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章：曾经
藏书室有十三层，当年，莫德是在第二层发现壁画的。她给众人打个手势。轻手轻脚地上去。不得不说，这样的行动令人胆战心惊，在蒂娜的眼皮子底下偷盗，在十几万军队下，混入吉利美，冒险至极。但莫德他们，天生将脑袋放在裤腰带上，死了不知几次。冒险的同时，也在兴奋。 每一层，大约五米。莫德悄悄寻找壁画。打起火折子，她记得壁画靠近悬钟。啊，找到了，悬钟，那么是前面了。莫德也激动着。 “怎么没了？”莫德摸着光溜溜的墙壁，懵了，“画呢？不是，画呢？不会是蒂娜发现龙鳞不见了，就扔了吧。”莫德脑子里嗡嗡响。难道换地方了？敲木板声响起，“谁？” 火光所到之处，照亮一张中年人的面庞。 “啊！”中年人捂住莫德的嘴巴，“小声点，你想要蒂娜听见吗？” 莫德瞪大眼睛。“科林导师？是你吗？” 中年人放开莫德，“等你好久了。这里不要多呆。” …… 莫德，卢萨，杰拉尔德，弗洛伦围坐在一起，注视对面的中年人。 十分矮小的房间。混迹在九流之处，一般不会被发现。这里实在太肮脏，几乎各个阶层的人都会出现。这里也是交易场所，不像是撒论述他，更像是黑市，但比黑市，这里什么都有得卖。比如假身份，奴隶，一支雇佣军。科斯尔腾也有，但少。 “科林导师，你能和我说说，为什么你穿着一身奥本海默家族的衣服？你胸前佩戴的徽章，像是长老阶级的。”藏书室中，真正吓到莫德的，不是科林这个人。而是他的徽章：五个环形圆内，边缘处一圈火焰，白色羽毛漂浮——奥本海默的主脉。 科林喝杯水，“莫德，你这样太危险了，一不留神就会被发现。” 诫夜出鞘；莫德压住弗洛伦的手，“你知道我叫莫德？什么意思？” “哦允许兰开斯特在吉利美驻人，不允许奥本海默了？这几年，蒂娜和国内反动人士斗争，可能没以前多了。你真以为没了？”科林眼睛炯炯有神，一种厚重的气息，不像是以前的导师了，“别以为卢萨的隐身有用，混入吉利美哪儿这么容易啊。你该在滂托好好经营，从小做起。” “卢萨？” 科林一噎，“我…我…” “是我。”两人走进来。 “是你们啊。”莫德笑得恐怖。 安萨娜朝科林鞠躬，“多谢福奎阿四长老，您可以回伽玛了。” 科林一听这个消息，笑得舒畅，拍拍贾斯泊，“堂侄啊，恭祝你的婚姻了。呆在几亚的几年，实在不好受。我先走了。” 安萨娜和贾斯泊坐下，安萨娜说，“莫德，你不该听伊恩的。蒂娜最近在研究土地制，没空理你们。” “没时间听你批评。” “你铁了心。” “依娜和蒂娜，大封印术。”莫德受够了欺骗，网笼罩自己，她看不清未来的路。死要死的明白。 安萨娜沉默了会儿，“我和蒂娜是同胞姐妹。蒂娜送往奥本海默，我留在神圣同盟。神圣同盟的规定，公主到了一定年纪便会出嫁。我不肯，长老院只想要我的婚姻换取利益。我们长得一摸一样，理所当然，互换身份。奥本海默的大族长亲自教习我，第七年，贾斯泊出生，我做了他的监护人。” “说重点。” “你没见过蒂娜吧，她的身形一直保持七岁孩童，我今年五十六岁。知道为什么没有衰老吗？” 弗洛伦道，“时间之子，海蓝之心。” “你见过康涅吧？身体只有血水和骨头，没有器官，再也不能享受快乐。一生不能**，不能拥有自己的孩子，感受不到快乐和痛苦，一具行尸走rou！是克里斯托弗！克里斯托弗就是个疯子，比科斯尔腾有过之而无不及。他也想长生不老。他人生中，第一个女人，第一个爱着的女人不是梅拉尼，是蒂娜！蒂娜才是他定下婚约的人，用的身份是奥本海默之子。克里斯托弗丧心病狂，拿蒂娜做实验，将时间之子灌入蒂娜体内。我今生都不会想到，蒂娜将这毒性传给我！你知道吗！”安萨娜冷笑。永生永世的罪恶，时间之子，恶魔之子！ 莫德皱眉。她想说什么，但什么都说不出来。 贾斯泊复杂道，“奥本海默由六大家组成。我祖父属于托克维尔一族，他叫布甘库克。依娜和蒂娜送进玛格丽特·方丹一族。” “玛格丽特·方丹？”杰拉尔德道，“好像是神圣同盟开国大帝的胞妹，杰奎琳大帝的未婚妻。” 安萨娜道，“托克维尔是科斯尔腾大帝的胞弟，也是神圣同盟的国师，金蒂米亚的封印是他下的。” 莫德看向贾斯泊，隐隐明白了什么。 “兰开斯特会送每一代血脉到奥本海默，赫南德斯也是。上一辈送的，是蒂娜和克里斯托弗。克里斯托弗第一个喜欢的女人是蒂娜。” 莫德的脑子作痛起来。她想到一个问题，像是从毛线团里，抽出一根线，“金蒂米亚呢？那副壁画怎么不见了？” 安萨娜冷眼瞧她，“他们不该活在这个世界上。” “什么？” “不懂？” “死了？”怒火烧毁了莫德的理智，她一拳揍上安萨娜，莫德阴厉地吼，“为什么？” 安萨娜裂开嘴，“是你们的错！是你毁了他们！”是兰开斯特的错！由你承担！克里斯托弗的错，由你承担！“莫德，这是你的错，从你生下来一刻起，就将由你背负。” 仿佛抽掉了脊梁骨，莫德跪在地上，汗水一滴一滴往下掉。为什么？这罪与恶，为什么由我承担？我犯了什么错，值得你们一次次地推我下地狱。我注定不该出生？ …… 一个月后。 帕克大公受到蒂娜大帝的呵斥，西里尔回去后，罚米瓦尔不准出家门一步。妮古拉回了爱德华兹。西里尔派人追踪阿比盖尔，下令取回首级。米瓦尔滴水未沾，昏倒在家。妮古拉没回来。阿比盖尔自首，只望再见一面米瓦尔。帕克大公同意了。 绞杀在九天之后。 吉尼佛站在喧闹的人群中，注视远处的绞刑台。他想起蒂姆当年，放他出来的一句话。 她说——人生可选择的，没多少个。他回敬：大部落长，有什么样的责任，就有什么样的权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