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石头钥匙
下午吃了一些茶和点心也就不觉得饿了,按着老板娘的话穿过大大小小的巷子进去找人,大概走了二十来分钟,在一家院子前停下来。 树枝从院墙上斜伸出来,绿意盎然,暗红色的木门落了漆,此时紧紧地闭着。 我上前敲门,铜环砸在门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等了一会儿才有人来开门,露出一张布满皱纹的脸,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才问:“姑娘,你找谁?” “请问,您是张叔么?”我小心翼翼的问,有些迟疑。 他脸上有些疑惑:“你是?” 我连忙作自我介绍:”张叔您好,我是附近念书的大学生,叫杨曦兮,我听说了张叔您一直在溶洞里找光,想问您一些事情。“ “你姓付?”他显得十分吃惊。 我点点头:“对,我是姓付。” 心中有疑,想起陈二伯说过的话和张叔有些反常的表现,我略微斟酌一下,说:“是一个姓陈的老伯让我来的,张叔你认不认识?” “你果然是杨家后人。”张叔十分激动,扶在门上的手也颤抖着,连忙将我迎进去:“进来,进来,快进来。” 浑浊的眼里都是藏不住的喜悦。 听见杨家后人几个字,我想都没有多想,立刻进门去了。 院子墙底下有几棵大树,我认不出来是什么树种,房子盖了瓦,屋子里摆设简单,即使是夏日也能感受到一片凉意。 我在沙发上坐下了,张叔颤颤巍巍的给我倒了一杯水,手微微的在发抖,一直打量着我。 他自己也在我对面坐下,显得十分激动:“我终于等到你了,终于让我等到你了,这几十年终究是不负先人使命。” 说着说着,顿时老泪纵横。 我有些手足无措,连忙安慰:“张叔,张叔唉,您别哭啊……” 一时间没了主意,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激动成这个样子,有些不安的看着他,张叔拿手背抹泪,连连道歉:“对不起小姐,对不起,是我太激动了。” 张叔叫我小姐,这又让我有些意外。 他开始说:“其实我家祖先就是付将军身边的一名副将,一直替他做事,后来将军临死时交给我先人一样东西代为保管,就在这白诡村后的鸡鸣山上。” “今天我终于等到你了。”他十分开心,眼中也有光芒闪出,我说:“其实村子里的人常常见到你进溶洞,其实是为了去看那东西,并没有什么光对不对?” “不是光,而是其他的东西。”张叔否认,脸上有一丝不确定:“其实我自己也不太清楚那个光是什么,老父临终前只给我说过要我守在这里等将军的后人前来取走一样东西,具体是什么他还没有说清楚就走了,只给了我一把钥匙和说了位置。” 张叔有些愧疚,我连忙说:“张叔,位置在哪里,我想过去看看,想知道他们给我留了什么东西。” “鸡鸣山的溶洞里。”他说,起身进了屋子,捧出来一个木匣子给我:“这是钥匙。” 伸手接过,木匣子有些沉,放在桌子上打开,只见一把石头做成的钥匙静静地躺在匣子里,里面用明黄色的软布垫着,看起来有些年头了。 “这……”有些惊讶,“怎么会是石头。” 张叔也有些意外:“这……这个匣子我也是第一次开,我也不知道里面是这个……怎么会这样。“ 居然是石头制成的钥匙,这让我十分意外,从张叔那里似乎也问不到什么了。 从木匣子里取出,沉甸甸的握在手中十分有重量,我沉吟了一会儿,才说:“张叔,既然这样这把钥匙我就先收了,明天我去一趟鸡鸣山,一探究竟。” 张叔忙不迭的点头,不疑有他,竟然对我十分信任。 我从那里离开的时候天色已近黄昏,天边有一颗圆滚滚的红日在山头浸血一般,整个古城都浸拢在一层蒙蒙的雾气之中。 回到旅店的时候已经是七点了,喝了一些粥垫肚子,然后上楼休息,钥匙揣在兜里觉得沉甸甸的,黑猫在床上惬意的趴着。
换做是以前,我一定把它扔出去,想到是墨安亭也就算了。 “墨安亭。”我叫它,黑猫懒懒的抬头看我一眼,然后又低下头去,我自己也坐到床边,说:“你知道么,我今天的运气实在是太好了,碰到了我一直要找的人。” 黑猫抬头盯着我看。 知道他能听懂,我把钥匙从兜里给掏出来,摊开在它面前:“这把钥匙就是那个张叔给我的,他说他一直在等我,而且先人还是我付将军的副将。” 喵呜—— 黑猫发出一声叫喊,站起来往我怀里钻,它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伤口痊愈的速度很快,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墨安亭的原因。 “张叔说我要到鸡鸣山上的溶洞里去找先人给我留下来的东西,你要随我一起去吗?”我笑着问它,手也抚上它柔软的皮毛。 它叫了一声,似乎很是享受我的抚摸,拿脑袋蹭我手心。 我笑了笑,拿手指逗它,黑猫忽然朝着窗口叫了几声,然后转头看我,原本被墨安亭附魂之后,变成淡红色的眸子更深,染血一般。 原本就灰扑扑的天,此刻忽然聚拢了许多阴沉沉的乌云,随时要下一场暴雨的样子,我连忙跑到窗前,街道上被风卷起了许多尘土落叶,整个古镇都笼罩在黑雾之中。 怎么回事? 我大骇,黑猫冲着虚空之中有喊了几声,不知道感应到什么,眼神十分之犀利。 “墨安亭。”我大喊,黑猫退到我身边,喵呜了一声,乌云越压越低,一道闪电劈下来,客栈旁一棵树被劈断树枝,燃起火来。 从我的视线里可以看到老板娘在收拾晾在屋檐底下的干货。 黑猫朝着空中又叫几声,拿牙齿咬住我的裤脚往外拖,我有些讶异,忽然有细细的笑声传入耳中,外面顿时飞沙走石。 “你逃不掉的。” 那个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森冷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