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又见菠菜
在索菲亚胡思乱想这会，崔红袖已经领着阴转晴的骆晓娟走了过来，“你好，这是你的孙女吧，真漂亮的，个子真高了。” 索菲亚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自己带着鸭舌帽，包裹严实，她究竟是从哪里看到她漂亮的，不过小萝莉的表情挺有意思的，眼睛里的厌恶取悦脸上苏菲亚。 华庭和方璧君挺高兴的，有人夸奖自家的孩子这比直接夸他们还令他们高兴，华庭嘴里说着，“你过讲了”眼睛里却透露着笑意和得意，还谦虚的说道，“你家姑娘也长得挺漂亮的，看着文文气气的。” 崔红袖笑开了颜，罗晓娟不耐烦的扯了扯她的衣袖，“mama。” 安抚的拍了拍女儿的女儿的小手，崔红袖对着方璧君说道，“你真会打扮孩子，你看这孩子穿着一身衣服真好看，就像是画上的小明星一样，我家娟娟看到了挺喜欢的，不知道大姐你是在哪里给孩子买的？” 索菲亚恍然大悟，她就说嘛她看着一脸高高在上的样子，举手投足之间就喜欢显得与众不同，怎么看也不像是随便向人搭讪的人，原来是有所求。 女人最高兴的就是大妈被叫大姐，崔红袖的话正对了方璧君的胃口，明明很高兴，还偏偏要说，“我哪里能当得起大姐，我的年纪当你mama都可以。“ “什么，不会吧，你明明看起来四十多岁的，你到底是怎么保养的？”崔红袖惊呼出声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大大的取悦了资深的美女方璧君女士。 两个人大有相见恨晚，很不得就地开一个关于美容保养的研讨会。 罗晓娟眼中的不耐之色主见加重，终于她忍不住提高分贝的叫道。“mama”。 崔红袖这才回过神来，歉意的朝女儿笑了笑。“你这孩子没有看到我在说话吗？”虽然是说责怪，但是语气里一点责怪的意思也没有，不用想就知道小姑娘在家里很得宠。 扭头又对着方璧君说道，“大姐，不好意思，让你见怪了。” “没什么，小孩子家家的都没有耐性。”方璧君向东啊她们母女过来的目的接着说道，“你刚才不是问我家索……，哦。不，是小雅的衣服是哪里买的吗？”小姑娘家家的那个不爱美，就自家这个例外，平常总是简简单单的。不喜欢向人家小姑娘一样代谢头花之类。穿个泡泡裙，总是一身肃静。 虽然她和小姑娘的mama说着话，但是没有错过小姑娘望向索菲亚一副欣羡的目光。“她的一副是定做的。” 竟然是自己的做的，那个就没办法了，崔红袖的脸上露出了遗憾的表情，罗秀娟可不干，好不容易她看上一件衣服竟然没有办法得到，如果穿上那个裤子和上衣去学校的话。明天的风头肯定是非她莫属，她可不管什么定做不定做。既然她可以定做，她不是也可以吗？ 一副你不给我弄到我就不走的架势，索菲亚忍不住裂开了嘴，当年的小萝莉就挺任性的，没有想到长大后的小萝莉，更加骄纵了。 罗晓娟正好扫过索菲亚紧扣的帽沿下那双翘起的嘴角。小姑娘怒了，“你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本小姐能看上你的衣服是你的荣幸，一个进城的乡巴佬有什么资格笑别人。” 索菲亚在机场东摸摸西看看的举止太过于显然，罗晓娟也看了个正着，否则也不会见到索菲亚身上穿的那身衣服。 方璧君的虽然嘴角还挂着得体的笑容，但是却没有一点温度，冷冷的盯着罗晓娟，刚才她只是觉得这个小姑娘骄纵了些，但是现在家里一般都是一个孩子，都是被父母放在心尖尖上宠爱的，但是她千不该万不该，不该那样说方雅。 华庭也说收回了他的漫不经心，心疼的看了一眼索菲亚，然后怒气腾腾的看着那对母女俩，他的护短可是出了名，尤其是对方这么说他的宝贝徒弟，他可不管是不是小孩子，小孩子就能对别人恶语相向吗？ 况且她看着也不小了，十五六岁的样子，这样的孩子在国外早就独立了，更别说他家的徒弟从小就很独立。 华庭的声音充满了冷厉，“道歉” 苏菲亚是真的无所谓，她刚才的表现是有那个……，但是对于师傅师娘的维护，她的心感觉暖暖的，她又不是脑袋短路了，在别人面前拆他们的台。 崔红袖可不乐意了，保养得意的脸拉的长长的，从来没有人这样下她的面子，顺风顺水惯了的人很习惯被人的尊崇，如果稍有逆她的意的，就……能出现在首都的机场上，打扮举止都不凡的人，而且刚才她和方璧君简短的谈话了解到，她的见识不烦，在没有摸清他们底细之前，她还不能和他们撕破脸。 压下心中的愤怒，崔红袖脸上挂着僵硬的笑容，眼睛里闪着恼怒，嘴里却说道，“不好意思，小孩子不懂事，看到什么就说什么，口无遮拦，你们大人大量别和她一般见识。” 崔红袖毕竟不习惯给别人道歉，虽然是道歉，但是话语中的意思大家都能听到懂，却暗暗怪罪华庭和方璧君竟然和小孩子过不去。 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的人还是很热心的，尤其是针对这种纠纷，不急着赶时间，路过听到这句话的人纷纷驻足，甚至有热心人上前劝道，“同志，你这么大年纪了，怎么还和人家一个小孩子计较。人家小姑娘有什么错，你看她mama都道歉了，你就算了吧。” 周围的人附和道，“是呀，你就不要和人家小姑娘计较了。” 华庭依旧冷着一张脸，不言语，方璧君大家闺秀，虽说当初跟着华庭开始到异国的时候也受过不少苦，但是后来华庭凭借一手精湛的在纽约站住了脚，几十年来从来没有这样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人指摘，一张保养得宜的脸上被气的通红，她还从来没有见过这种明明错了，还把黑说成白的人。 索菲亚非常讨厌这种对着别人习惯高高在上的人，因为这个人女人她现在连看戏的心情没有，真的很懒得搭理这个女人，和她们说话感觉真的是自降身份，遇故人的高兴也被冲的一点不剩，她拉起华庭和方璧君的手，“师傅，师娘，我们走吧，叔叔该到了，我们出去吧，别让他等的着急了。” 提起久未见面的儿子，华庭和方璧君的因为愤怒消散的紧张又回来了，任由苏菲亚拉着他们的手向外走出。 刚才还因为周围人的的劝解眼睛露出的得意的崔红袖，现在脸阴沉的都能滴出水，站在她旁边的人因为她骇人的脸色不自觉的退了两步，虽然他们也觉得那个小姑娘很没有礼貌，但是也用不着和一个小孩子打动肝火呀。 他们的眼睛里露出了不赞同，感觉事情应该和他们原来想的有出入。人啊，往往就喜欢做一些自以为是的正义的举动，殊不知有时候是助纣为虐。 崔红袖在罗晓娟眼中一直是她学习的楷模，在一众同学母亲之中，尤其出众，为她赢来了许多羡慕的眼光，现在竟然被她眼中的乡巴佬这样不给面子，她感觉周围人的眼睛似乎都在看着他们母女，在嘲笑她们。 罗晓娟指着苏菲亚，小姑娘的声音因为愤怒失去了原有的清脆，尖利的有些刺耳，“乡巴佬，你给我站住，你……” “罗晓娟”一声醇厚低沉的充满怒气的声音制止住了罗晓娟本来准备出口的更加恶毒的话语。 罗晓娟僵住了，虽然害怕的想忘mama身后躲，但是硬是梗着脖子，眼睛里充满了委屈，一脸倔强的看着迎面走来的人。 罗卫国今天本来不准备来的，但是正好要去办公室去一个文件，所以取完文件之后他就来了，在机场外面遇到了同样来接人的好友华伦，得知他竟然是来接父母的，惊讶的好一阵子，他从来没有见过他的父母，他还以为他们…… 唯一模糊的记忆还来源于他家老爷子口中，他家老爷子年轻的时候打仗时候差点没了命，是被华伦他父亲救回来的。后来他的父母出国了，文化革命开始了，两位老人家也失去了联系，老爷子常常唏嘘。 华伦明显的不在状态，说了会话还没见到他们要接的人。两人结伴去找，谁知道刚走近机场的大厅就听到女儿的大吼大叫。 因为家里就一个女孩子，大家难免宠了她些，没想到竟然让她成为了这个样子，罗卫国盯着罗晓娟生气的说道，“罗晓娟，你的教养呢？给我道歉。” 罗晓娟没想到一向宠爱自己的爸爸没有为她出气，竟然还当着机场来来往往的人群，斥责她，罗晓娟觉得她不仅没了面子里子也丢了，委屈的泪水顺着她精巧的面孔落下，颇感受伤的她冲着罗卫国说道，“爸爸，讨厌。” 接着罗晓娟哭着跑了出去。走之前还不忘用模糊的泪眼瞪了索菲亚一眼。 索菲亚无奈的摸了摸鼻子，她招谁惹说了，为什么她偏偏要在临走的时候送她那么大一捆菠菜，她压根就不喜欢菠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