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紫罗盛开时（十）番外篇 上官兰的独白②

    我不仅是个自私的女孩，还是一个不善解人意的女孩。

    握着冰凉的矿泉水，走向篮球场的顾惜城。我很快成为众矢之的。这个讨人厌的顾惜城。恰巧正要投三分的顾惜城，重重地打个个喷嚏，皮球硬生生地砸到透明的篮板，迅速弹飞。

    “喏，你的水。这下不欠你的了吧！”场上的男生回过神来，纷纷起哄，我二话不说，落荒而逃。以至打羽毛球时心不在焉地摔到了膝盖。

    在顾惜城对我的特殊照顾和校医阿姨的‘误会下’，我们顺理成章地在一起了。我这么一个矜持的女孩竟然跟这么一个天天嘲笑我，欺负我，吃我零食的男生在一起。啊啊啊！没天理！我始终都不明白我没什么会对这个对我‘我行我素’的家伙一片痴心。

    说真的，顾惜城真的没什么特别的嘛！不就是长得帅了一点，成绩好了一点，篮球打得好了一点，幽默了一点，其余，也没啥。

    被顾惜城背在后面，我闻到了他身上不同其他男孩子运动过后汗渍的气息。他干净的衣领上是洗衣液的味道。头发上残留着洗发水的淡淡香气。喂！你要不要这么完美？

    我还是恬不知耻地，难拒诱惑地对他的耳廓脸不红心不跳地说了四个字：我喜欢你！但是，我很快因为自己的自私，在两个人的心上留下了难以泯灭的伤口。

    顾惜城自从第一次月考考了全班第四以后，就再也没有进过全班前十。我问他怎么回事，他每次都说，天才也有失误的时候。总感觉他是在敷衍我，没有认真学习。

    “你到底有没有在认真听讲？”我发现他下午上课一直不在状态，感觉他有点不对劲。

    “哦，刚才走神了一下。”

    “顾惜城，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我没事。认真听课吧！”我发现他总是用双手触碰脸颊。我摘掉手套，摸了一下他的脸。很热，但绝不是发烧。我吓坏了，就问他：“这么冷的天，你的脸……”

    “放心，没事，过两天就好了。”我也就没怎么问下去。

    但是，以后每一天都这样。我就问他：“你是不是病了？”

    ……

    “不知道，我妈带我去看中医。没什么病。也不知道为什么一到下午就这样。总是大脑一片空白，什么都不想做。也不想听课，不想学习。应该没什么大事，过一阵子再看看吧。”之后，顾惜城的成绩就没怎么好过，经常在全校五六百名徘徊。他不再认真听讲，上课就看课外书，作业也不写。

    “你看你现在都成什么样子了？你不是很有自信吗？你不是要考重点吗？你曾经的豪言壮语都去哪了？”终于，我按捺不住，连珠炮地数落他。

    “你知道，晚上很困却睡不着是什么感受吗？你知道每天下午，脑袋昏昏沉沉，什么都不想做，想什么都提不起兴趣，跟死了一样，有多么痛苦吗？”

    ...

    然后就是冷战，也就是那时候我被查出患有‘突发性心脏病。’顾惜城，你看，都怪你，我们都变成怪物了。我觉着不能再耽误他的前程。于是，他后来找我和解，我只能选择用尖酸刻薄的话语去刺激他。我告诉同学们，让他们不要告诉顾惜城我患有心脏病。如果他知道，他一定会不顾一切地走在我旁边。可是我没想到，他跟踪我去医院做检查。

    “你要是再躲着我，我就不去上学。”你看，多么幼稚的情话。

    “顾惜城，我们不合适。”我下定决心，不能成为他的累赘。

    “是因为家世吗？因为我配不上你吗？”

    “……是。”我该用什么样的理由，你才能离我远去？

    “不可能，你上官兰根本不是那样的女孩。你是想让我后退，我告诉你，上官兰，我要是放弃了你，就等于放弃了我自己。”

    “顾惜城，你想太多了！我只是不喜欢你了，仅此而已。”

    “你个骗子，大骗子……”

    听，是装着顾惜城与上官兰美好回忆的玻璃瓶碎到地面的声音。

    原来，明明喜欢，却要各自用难以启齿的谎言，苦不堪言地说出口。我知道，顾惜城喜欢罗紫倾多半是一开始在他眼里我们俩很像，他才慢慢接近的。

    阿城，愿你与你所爱之人，一生快乐无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