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前因后果
李青终究还是没能把那句“爸爸”叫出口，拿着相册僵在那里好半天之后她都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毕竟不是正常人类，也从来没有想过会经历这么奇葩的事情，她可没有可以借鉴的解决方法。 该怎么办？ 这个时候她万分感谢曾经拖着自己看了不少韩剧的寝室老大，虽然没有可以直接借用的经验，但是里面的狗血剧情可不少，扒拉扒拉说不定就有收获呢？ 于是趁着李启之等着她给回应的这短短一段时间里，她的大脑高速运转着，努力寻找着解决办法。 或许是被沉默压得有些喘不过气，李启之看着盯着相册一动不动的李青，微微有些担心，忍了好久还是没有忍住，小心翼翼的出声喊了句：“青青？” 似乎是被这声音吓了一跳，李青的身体一颤，一个手抖相册就要掉到地上！ 李启之下意识的去接，伸手一捞就握住了同时拿住相册的李青的手。 和李启之的手刚一接触，李青的手就像触电了一样瞬间抽走，看他的眼神就像一只受惊的小鹿。 这样的眼神让李启之的心狠狠地抽了一下！ 她在怕我…… 李启之的心神顿时就有些恍惚了。 等他回过神来，看到的就是李青落荒而逃的背影，没等多久就从楼上传来一声关门的巨响，“哐！”的一声似乎要把整栋楼都给震垮了。 拿着相册，李启之缓缓的叹了口气，满嘴苦涩，看着手里的相册，他自言自语道：“现在告诉她还是太早了吗……希望她能早点接受这个事实啊……” 冲进自己的房间随手把门一带，李青就往自己那张大床上扑了上去，把脑袋整个埋在了被褥间。 被褥是前几天新换上的。李青只睡过几天，还带着几分太阳的味道，让她很快安静了下来。 一安静下来，她刚才僵掉的思维渐渐恢复灵活。一恢复，她就觉得刚才的反应实在傻透了。 她心慌什么？ 她什么也没有做啊，为什么要心慌？ 没有了李启之在一旁施加无形的压力，她的脑子转得很快，三两分钟就想到了接下来的应对方式——避而不见。 是的，就是避而不见。 再没有比不见面更好的处理方式了，只要不见面。她无论想什么李启之都无从揣测，他完全可以把这当做是她还没有做好面对面接受“现实”的心理准备，而她在这段时间里悠悠哉哉的等着时间流逝。再顺理成章的“适应”角色转变。 但不管怎么转变，有一点她很肯定，那就是她不可能改口叫李启之“爸爸”，从爷爷变成爸爸，这个转换实在太考验她的心脏承受力了。如果改口，那岂不是要喊李爸为哥哥，那么李妈就成了嫂子，李霖更憋屈，直接降格为侄儿，想想就别扭。 确定了应对方案。李青拿出手机拨通了赵司机的电话。 作为被李启之派给她的司机兼管家，赵司机完全可以包揽她所有的事情，按照李启之的说法就是“什么事情都可以找赵司机。只要是我能力范围内的事他都可以处理，你的要求是他的第一执行标准，如果有违你的要求，就算是我说的话也不起作用，除非你不要他了把他还给我我的话才是第一标准。” 她当然相信李启之不是胡说八道。所以就算呆在他家里她也可以放心的指挥赵司机做这做那。 啧，果然是被腐蚀了的思想啊…… 拨通电话后。李青颇为无奈的想。 铃响三声，电话接通。 “小姐？” 李青的声音装得有气无力地对着话筒说：“晚饭我不下去吃了，帮我端一份上来吧，只要一点就行，清淡点。” “好的，需要水果吗？” “要一小份吧，爷……将军问起我来你什么都不要说。” “是。” 挂掉电话，李青对赵司机越想越满意，但一想到李启之，心底就升起一股淡淡的无奈。 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呢？真烦啊！ 听到赵司机出现在厨房为李青装盘晚餐的消息，李启之沉默了许久，最后什么也没说，只挥挥手表示知道了。看着他的样子，老管家也沉默着，但表情却充满了担忧。 这位老管家是从建国以来就跟着李启之的，一直忠心耿耿兢兢业业，因为在建国前李启之从外国人的枪口下救了他一命，所以他就把他这辈子都卖给了李将军，就连自己的儿子在李启之的帮助下从了政也很尽心的辅佐着李启之唯一一个走行政道路的四儿子，可以说对于这位老管家来讲，李启之就是他的人生信仰。 澜衣和将军的事情老管家是除开那个保镖之外从头到尾都知情的唯一一人，原本心里并不赞同将军和澜衣姑娘的事，但是自从看到将军脸上有了从未出现过的笑容，老管家就把所有的不满和不赞同丢到了一边。 只要将军高兴就行，将军征战了半辈子，虽然生活很安逸也很富裕，看上去阖家美满但过得并不开心，心情每天都是那样死水无澜。 但自从澜衣出现，将军就好像年轻了二十岁，整个人的精神都比之前好了，老管家看在眼里喜在心里。 但事情从来都不是一帆风顺的。 澜衣姑娘也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十九年前某一天突然就消失了，没有预兆没有痕迹，就像凭空蒸发了一样，将军发动了所有能发动的力量都没能发现任何的蛛丝马迹。那段时间的将军像丢了魂一样，原本还乌黑的头发半个月内白了大半，还不到五十岁的他变得像个古稀老人。看得老管家心疼不已，找了好多中医来为将军调理身体，但收效甚微。 但时间是所有心伤最好的医生，随着时间的流逝，将军就像忘了澜衣姑娘一样，身体渐渐好了起来，头发也黑了不少，但那发质却和枯草一样毫无生气，无论怎么调理也没有用。 原以为如果澜衣姑娘就这样一直不回来，将军的生活就会这么一直下去了。十二年前的一次家庭聚会上，将军突然抓紧了老管家的手，声音颤抖的问他：“老郭……你看那……是不是澜衣？是不是？” 感受着抓着自己的手透着的紧张。老管家急忙朝他指的方向看了过去——那个方向上只有一个大概十岁左右的小女孩，一脸可爱的坐在凳子上研究手里新得到的玩具，那个样子，分明是缩小版的澜衣姑娘！ “将军冷静，那不过是个孩子。我先去问问她是谁，好吗？” 李启之抓着老管家手腕的手好半天不肯松开，等终于松开了却在下一秒就握成了拳头，看青筋迸出的样子是用了十成十的力量！ “快去问问，她是谁，赶紧去……” 老管家不敢耽搁。三步并作两步的就去打听了，不过一分钟他就得到了答案回到将军身边，回答一脸期盼和害怕的李启之：“那是三公子家的女儿。李青。” 听到是自己儿子的女儿，李启之脸上顿时变作了失望，张着嘴巴盯着小姑娘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将军。”老管家接着说道，“不知道将军还记不记得，三公子家的女儿并不是三公子亲生的……” “什么？！”李启之被这话一惊。突然大声了起来，他这一喊让原本就不是很闹的院子里突然安静了下来。大家都把疑惑视线转向了他的方向，包括那个刚才还在摆弄着玩具的小姑娘。 和小姑娘对上视线的一刹那，李启之的脑袋“轰”的一下像炸开了一枚原子弹一样，整个脑海只剩下两个字——“澜衣”。 实在太像了！除了年龄太小，简直就是澜衣的翻版！ 见将军有些失态，老管家微微上前一步把他挡在了身后，朝在场众人微微躬身：“将军累了想要去休息一会儿，你们继续，晚一点将军再下来。” 然后他便搀着李启之进了屋。 回到书房刚一坐下，李启之就迫不及待的让老管家拿出李青的档案。李家的孩子们在他这里都有档案，详细到从小到大就连什么时候尿过床都有记录，作为孙女的李青当然也不例外。 把李青那并不薄的档案一页页看完，李启之的眼眶慢慢的蓄满了眼泪，当最后一页翻过的时候，两滴眼泪滴在了档案上。 “澜衣……” 对于将军认死了李青就是澜衣和自己的女儿这件事，老管家原本还抱有保守态度，认为去做个亲子鉴定比较稳妥，没想到却遭到了李启之的坚决反对！ “我自己的血脉我会不知道？！这件事不要再说了，就算是你也不能原谅，青青绝对是澜衣的女儿！” 见讲究态度坚定，老管家便不再说什么，也没有想过私底下调查什么的，因为如果被将军发现的话，即使是他，估计也会被丢进洛水喂鱼。 最了解澜衣姑娘的只有将军，他毕竟是个外人，将军和澜衣姑娘之间肯定有什么事情是他不知道的，既然将军肯定，那么他只有把这件事当作事实一条路可走。 十几年来将军对青青的爱护他亲眼所见，除了青青，他还没有见过谁能得到将军如此多的关注，如今两人关系挑明，青青小姐的反应在他的意料之内，就看接下来小姐会有什么样的改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