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爱你
俞敏带着很受伤的心情气呼呼地去幼儿园接回女儿。她今年二十九岁，和先生结婚五年，小孩已经四岁了。 小女孩一路蹦蹦跳跳的不好好走路，一会儿吵着要吃糖，一会儿又要mama抱。 俞敏心情本来就不好，小孩越吵她越觉得烦。好不容易把小孩拽回家，小孩又搬个小凳子想爬到窗台上去玩花盆里的花。 她终于爆发了。粗鲁地拖着小女孩的手臂，一把把小女孩给拉下来。又拿过一把晾衣架，对着小女孩的小屁股就打了一下。现在的小孩，大人们疼都疼不过来，哪受过这种待遇呀。立刻眼泪鼻涕横流，哭得山响。 她先生推开家门，刚好见到这一幕。父亲总是疼爱女儿多一些。一见太太打女儿，女儿又张开小嘴，可了劲地哭，马上皱着眉头，说太太：“好好的，打女儿干什么！弄得鸡飞狗跳的。” 俞敏瞪了先生一眼，把女儿丢给先生，气呼呼地站在一旁。 先生把女儿抱在怀里，给她擦干净脸上的眼泪鼻涕，又好不容易把她给哄得乖乖的自己去玩。才问俞敏是怎么回事。 俞敏便把下午的事告诉了先生。她先生和陈默有过一面之缘。 先生狐疑地问她：“你觉得你跟陈默不是同事，那是什么关系？” 俞敏说：“至少还是朋友啊，他这么说，不是很欺负人吗？” 先生一听，可就不高兴了，说：“你们到什么程度了？” 俞敏一怔，问：“到什么程度是什么意思？” 先生就说了：“你说你们不是同事，又说他欺负你，我当然要问你们到什么程度嘛。” 俞敏听着这话味不对，有点酸溜溜的感觉，便纠正说：“我的意思是，我跟他，除了是同事，还是纯洁的朋友关系嘛。他现在一开口就只承认我们是同事，不是很伤人的心嘛。” 先生一听，哈哈大笑，直笑得喘不过气来。 俞敏莫名其妙地看着，搞不懂他在笑什么。 过了好一会，他笑够了，才正色对自己太太说：“男人和女人之间从来没有纯洁的友谊，我也不相信真有这种友谊。那都是好色男人用来诱骗无知少女的鬼话。你是孩子她妈，怎么会相信这种无稽之谈呢？” 俞敏张大了嘴合不拢。 男人和女人的思维方式和看问题的角度确实不同。 先生接着说：“你们已经走得太近，都让人家误会了。你还想怎么样？” 俞敏问：“让谁误会了？” 先生说：“陈默喜欢的那个女孩呗。要不是人家误会，陈默会这么立场鲜明的表态？你想想，他说这话的时候，那个女孩是不是在现场？” 俞敏一想：“对啊，当时吴菲菲是在场。” 先生说：“那不结了？换了我是陈默，我也会这么做的。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俞敏让先生这么一说，才若有所悟。 ﹎﹎﹎﹎﹎﹎ 菲菲却未能体会陈默的苦心，反而站在俞敏的角度去考虑问题，觉得陈默太残酷了。越发想离他远一点。 陈默以为三面六目当面把关系说清楚以后，菲菲就不会疑心了，两人的关系也就能确定下来。没想到连着几天，菲菲总是到了下班的点就赶快跑掉了，让他更摸不着头脑。 偏偏天气又不好，连着几天下大雨。菲菲开着个摩托车，风里来雨里去的，小手冻得通红。陈默看了心疼，心里想着，让她打车上下班，这样又安全，又保暖一些。可是找不到机会跟她说。 在这个海滨城市，平时湿度常在90%左右，一到下雨天，那就是100%了。又湿又冷的天气，加上海风，让人感觉比天气预报播报的气温还要低很多。 这天收到天气预报，冷空气又要南下，大雨天还将继续。俞敏便说晚上回家吃火锅去。大家都表示赞同。试想，冷得要命的天气里，围着火锅热乎乎地吃着，多惬意啊。 陈默便说：“哎呀，可惜我是一个人，想吃火锅也找不到伴啊。”一边说着，一边不停地拿眼睛瞟菲菲。 菲菲装作不知道，没有搭腔。 许宏是科班出身，大学读的是软件专业，不过人比较耿直。他一点不了解陈默说这句话的意思，便接茬说：“你不是和程经理合住嘛，你们可以一起吃啊。” 俞敏一听，扑哧一声就笑了。菲菲也笑了。 下班的时候，雨下得更大了。菲菲站在公司楼下，看着乌云压底的天空下雷声轰轰，倾盆大雨，寒风凛冽迎面吹来，真是让人又冷又怕。她急着离开公司，忘记拿雨伞了，这么大的雨，没撑伞去停车场恐怕得全身淋湿了。 陈默一看菲菲收拾东西拎了包要走，他也赶快跟着收拾桌面上的文件什么的，关了电脑跟出来。只是前后脚，跟菲菲乘不同电梯下楼罢了。 还好菲菲站在公司楼下没有走。 他撑开雨伞，走到菲菲身后，说：“走吧。” 菲菲转过头，一看是他，便问：“去哪里？” 陈默双眼专注地看着她说：“我有话跟你说。” 菲菲点了点头，算是默许了。 两个人朝陈默公寓走去。程佳明在公司和自己部门里的人开会呢，不知道几点才能下班。他手底下那些业务员抱怨说：“这么冷的天还要人加班，还让不让人活了？” 走到公寓楼下，陈默低声说：“我们晚上吃火锅好不好？”一看菲菲没吭声，又央求她：“好不好？” 菲菲想起上次在他公寓里吃饭，他含情脉脉的样子，不禁心里一软，也就答应了。 陈默伸长手臂，撑着伞，悄悄的把菲菲揽进怀里。两人默默朝超市走去。 在超市里，陈默像个跟班似的，推着购物车，只要是菲菲拿起来仔细看的食物，他都放进购物车里，推着车，跟在菲菲旁边走。 不知不觉的，菲菲觉得很幸福。 两人采购了火锅料，回到公寓。陈默说水龙头里流出来的水太冷，不让菲菲碰，让她坐沙发上看电视。自己脱了外套，卷起袖口，上赶着在厨房里准备吃的东西。 菲菲看他在厨房里忙碌的背影，又再一次很感动。 陈默把食材准备好了，摆满了小饭桌，走过去，牵着菲菲的手，扶着她在椅子上坐下。自己也在她旁边的位子上坐了。 窗外的雨还是“咚咚”地敲打着玻璃窗，雷声却渐渐的小了。 和他这么亲密，坐得这么近，还是第一次。菲菲低着头，看着前面的碗筷，脸上浮着浅浅的笑，天气虽然冷，心却暖暖的。 陈默温柔地看着她。乌黑浓密的长发披在肩上，粉红色羽绒服衬着她的肤色白里透红的。他很想凑过去亲亲她，又怕像上一次一样惊吓了她，便克制着。 两人就这样甜蜜地坐着，没有说话， 电磁炉里的水却开了，“咕咚咕咚”地冒着水汽。 陈默把炉子关了。顺手把菲菲拥进怀里。 菲菲没有挣扎，温顺地靠在他怀里。 陈默轻轻地亲了亲她的额头，看她默许的样子，侧过头去，想吻她的唇。菲菲一惊，挣开了他的怀抱。 陈默脸一红，轻轻地笑了一声，放开了拥抱她的手。 两人又沉默着。 过了很久很久，菲菲才问：“你不是有话跟我说吗？” 陈默“嗯”了一声，含情脉脉地看着她。 离他这么近，让他这么看着，菲菲有点害羞，便把头侧开了。 陈默又把菲菲拥进怀里，这一次，她稍微挣扎了一下。陈默稍稍一用力，她便不再动了。 陈默在她耳边轻轻说：“做我女朋友，好不好？” 菲菲没有开口。 陈默无声地笑了，把她拥得更紧。 过了良久，菲菲才低声说：“我不喜欢花心的男孩。” 陈默说：“我不花心。我会对你负责任的。” 菲菲抬起头，看着陈默的眼睛。他的眼睛，清澄明亮，两颗大眼珠子，又黑又圆。他也在看着她，满脸的诚恳。 陈默再问：“好不好？” 菲菲点了点头。 陈默腻腻地笑了。 下雨天，真是好浪漫的天气，让人容易有相爱的冲动。 陈默让菲菲把羽绒服脱下来，他拿过去放在沙发旁。两人围着电磁炉子吃饭。 陈默不停地夹着菜到菲菲碗里，菲菲也安心地享受着男朋友的殷勤。上司突然变成男朋友，这种感觉，让人有点迷离的不真实感。可是他就那么真切的在身边。 雨到十点多才停，陈默坚持送菲菲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