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我的温柔的江宇不见了
初到B市的蓝陌是激动的，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在下火车的那一瞬间，蓝陌心生感慨：我终于站在B市的土地上了。就像电影《海上钢琴师》里那些做着美国梦的乘客第一次透过弥漫的海雾见到还看不真切的自由女神像的时候情不自禁地呼喊“America！”一样。 蓝陌从出生到之前一直不曾离开过Y市，而关于B市，全部的印象只有在小学语文课本里讲到的立交桥和在优秀作文里读到的一种用奇怪的容器盛着的茶，具体的文字早已记不清，只记得当时对B市就充满了向往。 在火车站便和江宇分离了的蓝陌孤零零地拖着巨大的箱子满世界地找着公交站。 站在街头，环视着这个完全陌生的城市，陌生的口音，陌生的气候，陌生的人……没有一丝害怕，因为她在全是陌生人的环境里会更如鱼得水。 因为她还没有尝过孤独的滋味。 因为她还太过稚嫩。 蓝陌是喜欢公交车的，因为在Y市那座小城里面，公交车永远拖着慢吞吞的身躯在道路上穿梭，慢到你可以看清路边不同的景色，看清这座小城里所有悄悄发生着的故事。 可是B市的公交车是霸道的，正如B市快节奏的生活一样，粗暴地催促着你不断往前，往前。 公交车里永远都挤满了人，夹在人与人的缝隙中的蓝陌努力地压缩着自己的体积，努力地寻求着可以支撑自己的地方。 终于可以下车了，蓝陌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并不清新的空气。 总算是到了。 当蓝陌站在R大的大门前的时候，才有了真切感。 原本幻想中和江宇手牵手一起走进R大的大门的场景，如今却成了蓝陌自己拖着箱子站在门口，怯生生地打量着，香汗淋漓。 脑海里又响起江宇那句“我是一步也不会踏进R大的”，蓝陌不懂他怎能说得那么坚决。 但是没关系，我去看你就好，再远也没关系。 想到这里蓝陌笑了，想必她是满意与自己的机智。 拖着箱子继续前行。 找到之前联系好的学长——蓝爸蓝妈同事家的儿子，恰好是这个学校的学长，之前并不相识。蓝陌担心会冷场，所幸学长是个热心的人，也热情，帮了她很多，蓝陌感激不已。 大学生活和蓝陌想象中的一点都不一样。饱受偶像剧和言情小说荼毒，想象变得太美好。而太过美好的想象在残酷的现实面前，都变成了摧残蓝陌幼小心灵的利器。 还好，她还有江宇。 兴冲冲地坐车跑去找江宇。 站在J大门口给江宇打了个电话，算作是惊喜，因为出发前并没有告诉他。 可换来的只是江宇一句没有感情的：“站在门口不要动。” 这依旧没有影响到蓝陌的兴致，小脸神采飞扬，因为好几天前分别后就没有再见面了。兴奋地踱着步子，引得路人频频注目。 本来兴高采烈的蓝陌看到一脸阴翳的江宇，一下子慌了神。 “我突然来，你不开心吗？”蓝陌小心翼翼地问。 大概意识到自己的反应有些过度，稍作平静的江宇又回复到平常的样子：“下次来提前告诉我，我好准备一下。” 蓝陌小鸡啄米地点点头。 看到这样子的蓝陌，江宇不自觉地笑了。 看着重拾笑容的江宇，蓝陌的脸上又重新洋溢着笑容。讨好般的拉了拉江宇的袖子：“不带我进去转转吗？”还一直站在门口呢，围观的人太多了，她一个人的江宇，怎么能让别人看去。 “不必了，没什么好看的。我带你去周围转转。”江宇的语调平静，听不出情绪。 蓝陌顺从地点了点头，连忙追上江宇的脚步。 走出很远后江宇终于牵起了蓝陌的手。 原本以为江宇还在生气的蓝陌松了一口气。 可能是跟江宇在一起的原因，前两天一直没什么食欲的蓝陌突然间食欲大振，本就挑食，来到这口味偏重的B市就更不能适应了。 同时不能适应的还有气候。 因为身处北方的缘故，太过喧嚣的B市并不像Y市那样空气湿润而清新，干燥是蓝陌最不能忍的。她觉得这里的空气随时准备着夺取人身上的每一点水分，然后榨干，做成木乃伊。所以脸上不涂够三层，蓝陌是万万不敢出门的，哦不，连屋子里也待不得。 干燥在跑步的时候体现地尤为明显。因为自诩跑步不错的蓝陌脑子一热参加了新生运动会，结果拿名次不说，跑完的她简直就像丢了半条小命，因为她的嗓子和呼吸道干得就像要着火了一样，咳嗽个不停。从此以后她再也不参加长跑了，至少在B市的时候不会了。 回到蓝陌和江宇这里。 此刻的蓝陌心情好极了，几日来因为诸多不适而对选择来B市的后悔也被一扫而光。她就是个被爱情冲昏头脑的小女人。 玩到黄昏，蓝陌打算回去了。 “江宇，我要回去了，天要黑了，太晚了我怕不安全。”虽然万分不舍，但蓝陌还是把这句话说出了口。 听到这句话的江宇停顿了一下。 “今天晚上留下，可以吗？” “啊？”蓝陌吓了一跳。 “今晚不走，好吗？”江宇重复了一边，语气低沉。 他看起来好像很难过的样子。蓝陌一咬牙，大不了就夜不归宿。 “好。”蓝陌顺从地点了点头。“可是我今天晚上住哪里呀？” “学校旁边有很多宾馆，将就一夜吧。” 蓝陌红着脸，躲在江宇背后头也不敢抬。 可宾馆的前台服务员只是看了他们一眼，就继续下面的工作了，更没有蓝陌想象中的异样的眼光。 蓝陌心想：服务员一定是看我们长得这么清纯，看出来我们是纯洁的好孩子了。 事实上只是见得太多一起来开房的学生情侣，她早就见怪不怪了。 蓝陌面红耳赤地听着江宇要了一间双人间。 双人间，很容易引起人遐想的三个字。 蓝陌紧张不已，可又转念一想：我们是情侣哎，要两间房岂不是更奇怪。 自我安慰着，下意识地把江宇想成是正人君子。 其实即使江宇有什么进一步的行为也无可厚非，本就是热恋中的男女，情难自已，若是你情我愿，那种事水到渠成也就很自然了。 可是蓝陌不行，因为她觉得自己还太小了，她还没有准备好。 所以当她洗完澡后躺在床上听着江宇洗澡时哗哗的水流声的时候，心里乱成了一团。 江宇出来的时候，蓝陌正盖着严严实实的被子，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 听着江宇越来越靠近的脚步声，她紧张不已，心脏几乎要跳出来了。 江宇摸上了床，一把抱过蓝陌，狠狠地吻着，越发地意乱情迷。 蓝陌几乎要被吻得喘不过气来，这样的江宇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吻也从未承受过。以前的江宇，总是小心翼翼，浅尝辄止，从来没有像这样恶狠狠地吻着她，撕咬着她。 她害怕起来，害怕江宇突然变得失控，害怕自己不知道怎样去拒绝。 因为她还没有准备好。 江宇暂时地停下了撕咬。 “陌陌，给我好吗？”可当她听到江宇急切地喘着粗气说这句话的时候，脑子轰的一下，差点丧失的意志重新变得清醒。 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江宇，现在还不行，我还没有准备好。”蓝陌紧张不已，支支吾吾地说。 因为这是她的底线。 “为什么不行？”江宇开始了新一轮的撕咬，比上一次更粗暴。他甚至已经把手伸向了蓝陌的衣服，开始撕扯。 蓝陌已经彻底从一开始那个吻里面彻底回过神来。 开始挣扎。 “江宇，不可以，现在还不可以。” 可她怎么能挣脱大力的江宇。相比她而言，江宇的力量可以毫无疑问地碾压她。 “我还没有准备好，我还没有成年。” 江宇就像中了邪似的，对蓝陌的抗拒充耳不闻。 眼看他就要攻占她全部的城池了。 她急切不已，可更多的是害怕。 因为她温柔的江宇不见了，现在她旁边是一个她从来都没有见过的“恶魔”。 眼泪不受控制地喷涌而出，就像关不上阀门的水龙头。 江宇终于停止了他的动作。 一脸冷漠地看着她：“为什么不行？我们不是相爱吗？还是说你已经不爱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