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一：论功行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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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战争最后以刘虞的胜利告终。 小城门外，血流满地，虽然兵将折损不多，但那冲天的血腥味，比秦秋逃出高阳时，有过之而无不及。 赵云算是立了个不大不小的功，再加上他所率军士勇猛异常，作战水平比起刘虞自己的部下，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所以，在回到蓟县之后，赵云，张维，孟威，顺便带上个秦秋，都受到了空前的厚待。 刘虞一向简朴，虽然说是厚待，其实也就是坐在一起，喝喝酒吃吃饭。 他对赵云举杯道：“这次我能得胜而回，全赖郎君，虞某敬你。” 赵云连道不敢。 两个人互相说了几句话，刘虞开始论功行赏了。 赵云被封为屯骑校尉，其他人都大大小小得了个官职，秦秋虽然是浑水摸鱼的类型，但也得了个赵云身边的小文员官职。最后大家皆大欢喜，开始吃吃喝喝。 刘虞又一一向其他人敬一番酒。孟威第一次受到如此大人物的亲切接待，有些坐不住，他小声对秦秋说：“没想到这刘幽州，竟然如此……那个词怎么说来着，礼贤什么？反正就是那个意思。” 秦秋淡定地补充道：“是礼贤下士……我说孟大壮士，你也该多看点书了，先不说丢我们众位兄弟的人，就冲你这肚子里一点墨水都没有，王妈绝对看不上你。” 孟威苦着脸说道：“我也想看啊……可是那些乱七八糟的字，他们不一定认得我，但我是实在是认不得他们。” 秦秋摇摇头，一脸“你没救了”的表情。 两个人这边说着话，宴席中的武将几杯黄汤下肚之后，形象都没有了。刘虞部下没有什么特别勇猛的武人，但至少也都是血雨里洗过的，现在他们喝多了，互相搂着唱起了歌，鬼哭狼嚎的，好不吓人。刘虞显然对这样的状况很是习惯，只是无奈一笑，对赵云说道：“赵郎君……不，赵校尉海量，喝了这么多酒，竟然还面不改色。” 秦秋因为喝了几杯酒，大着胆子插嘴道：“那是，之前我们野地露宿，冬日寒冷，子龙兄和孟大哥他们互相灌酒，最后我都不知今夕何年了，他们仍然稳稳地坐在那里，实在是让人佩服。” 刘虞称奇道：“竟然有此事？” 赵云苦笑道：“众兄弟抬举，云某当时也头脑昏沉，只是在和孟兄相赌拼酒，不敢轻易倒下罢了。” 刘虞被挑起了好奇心，微微倾身，问道：“那你和这位壮士，最后谁赢了。” 秦秋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当然是子龙兄了，我们的孟大壮士喝多了，开始在地上跳舞，吓死了一干围观群众呢！” 孟威不满地嚷嚷道：“笑话我做什么！我说子龙，当时你要是稍微摇晃一下，说不定我就不用当时醉那么惨了！” 刘虞兴味十足地继续问道：“跳舞？” “是啊！”看到刘虞回应自己，秦秋兴奋地站了起来，学着当时孟威的样子比划了几下，边跳边唱道，“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因为军士屯田，一年下来收成不错，其中有不少多余的粮食被酿成了美酒。在山谷中大家没有什么可以消遣的事情，每日除了锻炼武艺，就是喝酒。不过孟威酒品不好，喝多了喜欢乱唱乱跳。他跳的舞，没什么规律，大概就是挥舞着手中长刀左摇右晃，偶尔有点掐腰扭臀的动作，就逗得大家哈哈大笑。 现在秦秋将孟威当时的状态学了个十成十，而且还带着孟威自己没有的洒脱和爽气，顺便，有了点独属于女扮男装带来的——妩媚。 “哈哈哈哈哈哈！” “跳得好！” “小兄弟再来几个！跳得好了，爷重重有赏！” 场面有些失控，赵云皱眉道：“秦秋！闹够了就回来！” 秦秋被赵云的眼神搞得后背一寒，酒醒了一大半。她擦了擦自己额角的冷汗，向周围起哄的武人抱拳致意，口中连道：“失礼了，失礼了，改日在下一定多跳几次，谢谢诸位捧场。” 她重新坐下来，回过头，对着阴沉着脸的赵云露齿一笑，道：“闹够了的秦秋，回来了！” ×××××××××××××××× 宿醉之后的滋味，尝过的人都知道。 第二日一大早，秦秋起床，头疼的要命。她摸索着从包裹里找了个醒酒丸，看也不看地吞下。待清醒了一会儿后，秦秋才慢慢睁开眼睛。 她低头一看，发现自己的身上还穿着昨日宴席时的素色直裾，上面有着由于一夜好眠而被压得惨兮兮的痕迹。 “我该庆幸没有人给我换衣服吗？”秦秋后知后觉地抓着自己的领口，喃喃自语道。 昨日是她第一次亲眼看到打胜仗，第一次用自己的能力转变了历史轨迹——是的，公孙瓒死了，不管这个人是好是坏，能力是强是弱，她，改变了历史。被这样的思想刺激的秦秋自然十分兴奋，在宴席中喝了不少的酒，她依稀记得自己软倒在矮几之上，被赵云亲自背回了了房间。 至于之后的事情…… 不记得了。 秦秋默默的下了个决心，以后再也不喝酒了。 起床洗漱，秦秋重复每日的动作，给自己绑好束胸，穿好衣服。刚刚整理好领子，门突然被敲响了。 门外传来邵谦漫不经心的声音：“我说秦小郎君，起床没？这都日上三竿了！” 秦秋走过去打开门，笑道：“邵郎君不知道我秦秋在高阳的名号，就是三竿神医么。” “什么神医，我看是神骗子！” “我高阳几万百姓认定的神医，哪里是你那么容易就否定的？”秦秋笑眯眯地回道。 邵谦不耐烦了。 “行了，我来找你就是问你，要不要去女闾。” 什么是女闾？ 第一次听到这样的生词，秦秋忍不住瞪大了眼睛，问道：“女闾？” 邵谦听出她话里的好奇和陌生，开始上下打量秦秋，口中啧啧称奇：“嘶——真没有想到，在我身边还有一个不知道女闾为何物的人……” “你快点说。” 秦秋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女闾嘛，就是周襄王，齐国管仲始设女闾，供齐桓公赏玩，我说秦小郎君，你不会连这个，都不知道吧。” 秦秋这才明白了。 她咽了咽口水。 他他他他他他……他说的是，青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