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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领地争夺战,终焉

    一盆盆篝火被犬蜥人点燃,与天穹的星辰对烁。

    连续几个小时未进食水,小家伙们的颂唱声也从整齐划一,渐渐低坠向嘶哑干涸。

    然而决定领地命运的搏杀,仍在继续。

    相比最初,无论是哈杜拉芬坦,还是荷拉德古娜,都疲惫虚弱了不少。

    他们的翱翔速度趋近迟缓,转弯半径也在悄悄增加。

    但是对打出真火的双头凶悍邪龙而言,结局只有且仅有一个那就是彼此的敌人彻底倒下,死毙

    “雌性,你注定要为轻率付出代价”哈杜拉芬坦挥舞着战镰般弯曲的龙爪,同对手撞击互搏。

    尽管很疲倦,可他的力量仍明显压过荷拉德古娜一头。

    火星在幽暗云影间四溢,照亮了母黑龙凶狠狰狞的面貌。

    为了偏移对方力量,她的翼翅稍稍折扇,将身躯滚转着甩向雄黑龙右侧那里是哈杜拉芬坦的瘸肢所在,亦是防御上难以弥补的漏洞。

    刚愈合没多久的血rou,又一次被精金般坚固的龙爪撕裂,卷刮出尺长沟壑。

    但与此同时,荷拉德古娜也被迫向外侧振翼脱离,因为雄性邪龙正延展伸探出他那咬合力惊人的龙吻。

    先前,仅只是一次疏忽,即让母黑龙脖颈少了瓜馕般大小的几磅rou,疼得她睁眼欲裂。

    “怎么不继续施法恢复”荷拉德古娜隔着云雾,冲朦朦胧胧的邪影嗤笑讥讽,“我倒想瞧瞧,你究竟还有多少血可以流有多少血可以用来沸腾燃魔”

    哈杜拉芬坦的神色陡然锐厉。

    他意识到,自己的弱点被对方识破了

    确实,擅长治疗咒字的他能够反复愈合创伤,但这一切并不是无代价的。

    魔力须从龙血中汲取而来,可龙血又是龙类超凡体能的关键要素。

    换言之,魔力压榨挤出得越多,哈杜拉芬坦的体力就消耗流逝得越快,会从最初时的疲倦沦落为疲乏,再进一步跌落向力竭。

    待到那时,即使身体无创无伤,雄黑龙也将失去同荷拉德古娜角斗搏杀的气力。

    这也就是为何施法者大多身体贫弱的缘故。

    “魔法是负担,须谨慎使用力量”哈杜拉芬坦默默咀嚼着初习时的告诫。

    “可是我没有选择”雄性邪龙孤注一掷,激沸起血脉再度施法。

    惟独这一次,他选择的咒字不同以往,是明显带攻击效果的魔法。

    “痉挛折磨剧痛”三个源出于痛苦植根的咒字,旋舞着迸发出莹绿光芒。

    接着,它们似被不可测的命运引导,碎裂投诸向云影彼方。

    锥状的魔法矢量跨越雾气,无形笼罩着荷拉德古娜。

    她的身体本能般做出回应,血气涌动,像是覆盖上一层轻柔薄纱,由内而外,屏蔽着除自身以外的一切咒法扭曲。

    足以令常人抽搐的痉挛,在荷拉德古娜的法术抗力面前,仿佛无形微风,悄然崩溃。

    下面的恶心折磨一样不起作用,被抗力纱巾绵软弹卸。

    可惜,在连续抵御两轮咒字魔法攻击后,母黑龙的法术抗力终于被第三轮咒字魔法突破贯穿反胃的剧痛,刹时搅乱脏器,迫使受术者僵直喷吐出一堆堆藏匿的黄金。

    “我的金子”荷拉德古娜赶不及心痛,即被横向逼近的雄黑龙一把擒抱。

    哪怕仅有三肢可有效调用,哈杜拉芬坦仍大胆采取了贴身搏杀战术。

    他强有力的颚骨,一口夹合住对方咽喉,并慢慢收紧切割。

    “不”剧痛中的母黑龙,狂乱挣扎着肢体,在哈杜拉芬坦身上留下一道又一道爪痕。

    搅和成一团的两头黑龙邪影,失速脱离云层,跌坠向低空。

    “出现了”已等候许久的美奈与奥妮,急忙振翼俯冲。

    她们齐齐察觉,母亲的状态貌似真的不妙

    “救我”荷拉德古娜将期盼目光投向女儿们。

    她的挣扎动作在一分分变弱,内耳道甚至能隐约聆听见喉骨被挤压闸断的咔嚓声。

    “一定要迫使其松口”美奈提醒meimei,并冲撞向雄性邪龙头颅。

    弯曲的龙角,成为雏龙减速并回荡的体cao道具。

    她先是用前肢挂钩,见仍止不住惯性,美奈又将后肢环套栓固,如高低杠般玩出数个大回环动作,方脱爪砸落。

    雏龙十分庆幸,刚好位于哈杜拉芬坦难以企及的瘸肢侧,她牢牢扣住头鳞鳍帆,转首就冲那椰枣般大小的漆黑龙眼喷吐一口龙焰。

    雄黑龙下意识盖合他坚韧的外眼睑与三层内眼睑。

    这样的防御,或许能弹开普通箭矢攒射,但却无法抵御高温一刻不停的烘烤。

    很快,绵延如焊枪般的长吐息将目标外眼睑烧穿一个大洞,里面的内眼睑更变形膨胀,炸裂出几近沸腾的房水。

    “啊”哈杜拉芬坦因剧痛而松口惨叫。

    他的半边视力,骤然黯淡无光,仿佛灯丝烧断了的灯泡。

    “滚我杀了你这杂种”雄黑龙狠狠晃动脖颈,企图凭此来甩脱雏龙攀附。

    然而经历过同帝王眼镜蛇的搏杀,美奈对这番挣脱动作早已是驾轻就熟。

    她直若擅长听劲的太极宗师,每当对方肌腱急促收缩,美奈就柔展四肢,仿佛一卷丝绸样贴合曲线,化解劲力于每个活动关节;待对方肌腱松弛,她又指爪发力内钻,像一条水蛭般紧咬不放。

    结果,哈杜拉芬坦非但没有把“蚊蝇”甩脱,反而留出了一段令荷拉德古娜起死回生的契机。

    喘过气来的母黑龙,猛地一砸头颅,四肢同时发力,摆脱掉雄性邪龙束缚。

    她这么做正及时,因为双方的高度已在搏杀中几近于地面。

    荷拉德古娜险险贴着树冠层,才把龙躯拉拽升空,她甚至能感受到腹部细鳞同树枝叶间的擦触。

    一大群本应休憩的鸟雀,为邪龙们的动作惊起,四散奔逐。

    比母黑龙狼狈一些,哈杜拉芬坦连续撞断了十数根手臂粗细的枝杈,才从地面拉起,摇摇晃晃着升空。

    因为右眼失明,他的观察感与协调感有了很大纰漏,导致实际翱翔能力衰减。

    “高等治疗”雄黑龙又一次施展他的咒字魔法。

    可与往昔不同,这一次的愈合不再完善,他的右眼只隐隐约约瞧见个大概,未及完全。

    “是,魔力干涸”哈杜拉芬坦抽紧心跳。

    他意识到,身体内的龙血活力差不多见底,再压榨下去,恐怕

    “他疲乏了”然而现实偏偏是怕什么来什么,战斗经验不弱的荷拉德古娜一口揭穿雄黑龙虚实。

    “雌性,不怕死的话,你可以试试”哈杜拉芬坦仍故作镇定的恐吓。

    面对敌人的虚张声势,母黑龙稍显不自信起来。

    狡猾是给予了她智慧,但狡猾同样赋予了她多疑的性格。

    险死还生的荷拉德古娜,开始思索战术转进问题。

    恰在此刻,从天顶上方窜出一缕火焰,熊熊燃沸着邪龙尾部帆鳍。

    那是奥妮的一次大胆试探。

    相比光照充沛的白日,黑夜其实对翱翔的巨龙较为不利。

    他们不可能再像金雕那般,于两三哩外察觉见一只藏匿于草丛当中的野兔,也无法如游隼一般,牢牢锁定着五哩远的某只鸽子。

    尽管他们的微光视觉能力仍凌驾于凡种之上,能借助星月光辉藐视精灵群兽。

    可真正的警戒范围,确实大幅递减了。

    尤其是,当哈杜拉芬坦先灵敏反应,再迟钝转向的过程中,他的右眼视力问题,亦一并暴露出来。

    “呵,差点被你唬住了”因为受伤缘故,母黑龙的声音略显嘶哑,可她发送出的命令,依旧是那么致命。

    “从右侧发起攻击,他的右眼没有完善恢复”

    很快,美奈与奥妮,皆轮番从哈杜拉芬坦的视角盲区展开俯冲喷吐。

    不过这一回,她们未集中攻击龙翼,反而更专注于攻击龙背。

    就像滚油淋洒里脊rou那样,一来二去,充当标靶的雄黑龙感觉自己快要被生煎油炸了。

    他终于不再执拗,开始慌慌张张的向远方逃窜。

    “走,我允许了吗”荷拉德古娜残忍嘶笑。

    其实她的状态也很糟糕,遍体鳞伤加大幅失血,并不比哈杜拉芬坦好到哪里去。

    然幸运的是,在这场比烂游戏里,挑战者玩家还多出了两枚筹码尽管只是两枚小筹码

    “母上,我们口渴”随着喷吐次数加多,雏龙们的负担也日益显重。

    她们太幼了,不可能进行数量太多的吐息。

    毕竟雏龙的火焰喷吐,也是一种消耗血脉力量的超自然魔法效果。

    事前约定,当小龙们喊出这一句时,意味着她们最多再做12次喷吐,否则会陷入同哈杜拉芬坦类似的疲乏状态。

    即施法者们俗称的“魔渴”困境。

    “要放他走吗”母黑龙琢磨利齿,但迟疑的时间尚不足半息。

    “不,绝不”荷拉德古娜咆哮着,向神祗发出祷告,“提亚玛特在上请关注您的信徒,请宽恕我为您贯彻的意志”

    “尘世万物无常,一切秩序皆虚,弱者沦为食骸,强者争斗愈强”

    遮云的阴霾,将星月光辉阻隔。

    邪恶龙影飘浮在林冠间,快速游移向前。

    “死吧”荷拉德古娜俯冲着砸向雄黑龙脊背。

    她的健硕前肢,牢牢索固住哈杜拉芬坦翼臂,同时将致命龙吻咬向对方颅骨以下位置。

    在德拉贡一族的内斗过程中,掐紧对方咽喉永远是首要选项。

    “你”乍似惊惶的雄性邪龙转过头颅,但他眼瞳里一闪而逝的并非绝望,而是心机诡诈。

    “你中计了”无声的震撼,瞬时如波纹般一圈圈荡漾,扩张向外。

    近两百尺半径圆内的无数生灵在龙威的浩瀚面前崩溃,它们因心智瓦解而缓缓凋毙,沦为养分食材。

    但这些仅仅只是误伤,因为哈杜拉芬坦主要针对的是母黑龙。

    他准备趁荷拉德古娜心智被夺的刹那,成功进行反杀。

    “愚蠢的是你啊,雌性”

    死亡之吻,在一帧帧凑近,哈杜拉芬坦甚至能愉悦地观赏到对手从喜悦至绝望的细腻性变颜。

    “多么美妙的景象”雄黑龙近一步遐想目标死去时的颤抖、抽搐、僵冷,那种生命消逝的邪恶足以令他旗帜飘飘。

    “做梦吧你”仿佛关键节点的圣光,两头小龙一左一右,齐齐砸坠在哈杜拉芬坦颅顶。

    她们几乎是同时,用炎息毁灭了雄龙瞳孔中的美好未来。

    “啊,不”没等哈杜拉芬坦呻吟出喉音,雏龙尺长的细颈遂穿透眼窝,进一步啮咬向颅骨庇护下的内里。

    “哦,不”第二声恐惧,伴随着叠覆龙躯冲撞硬木的轰鸣。

    两大两小四头邪龙,就仿佛黏合在一起的保龄球,一路滚撞着砸开稀疏树瓶。

    当轰隆隆声响推进靠拢,一直哀求祷告的犬蜥人们也被迫sao动炸窜。

    他们慌乱避让着龙躯滚翻,直至某个硕大断角的龙头,僵死着沉沉砸坠于五首龙虺神像前。

    “我,我有点晕”奥妮脚步蹒跚地爬起。

    她瞅着一堆不足三尺高的袖珍人形,惊讶低呼:“哇哦,好多自助式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