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解剖室的诡异男人
啃了一个馒头,实在没有食欲,我从墙上摘下实验服,苏曼跟在我后面:“曦兮,你今天有实验?” 她已经知道我是学医的学生了,我点头,伸手在口袋里掏着,却摸到硬梆梆的东西,摊开在手中,顿时脸色煞白。 “是什么?”她兴奋的凑过头,却在看见时皱了眉:“那天我不是把它给扔了么,你怎么又捡回来了,你怎么有这个爱好。” 是印记。 “你认识这个东西?”我问她,脸色不太好,胃里一抽一抽的有些难受。 她摇头,笑嘻嘻的:“又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我认得它做什么。” 抽屉拉开,里面放了一些乱七八糟的小物件,我随手就把它扔进去了,苏曼跟在我后面喊:“曦兮,我等下去找你啊。” 我没有理她。 医学院的实验楼是新修的,负一楼是停尸间,宋乔曾经孤身一人与大体老师呆了一夜,说真的,我很佩服她。 同学们陆陆续续的过来,班上同学挺多,大家分组做实验,我很意外的宋薇分在一组,还有几个我叫不上名字的同学,他们戴了口罩我根本就没有办法认出人。 “杨曦兮。”宋薇朝我眨眼睛,我点了点头站到她身边,她问我:“今天终于上解剖课了,你害怕么?” “有一点。”我说,解剖台上的大体老师是男性,对于每一个将自己的身体为科学做出奉献的人我都心存敬重,换做是我,我未必可以这样看得开。 因为今天是观察实验,所以只有一具大体老师,大家围在中年老师身边,看她手中的手术刀利索的为我们破开组织,讲解着人的身体的构造。 惨白的手术灯光,为实验室平白无故的添了几分萧索的阴森恐怖,大体老师的身体在福尔马林里泡了许久,所以面部肿胀得几乎看不出来他脸上还有表情。 可我却明显看见了他嘴角弯起诡异的笑。 为什么会这样,我害怕的往后退了一步,不知道撞到了谁,耳后是轻声提醒:“没事,不要胡思乱想你就不会看到那些奇怪的东西了。” 我抬眼,身后站着一个男人,一双眼睛含着笑意,我惊呆了,下意识的吐口而出:“你是墨安亭……” 怎么可能,周围有人疑惑的看我,他长得很高,我只到他的下巴,可是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墨安亭不差了,毕竟是那样熟悉的感觉。 我是不会认错的,我肯定,他不是死了么? 心里无端的害怕,我与他错开一个身位,挤上来的同学迅速填补了我们之间的空缺,虽然我与他有过更加亲密的关系,可是这个人……不,他是鬼。 我沉眉,偷眼朝他打量去,似乎察觉到我的目光一般,他又朝我笑了一笑。 “兮儿,他不是我。”像是感知到我心中的想法一般,耳边一声叹息传来,“你居然连自己的丈夫都不识得,真是要好好惩罚你了。” 最后一句话他说得暧昧无比,耳垂也有轻微触电般的感觉,我脸上一热,幸好现在戴着口罩,否则我一定被自己羞死了。 “那他是谁?”我在心里问,他应该能听见。 “我也不晓得,但是能让你将他认成我,一定不是什么小角色,你当心一些。”他的声音和刚才与我说话的那个男生的声音果然有区别,墨安亭声音低沉蛊魅,而那男子声音更轻一些。 啪—— 灯光闪了几下,突然就灭了,解剖室顿时陷入了黑暗之中,实验老师高声安慰:“大家别着急,可能是电路故障,大家站在原地不动,一会儿就来电了。” 几个女生围在一起,我站在她们身边,心里不是没有害怕的,觉得突然地停电太过诡异了,只可惜拉起来的帘子将外面一切都挡住了。 “嘿嘿嘿……嘻嘻嘻嘻……” 我又听到那种毛骨悚然的笑声了,捂住脸紧紧地闭上眼睛,那声音如魔音穿耳一样,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曦兮,楼里阴气很重,你要在人多的地方。”他在耳边提醒,“我……” 他才刚说一个字,声音忽然断了,我原本有些平静下来的心情又被搅得不安,无助的在心里呐喊:“墨安亭,墨安亭你在哪……” 可是,再无人答话。 恍惚间有人握住我的手腕,我心里大骇,连忙低头去看,骨节分明的手指还带着体温, 我松了一口气,还好是人。
“别怕。”又是刚才那个男人,他不知怎么的挤到我身边,附在我耳边低语:“灯灭得十分诡异,你身上有鬼味,怨灵应该是嗅到你身上的味道了。” “那怎么办?”我现在茫然无措,根本就来不及思考更多的事情,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我害怕……” 压着的声音带着颤抖,他沉吟了一会儿,才缓缓说:“怨灵的力量十分强大,你体质特异,估计它也是第一次嗅到活人身上的鬼味,为了你同学的安全你必须离开这间屋子,我想办法将你送出去,离开这栋楼。” 我惊惧,这么厉害么? 当下,我别无他法,只能慢慢的往外挪,心里祈祷着不要碰到更多不干净的东西。 “喂……”我开口叫唤,他笑了一下:“我姓聂,夜延。” “夜延,你真的能将我带出去么?”我的声音里带着焦虑,他满口答应:“那是自然的。” “好,我跟你走。” 我只能选择相信他,门被打开,外面是一条长长的廊子,尖锐诡异的笑声在空旷的长廊里没有着落,身边有一个大活人,所以我安心不少。 “破——”耳边是他的声音,灯光迅速亮起来,我这才瞧清周围的一切,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摘下的口罩,俊美的脸和那****见到的墨安亭有六七分的相似。 难怪我会认错人。 “可以走了么?”我小心翼翼的问他,那条廊子的尽头有电梯通到一楼大厅,出楼的门就在大厅的正南方向。 “可以。”他唇角上扬,我转头试探着朝前走出一步,惊喜的回头想要叫他:“唉,夜延可以……” 走字还留在嘴里,可是身后哪里还有人影,我的表情顿时凝固住,那种溺水般的无助感又涌了上来。 空荡荡的走廊里没有一个人,而解剖室的门已经被关上了,我上前疯了一般的想拧开门把,可是那门纹丝不动,根本就没有可以打开的迹象。 “开门,里面有人么,开门啊……”我使劲儿拍门,手心火辣辣的,可是门里的人像是一点都没有发现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