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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佛和道的最高境界。

    道的最高境界是无极,就是什么都没有,就是指宇宙诞生之前,什么都没有,无时间,空间,万物。

    佛的最高境界是空,也是什么都没有也是指宇宙诞生之前,只有虚空,无时间,空间,无万物。

    佛教和道教是修行的方法不同,但终点却是相同的。

    在武昌丁字桥南面约两公里的盘龙山上,有一座驰名中外的古刹——莲溪寺。它是武汉的四大佛教丛林之一,也是武汉市唯一的一座佛教“女众丛林”——尼姑庵。莲溪寺创建于元末明初,当时的香火很旺盛。现今的莲溪寺座北朝南,占地面积约为1.2万平方米,所存主要建筑大都为元明时所建。莲溪寺整个院落结构严谨,布局得当,具有中国木结构建筑的风格,古朴典雅、玲珑清秀,颇接近民居情调。该寺不仅以莲花道场著称于武汉佛教四大丛林中,同是还是著名的佛学教育基地。1928年在体空大师主持下,筹集资金开办了著名的华严大学,三年内为佛门培养了30名遍及海内外的弟子,成为当时全国最高的佛学学府。

    2007年5月24日,农历四月初八。

    距离莲溪寺四十八公里外的山坳,一座古朴的草屋坐立在山坳的一脚,平日里寂静的只有早晚课能够隐隐传来佛音的山坳,此时聚集了来自世界各地的比丘。

    无论是藏于深山苦苦修行的居士还是独坐静室静修的比丘,此时此刻全部聚集在这个不起眼的山坳内,不多不少二十七名老者默默的站在了草屋外,半敞开的草窗内,一道穿着深灰色僧袍的纤细身影背对着窗口跪在一张板木榻前。

    有些干瘦的指间转动着一串黝黑的念珠,嘴里喃喃着“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舍利子,是诸法空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是故空中无色,无受想行识,无眼耳鼻舌身意,无色声香味触法,无眼界,乃至无意识界。无无明,亦无无明尽,乃至无老死,亦无老死尽。无苦集灭道,无智亦无得。以无所得故,菩提萨埵,依般若波罗蜜多故,心无罣碍,无罣碍故,无有恐怖,远离颠倒梦想,究竟涅磐。三世诸佛,依般若波罗蜜多故,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故知般若波罗蜜多,是大神咒,是大明咒,是无上咒,是无等等咒,能除一切苦,真实不虚。故说般若波罗蜜多咒,即说咒曰:揭谛揭谛波罗揭谛波罗僧揭谛菩提萨婆诃。”

    低低的呢喃声,断断续续中夹杂着哽咽,“痴儿、痴儿。”

    耳边突然响起的低喃让纤细的身影微微的顿了一下,“师傅,惠清给您念经,菩萨说,一切苦难都会消失。”

    伴随着一滴滴晶莹,略微有些沙哑的经文再次响起。

    苍白的面孔,净空目光慈爱不舍的看着眼前跪坐三天祈求佛祖保佑的孩子,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1977年,深山修行的净空在山里捡到被扔在狼洞门口的惠清,寒冬腊月,小小的惠清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满是泪珠,看了看蹲在洞口却没有叼走惠清的狼王,净空叹了一口气,抱起了不满周岁的惠清冲着狼王道谢后转身离去。

    从那时起,七十二岁的净空细心照料着小小的惠清,惠清早慧,不满三岁就能够坐在净空身边跟着净空背诵那些并不懂得的佛经,好像天生的佛家弟子一样,二十岁的惠清在佛法的理解力已经超越了静修了七十载的净空。

    但是常年深处大山,惠清的性子极其冷淡,看着除了诵经可以一整天一言不发的惠清,不忍的净空把惠清送出了深山强行让清冷的惠清走入尘世,然而原本希望惠清能够融入红尘的净空没有想到,离开山坳的惠清会独自跑到五个顶尖寺庙挂单,那是惠清第一次离开山坳,五年的时间,走遍了尘世五个顶尖寺庙的惠清以独有的精修成为了即大正之后的又一个精修者,也成为大正之后佛法高深的第一人,更是唯一一个没有经过师傅剃度却得到法师称号的佛教徒。

    地位超然,佛法精修的惠清结束五年的挂单后,并没有如净空所预想的那样留在红尘,而是重新回到了山坳。

    那一刻,看到一身僧衣出现在自己面前的那个周身越发清冷却泄露出淡淡思念的惠清,净空无法再说出不,叹着气看着惠清回到属于自己的房间。

    好在,每年,惠清还是会走出山坳三次进行弘扬佛法,直到三个月前,惠清突然拒绝今年的第一次讲法,净空知道,心底那丝隐隐的征兆即将来临。

    活了近一个世纪,修佛八十一载的净空对于离世本没有任何的不舍,唯独对这个自己一手带大的孩子,净空扔不下,可大限将至,此时已经不是人力所能掌控。

    只能默默的看着惠清每日每夜不停的诵经不停的加持,可生命还是在时间的推移下一点点的失去。

    直到一个星期前,已经无力在站起的净空知道佛祖接他的时间到了,眼前闪过惠清从小到大的一幕幕,虚弱的净空笑了。

    伸出干瘦的手掌轻轻的放在惠清的头顶,“傻孩子,师傅要回到佛祖身边,惠清,师傅离开后,不要留下rou身,那不是师傅所要的,也不是师傅该走的路,你能做到吗?”

    轻柔的嗓音所吐出的残忍让惠清浑身一震,低垂的头半响没有动作,惠清不言的拒绝让净空越发的不忍,可净空知道,留下rou身不是她该走的路,净空知道,就是连惠清都已经知道,或许这才是惠清不愿面对的真相。

    带着温热的大手一下又一下的轻抚惠清的头顶,好久,惠清微微颌首,“是、师傅。”

    重重的鼻音消退一些往日的清淡,艰难的回答让净空再次露出笑容,“好孩子。惠清,师傅走后,你去城里吧。”

    这一次,无论等待多久,惠清始终没有点头,惠清无言的拒绝让生命渐渐流逝的净空知道,惠清用无言给予了回答。无奈下,净空拉着惠清的手,在惠清的帮助下盘膝而坐,缓缓合上那双不舍的双眼。

    很久很久,惠清慢慢跪在净空的面前,屋外,六字大真言随之响起,当当当的钟声随之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