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三章：佐伊
永华光彩划破天空，恍若开天辟地，远古死亡之塔矗立，一幅幅深邃的画轴展现眼前。莫德手执永华，向阿比盖尔劈去。阿比盖尔腾空旋转，硬生生接下了这一刀。安提亚长剑和永华相激，一瞬间擦身而过，爆出的火树银花，流炫了天空。“砰！”爆出一地的银光烟花。 莫德，阿比盖尔，一在南，一在北落地。旁边响起一阵拍手声。 “莫德你进步真快。”凯琳娜笑道。 “三年时间。”查尔斯道。 阿比盖尔的胳膊伤了，康涅为她疗伤。“阿比盖尔没事吧？”莫德问道。 “没事，小伤而已。” 康涅瞧了瞧莫德，“你已经十五岁该出去了。”大家一静。 “出去了？”莫德道，“我和克里斯托弗的约定是十年，已经过了五年，也该回去了。不过我回去之前，想先去暗黑教廷。” 康涅道，“这个随便你。我也该走了。” 莫德看向凯琳娜，查尔斯，“我们旅程的最后一段路，愿不愿意陪我一起走？” “当然。”查尔斯肯定道。 凯琳娜释怀地笑了笑，“莫德，忘了吗？你是莫德，我是凯琳娜。那我们就一直是朋友。” “走吧。” 他们一起出了浩淼道廊，向克恩此行。他们三年前来到龙城，一年半前，瓦尔米基走了。现在他们也要走了，克恩没说什么。莫德将希带出。然后法特带他们到来的时候的魔法阵。通过魔法阵，几人回到了辛辛缇娜海域的娜迦岛。康涅先走了，他的行踪不明。莫德也不好问。阿比盖尔，莫德，凯琳娜，查尔斯，希，五个人准备踏上，他们旅程中最后一段路。当他们刚刚跨上帆船时，海面震荡，一双黄铜似的龙眸浮出。 “瓦尔米基？”莫德惊讶道。 瓦尔米基的龙首从海面上浮出，“你们要去哪儿？我带你们去。” 大家面面相觑。 “你不是……” “我吞了黑暗龙蛋，并没有消化力量。一直待在娜迦岛，我知道龙族一定会找我的，我就干脆在这里不走。谁知道你们就出来了。因为我在沉睡，感应了莫德你。就想谢谢你。” 莫德好笑道，“你也会感谢人？” 瓦尔米基冷哼一声，“怎么不会？上来吧。”它将脊背露出，几人从船上跳下来，趴在它的脊背上。 “我们去神圣同盟，你知道哪里吧？”莫德问道。 “当然。坐稳了。”瓦尔米基道。它倏然展开避空骨翼，从大海上一跃而起，窜飞了天空，高高在上。莫德趴在它的脊背上，俯着身子，感觉到耳畔呼啸的风。感到一阵清新。蓝天白云，澄澈无暇。三年来，她一直在黑暗中渡过，身上积攒了不少的暗伤。恐怕凯琳娜，查尔斯也不少。这次去神圣同盟，她准备去找老者，为她疗疗伤，至少不要三四十岁就早死了，也去……救佐伊。莫德抿抿唇。虽然要救佐伊，需要十级，但她已经领悟了‘还原’，可以去救她了。这个温煦沁凉的少女，为了她沉睡近六年。莫德有这个责任去救她。也是不可避免的责任。 “莫德，你去神圣同盟，是救佐伊？”凯琳娜突然问。 “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觉得好久没看见她了。”凯琳娜讪讪而笑。 莫德望着凯琳娜。她总觉得凯琳娜有什么事瞒着她。 …… 从辛辛缇娜海域到乔宾海域，本来需要几个月的时间，但在瓦尔米基的日夜兼程下，缩短了。他们没有几天就到了大月镜湖的后边，从旁边的山巘爬过去，就到了老者所居的盆地。他们停留在河水旁。这条河水还是莫德第一次和安德烈战斗的地方。她和凯琳娜第一次，遭遇了牛角人的袭击，然后遇见了安德烈几人。谁知几年后，物是人非。莫德从瓦尔米基背脊上下来。望着眼前这条潺潺河流，依旧江流有声，伶仃九泉，倒映山巘的险绝嵯峨。当年的莫德恣意狂妄，内心冰冷又火热。如今却变了，学会了沉默，学会了躲避，学会了退让。不是不残忍，而是将残忍埋在了心中，等待着萌发。 “莫德，你还记得啊。”凯琳娜拍拍莫德。 “不是不记得，而是忘不了。” 凯琳娜笑笑，“走吧，我们全力兼程，三天够了。” 莫德转身离去。 其他人虽然不知道莫德要去哪里，但也是跟着一起去。五人花了整整四天的时间，才翻过了绝壁山崖。比预料当中多了一天。因为希的体力似乎不如以前，他们等待他就花了不少时间。春天，万物复苏的季节。但老者的门前，还是一片皑皑雪海，登高跳远，远方连绵雪峰可见。当莫德走到那屋子前时，毫无一点修饰的草屋，深色的屋顶，似乎一点也没变。 “叔叔不知道在不在？”凯琳娜张望着。 门开了。 “进来。”屋子里传出声音。 凯琳娜耸耸肩，“叔叔还是如此吓人。” 长袍老人静静休憩，面前放着一碗面。 老人倏睁眸，上下打量着莫德，“长大了，长高了，力量增强了。城府也越来越深了。” 莫德笑笑，“长大，总要变化。” “哎，叔叔，你怎么没看看我。” 老人闭眸，“你早就长大，不需要再看了。” 凯琳娜撇撇嘴。 莫德让其他几人坐下来，自己站到老人面前，“我要去死亡秘境的通道。” 老人眉跳了跳，“佐伊？你准备好了？” “如果没准备好，也不会来了。” 老人没睁眼，给了莫德一块水滴铜镜，“拿去吧，将铜镜放在云台上，通道就在云台之下，你会直通死亡秘境的大海，飞贺在等你。” 莫德道，“你早就知道我要来？” “没有什么早知道，世上没有早知道这回事。飞贺从伤好以后，就一直守着你，至于我，不过是没动而已。”老人睁了眼，迷惘道，“我一直没动，一直在等你。于我来说，这世间没什么可留恋的了，不过一个凯琳娜，一个佐伊。” “叔叔。”凯琳娜哽咽道。 老人笑了笑，“不必如此，早死之人何必眷恋。凯琳娜你有家族可傍，而佐伊只有我一个老师，我只是想她一辈子过得平平安安。但她还是遇见了你，莫德。既然她决意这样，我也没什么说的。莫德，我只拜托你一件事。” “说吧。” “佐伊是自由的。”老人笑道。 “一定。” 老人疲惫下来，“你们去休息吧。我也要休息了。等莫德你回来，我会为你治疗暗伤的。凯琳娜也是，还有这个小伙子。” 莫德转身就走。 “殿下，我和你一起去吧。”查尔斯，阿比盖尔齐齐道。希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什么。 莫“这是我一个人的事，不关你们。”言罢，她就朝里屋进去。 查尔斯，阿比盖尔还想跟去。凯琳娜拦住他们，“这是莫德的心结，必须她自己去解。你们就不要添麻烦了。” 门咚咚地敲响了。大家一愣。老人眼眸睁开，清冷道，“门外何方神圣？” 机械，冰冷的声音传来，“安斯，来找兰开斯特子弟。”门自己开了，露出一个紫衣斗篷之人。 查尔斯，阿比盖尔一愣，这不是陛下身边的暗卫之首吗？怎么出现在这里？ 老人眯眼，“安斯？克里斯托弗叫你来的？” “对。”他道，看向查尔斯，阿比盖尔，“跟我来，为殿下准备点东西。” “可……” “放心，我会转告莫德的。”老人道。 查尔斯，阿比盖尔无奈只能随安斯去。只有陛下才能使得动这位，想必是陛下有什么事了。 三人离去。屋子里一下冷清起来。希缩了缩。 …… 莫德浑身湿漉漉从海浪里爬出来，吐了两口水，嘴里咸猩。气喘吁吁得坐在沙滩上。她对游泳不是很精通，所以通道设在海里，对她障碍挺大的。莫德理理湿发，瞧了瞧前方。这是死亡秘境。与之前来的时候没什么两样。郁郁葱葱的林麓，晦暗的天空，仿佛随时倒塌下来的幕布。遮蔽天空的枝叶，挡住了视野。莫德第一次来时，就感到一阵郁闷，现在不去关注就还好了。忽然一阵破空声响起，莫德迅速拿出永华，反手肘格挡住，身体后仰脚跟拧旋一周，白光呼啸，白线朝左劈去。“珰！”莫德望着孔硕骨翼，便知是飞贺了。抬眸一瞧，正是飞贺庞大的身躯，钢筋般的龙爪扣住地面。朝她哑哑嘶叫。莫德收回永华，叹息一声，“佐伊呢？在哪里？带我去。”飞贺二话不说，砰砰地跑去了。莫德紧了紧手，深吸一口气，展开黑翼，飞掠而去。 …… 辉煌耀光，金黄的树叶，滢滢湛湛的金色枫煌，透出的是一片暮鼓晨钟的哀悼，仿佛哀悼着暮色终将取代自然。莫德赶到时，便见着这一片景色。恍若暮景渲染，又预兆着什么。莫德摸了摸这黄金，冰凉冰凉的，毫无一点生气。直径走过去。那白骨族人一字排开，前面一个雪青披风的白骨族人，虽然变了黄金，但优雅的姿态不改。莫德至今记得，他威胁自己的两个条件。交出白骨之王的红晶骨，还有永华。她冷笑一声，当初如此逼迫她，可有想到今日？当日的耻辱也该轮到自己还了吧。 十八道空斩，反手肘激发出。 “嘭嘭嘭！”九个黄金雕像轰然粉碎，但那个雪青披风的，任莫德如何也不能粉碎。莫德眯了眯眼，大概是自己还没达到九级中期，不能粉碎吧。正好救了佐伊，就拿你做踏脚板。 莫德冷笑着走向金色水池。泱泱池水，荡漾着莫德面容。她坐下来，拿出索思林魔杖，横杖于前，喃喃道，“时间的伟大，空间的伟大，尊崇的天神，请赐予我还原吧，让我能退掉这里的自我封印，解救自我封印之人。”因为莫德还没到后期，需要借助于索思林魔杖。碎碎乳白光斑，点点灿金粉末随风扬起，空气中，这两种如梦似幻的物质，如一场落花雨，洋洋洒洒地飘飖而过，落了莫德满身，也落满了这黄金世界，莫德独自一人坐在其中，如此孤寂，又如此安详。大约持续了一个小时，灿灿的金色世界，开始土崩瓦解，“咔嚓咔嚓”之声不绝于耳，那层金漆如脱落的灰尘，一片一片散落下来。所有东西开始恢复原始的面貌。莫德面前的，那汪池水，渐渐干涸，就像抽走了金水，露出了佐伊蜷曲的身形。而白骨族人也开始咔嚓咔嚓动作。大地复苏，凝结了的树叶摇曳，草木欣欣向荣。 飞贺巨瞳湿润了。 白骨族人全身软化，等到金漆全部褪去，他身边猛地飘出邪恶气息，直直朝莫德冲来。莫德连眼睛都没睁开，甩起索思林魔杖格挡，空间屏障瞬间开展，将邪恶气息拦截于外。莫德双手撑地，倏地弹跳腾起，永华脱手飞出，从她背上旋转一圈，与邪恶气息决然碰撞，轰然声响于林麓响起，噗嗤一声，穿透了黑雾，刺进了白骨族人的胸部，莫德手五指遽然缩紧，刀刃他的‘心脏’毅然粉碎！白骨族人浑身僵硬，“我…不会…放过…你…的.。”便轰然倒地。莫德手一张，永华回到掌中。她睁开眼睛。这次占了便宜，如果不是趁人不备，就不可能获得胜利。她收起了魔杖和长刀。瞧了瞧佐伊，将她背起。朝大海方向走去。飞贺紧紧跟在身后。 …… “佐伊怎么样了？”莫德看着老人的动作。她刚回来，就将佐伊放在云台上，老人就去配药，看都没看一眼。 “放心，她不会有事的。有事的是你，你的魔力透支了吧，再不休息，就要废了。” 莫德眼前一黑，差点摔倒。刚才还不觉得，被他一说，倒是疼痛一起来了。“我去休息了。”莫德摇摇晃晃走到客厅，突然脑袋一嗡，便砰地一声摔在了地上。凯琳娜，希吓了一跳，连忙扶起莫德去隔壁的房间里休息。等莫德醒来后，已经是两天后的事情了。 午时，阳光盛耀，铺在莫德面孔上。她迷迷糊糊醒来，手挡住了阳光。过了片刻，她倏地翻身而起，牵动了腰部的旧伤，不禁呼痛一声。 “莫德，怎么了？”莫德霍然抬头。 佐伊苍白的脸上，挂着担忧，样子瘦了些，下巴尖了些，两颗笑靥也不清晰了。大大的眼瞳温煦而清越。浅笑染兮。 莫德笑了笑，靠在床上，“没事。” “没事！没事！还没事呢。你都连外周神经系统伤着了，还没事？”老人沉着脸走来。凯琳娜偷偷瞄她。 莫德不敢动，“真没事，习武之人流血是经常事。” 老人叹息，给莫德一瓶玻璃瓶子，里面装有数十颗药丸，“我给你配得，如果以后肋下周期疼痛，那就吃一粒。” 莫德接过。老人给莫德说了安斯的事情。莫德点点头，安斯是克里斯托弗的暗卫，为他办些见不得人的事，很多人都知道。估计是负责克西亚的事情。只是不知道他带走查尔斯，阿比盖尔干什么。 “好了，我累了，佐伊走吧，你的伤还没治好的。” 老人走了。佐伊握了握莫德手，浅笑道，“我没事了，多谢你啊，阿莫。不过我不能和你一起走了，我的伤还没好。老师说起码要两年的时间。到时候，我来科斯尔腾找你。” 莫德点点头，“好，你好好养伤。”几天后，莫德，凯琳娜，希准备去吉利美，神圣同盟的首府。安斯走之前，留下了一张纸，放在木屋外面，告诉莫德，要找他，就到吉利美去。莫德也打算去吉利美一趟。当年，温迪的事，也该解决了。 ========= 过渡，过渡啊。我想来想去，这过渡不知道怎么写，后来还是想省略吧，所以耽误了一天。下一章还是过渡，将温迪，克西亚解决了。直接进入暗黑教廷这部分，然后开启下一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