嗽了下，对着王小宇不好意思的笑了下，然后严肃的对着女儿训道：“谦虚使人进步，骄傲使人落后，要继续努力。” 听着老爸的这些官话，米晨晨的耳朵都快生茧了，很是不屑的撇撇嘴，调皮的嘴里小声嘟道，就是比你强。在王小宇眼里，米晨晨少女此刻就像个骄傲的小公举。 陈雪莲慈爱的看着女儿，开心地笑道：“你把爸爸mama的优良基因全遗传了，现在反倒是看不起老爸老妈了，真要了不起，这次月考拿个全校第一，我们保证以后不说你贪玩了。” 一听这话，傲气的米晨晨一下子像瘪了气的皮球，也不争辩，无奈的吃起饭来，不吵不闹的她安静的像个淑女名媛，王小宇看了露出甜蜜的笑容，暗道果然是小孩心性。 “小晨都全校第二了，全校第一又算什么，加把劲，冲冲就行了，到时候让你爸妈好好看看。”王小宇也是童心未泯，出声鼓励起了小姑娘。 可米晨晨听了这话抬眼望了一眼王小宇，然后又低下头吃着饭，竟是没有半点斗志的样子。 陈雪莲见状就和疑惑不已的王小宇解释起来：“我们家晨晨从读初中起就最好成绩就是全校第二，还没得过全校第一了。” “啊？千年老二啊。”王小宇有口无心的说道。 “谁千年老二了，我还得过第三第四了。”米晨晨瞪着眼珠子要跟王小宇翻脸的样子，米长林看了虎着脸训道：“怎么说话的，你这是跟长辈说话的态度吗。” 米晨晨见老爸发火心里委屈之下就是气的站了起来：“不吃了，我回房去做作业去。” 陈雪莲看女儿气呼呼的回了房，赶忙安抚着准备发火的老公，还和王小宇道歉，王小宇也是连说不介意，还帮着劝起了米长林别跟孩子生气的话，鲁刚在一旁小心的坐着，深怕牵连到自己。 陈雪莲送了饭进女儿房间劝了一会再出来时，饭桌上的气氛已经恢复了热闹，鲁刚在一旁帮着倒酒。 王小宇在喝的差不多的时候无意中问起了少女米晨晨为啥会一听到他说“老二”会这么大反应。 米长林不在意道：“得不到第一呗。” 王小宇想想这个答案当真有理，人只有对自己在乎却得不到的东西如此敏感。 可陈雪莲却是横了老公一眼，跟王小宇解释了起来：“王老弟，说起来啊，我们家晨晨也是个好胜心强的孩子，她打小就聪明伶俐，什么钢琴，舞蹈都是一学就会，那学习成绩自然也是优秀的不得了，就是上了初中也一直是全班第一，可不巧的是她们学校有一个姑娘学习成绩更加厉害，那时候我去晨晨学校参加家长会，学校门口张贴的那个红榜上不管第二第三是谁，那个姑娘总是第一，前二年我还会去看看，想着有哪个学生能比过她一次，可到第三年我也懒得去看了，都视觉疲劳了。” “那时候我们家晨晨就盼望着升高中，这样和那女孩不在一个学校总可以得次第一了吧，也真不知道是我们家晨晨走运，还是不走运。那姑娘又和我们家晨晨一样去读了鹿城二中，要说那姑娘啊，也真是无敌了。她这高中的成绩啊，简直就是初中那会的翻版，还是次次第一，你说厉害不？” 陈雪莲讲诉的很是兴奋，可这并没有引起她老公和侄子多少惊叹和侧目，他们平静的笑容下听的只是个故事，这让王小宇想起了当初那个少女对自己表嫂说的，他的风华绝代你不懂，因为你不曾经历和感受过，所以你不懂。 是的，“NO.1”确实很荣耀，每次的“NO.1”在人前那更是无比的耀眼，只是这种夺目的背后，需要付出的努力和艰辛又有谁能够真的理解或者体会呢？ 以前，没有的，现在，有的，但也只有一个。 高山流水遇知音,知音不在谁堪听 王小宇在美人少妇的讲述中不自觉就沉醉了，这不是他第一次听别人说这样一个故事，但以前，那个主角是男孩，这次，是个女孩。 王小宇忆起了以前的剧情，他也学着那些故事里配角们的样子微笑着开口问道：“这个女孩叫什么。” “王老弟对学生也会好奇的吗？我们家长林就没问过。”陈慧莲显然是有碰到了知音的感觉，毕竟女人都是要感性点，说实话，她真的挺喜欢那个女孩的，太逆天了。 “说起来啊，本来我都习惯不去看她们学校每次考试完的光荣榜了，感觉每次第一都是一个名字也太没意思了，可自从今年下半年开始，我每次去晨晨学校接她放学或者开家长会的时候都会去看一次，因为我觉得吧，这姑娘要是真能一直第一到高考，那可不就是个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传说了吗，亲眼见证一个传奇的诞生，我还是觉得挺有成就感的，只可惜，现在是看一次也就少一次了。对了，王老弟，那个女学生叫夏千草，” 陈雪莲说完这话的时候，王小宇正端起一杯酒，他朝着米长林举起刚好说道：“为了一个传奇，干了！” 米长林不明所以，但还举杯回应道：“干了！” 酒杯碰撞间，“叮”声脆耳，王小宇一饮而尽，豪迈齐天！ 那晚，宾主尽欢后，鲁刚光荣奉命开着辉腾送王小宇回家，专心开车的鲁刚握着方向盘的手全是汗，深怕出现一点交通事故影响了自己在王老弟心中也不知道有没有的良好形象。 王小宇没有去管当着司机的年轻人的心理活动，他坐在后排看着窗外，王小宇曾经看过一句话，它说在这个世界上，每一个人的心都有裂缝，就算是最坚强的心也一定会有，哪怕这裂缝小到连你自己都无法看见。 此刻酒醉状态的王小宇似乎看到窗户上映出了一个少女冰清玉洁的身影，在他错愣中，那个少女回头，两颊带笑，眉目盼兮。 那一刻，王小宇感觉整个夜空里的星星都黯淡无光，少女的顾盼生辉已让黑夜变成白昼，为了记住这个笑容，王小宇拼命按下心中的快门，只可惜，笑如昙花，乍眼风华，车窗玻璃转瞬已成了路灯的镜子，折射着昏黄的灯光，那个少女，不在了。 上完楼梯，已经没有力气拿钥匙的王小宇倒在门上用脚踹着门，翠花一开门就闻到了他一身酒味，数落着说他病了也不知道爱惜自己的身体。直到王小宇把她买的感冒药乖乖喝了，她的唠叨才算结束。 那天的王小宇上床特别早，身体虚弱的他一洗完澡就跑去躺着了，翠花找了一条厚点的毯子给他盖着，多次提醒他晚上不要吹电扇后才离开，房门没有关，说是要通风。 王小宇也不知道是系统还是酒醉的原因，身体感觉特别的难受，在床上辗转反侧了好久才有了睡意，在半醉半醒间，他呢喃道：小草，加油，成为一个真正的传奇，我等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