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九：我心犹疑

    虽然很不情愿，但秦秋不得不开始了苦逼的晨起跑步，白日练剑的生活。

    山谷中冬暖夏凉，即使已入初冬，但仍然枝繁叶茂，花草繁盛。不过，毕竟天气变冷了，秦秋即使穿着系统做的装备，每天早上起床跑步时，也禁不住被这寒冷的空气冻得瑟瑟发抖。

    跑吧，不跑就可以死在这个由剑主宰的世界。

    秦秋做了几个热身运动后，默默地开始跑步。其实她很早就有这个打算——她选择的角色是药师，血皮薄，物防低，在战场中，一个不注意就会成为新鲜的尸体。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她最好还是多多锻炼。

    为此，她还专门做了点沙袋，绑在腿上，第一次绑着沙袋跑，难免会累，但坚持的时间久了，也就习惯了。

    张维看到秦秋腿上绑的沙袋后，摸着胡子想了一阵，也让其他接受训练的军士绑上了。秦秋恶意地建议他们也可以在腰上，胳膊上都加上适合的沙袋。

    张维欣然纳之。

    锻炼身体什么的，倒还好。重点是练剑——也就是赵云所说的拳脚功夫。

    在现代的时候，秦秋会的武功，就只有几招有限的“女子防狼术”。现在除了扎马步之外，突然又塞给她一把剑，让她短期之内学会闪躲，格挡，攻击……这实在有些难为人。而且，秦秋的平衡能力实在是差了些。

    在秦秋毁了几把木剑之后，由赵云亲自来教她练剑。

    赵云此时也脱去一身铠甲，穿着青衫常服。他手中也持了一把木剑，神色冷淡。秦秋被他的目光看的有些发抖，不自觉问道：“我……我有什么问题吗？”

    “站姿，”赵云皱着眉头走了过来，拿木剑轻轻敲击一下秦秋的膝盖，“你绷的太紧了。”

    那一下敲击力道虽然不大，但是秦秋还是腿软了一番。

    她扶着赵云的手臂站好，苦着脸说道：“我也想站好啊，可，一是我太紧张，二是今天蹲了好久的马步，腿好酸。”

    赵云嘴角微微一弯：“过几天就会习惯的。”

    秦秋转转腰，摆摆手，复又稍稍调整了一下站姿，闭了闭眼睛，说道：“来吧！我准备好了。”

    “剑乃百兵之君，”赵云提起手中的剑，挽了个剑花，他注视着秦秋的眼睛，“若要习得剑术，不仅要擅其形，更要通其气。你体格稍弱，应注重灵巧，现在我所教你的，是行剑。即流畅无滞，挥攉潇洒，忽往复收，行多停少。”

    说着，他手腕一转，做了个斜劈的动作，带起一阵寒凉的剑风：“不过，这些都不重要。这几****观察你，发现你现在重要的不是理解剑意，而是学会抓稳手中的剑。”

    他看着秦秋摇摇头：“你力道太弱了。”

    “……”秦秋无语望天，“我已经很努力地在加强自己的力量了。”

    “你手抓剑时，遇障物，不思躲避，反而手上发颤，硬冲着迎上去，”赵云探究地看着秦秋，“你心里究竟在犹豫什么？”

    她心中在犹豫什么？

    秦秋突然愣住了。

    良久，她才说道：“因为我手中……拿着的，是剑啊！”

    剑是凶器，她手中拿着的，不是棍棒，也不是树枝，而是可以伤人的剑。即使是木制的，但也无法改变这是伤人之物的本质。秦秋承认，她没胆伤人。即使是用银针……杀人的时候，她也从未想过，自己是在伤人。

    是的，她一直以为自己还在玩游戏。

    如果不是赵云将自己带入这个世界，恐怕她还在沉迷在过去的事情中。

    “君，心中无剑。”赵云突然叹口气。

    “是的，”秦秋苦笑着摇摇头，“子龙兄大概也看出来了，我根本不敢杀人……那次在野地中，要不是心中怒极，恐怕那十几根银针也会打偏。”

    自从杀了那几个劫匪之后，每天晚上秦秋要一直告诉自己，她杀的是害死刘叔，害死阿文，害死昆布，害死苏叶的歹人，才能够入睡。她是个足够伪善的人，在杀了人之后，才会去忏悔。可是一旦当危险来临，她却又毫无顾忌地挥出伤人的利器。

    “也罢。”赵云想了想，说道，“现在先教你一些技巧，只求你在遇到危险时，可以逃脱。”

    “若……”他顿了顿，“若你实在无法伤人，让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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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中不知岁月，转眼间，山谷中那些清澈的溪流，也渐渐地结冰了。偶尔有军士会在结冰的小溪上，撬开外面厚厚的冰层，抓鱼吃。

    经过几个月的训练，山谷中这接近一千人的队伍总算有了个样子。

    只是最近从山谷频频传出公孙瓒击破黄巾、黑山乱民的消息，未免有些人心浮动。

    就连孟威都坐不住了。

    那天，他提着秦秋帮他炼制的大刀，插在冬天坚硬的冻土上，对着赵云说道：“我说子龙，咱们这是在学那老鼠，大冬天缩在洞里，出都不出去。你看公孙瓒那厮，胜仗打了不知道多少，我孟威……忍不了了！”

    赵云正在练习箭术，闻言，没有回头，只是“嗖——”地射出一支羽箭，那羽箭脱离众人视线，直直地扎在不远处树中央的靶子上。

    秦秋抿了口热酒，禁不住发出一息喟叹。她看孟威气势汹汹地和赵云对峙，笑道：“我说孟大壮士，收起您这大刀吧，都给你做了两个月了，还天天拿出来显摆！”

    自从建帮之后，秦秋充分发挥了这个游戏角色的能力，就地取材，做了几把好武器，其中一把长约六尺的大刀被孟威看上，嗷嗷叫着拿去了。不过，由于一直没有合适的材料，所以答应赵云的长枪也还未兑现，只是从仓库里找了把好剑，给了赵云。

    孟威讪讪一笑，强自嘴硬道：“老子显摆什么了！这刀刀口锋利，我拿着这刀劈碎了不知道多少大石头——这样的利器，才配得上我孟威的勇猛之力。”

    说罢，他一副少女怀春的模样，对着天上喃喃自语道：“若是春娘可以看到我这刚猛之态，定会从了于我。”

    春娘是王妈的名字。

    “噗嗤——”秦秋一口酒喷到了地上。

    她擦了擦自己嘴边的酒，寒风吹来，打了个哆嗦，不知道是被孟威寒的，还是因为这冬日的冷风。

    ……

    很快，孟威就无需嚷嚷着无聊了。

    因为，又过了几个月，董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