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一纸休书
求收藏,求推荐票,泪目~~ =============== 这句话一问出来,简如意面上立刻就变了颜色,嘴皮子也有点不顺溜了,支支吾吾道:“嫂子你说啥呢,我咋听不懂?” 喜也没答话,忽地一下就从墙头上消失了,片刻之后,她趿拉着鞋从院门外一溜烟地跑进来,拽过简如意仔仔细细瞧了又瞧,嘴里啧然有声:“嗳哟哟,真是啊,你们简家人一个赛一个的好看,老天爷也对你们格外好。头前儿那满的伤,就愣是没留下一个疤啊!” “伤,什么伤?”简兴旺立刻问道。 简如意脸上隐隐有些泛红,转头对简兴旺和简阿贵笑道:“哪有什么伤?我看哪,多半是我和喜嫂子大半年没见面,她在这儿舀瞎话编排我,逗闷子呢!”说着,十分隐蔽地冲喜使了个眼色。 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喜并没能领会她的暗示,只管一叠声地道:“咋是我编排你呢?镇上那都传开啦!你们两口子在菜市打架,你把包勇的脸挠出七八道血印子,自己上也是血糊糊的,衣裳扯得稀烂,被打得都没个人形啦!”她一边说一边转向简阿贵,“叔,我婶子不是在如意家住了好些子吗?她回来,就没跟你们说点啥?这不能够哇,这事儿在镇上传得风风雨雨的,像我婶子那样的精明人,咋可能一点信儿都没听到?” 简如意的耳根子腾地红了,扎撒着两手对着喜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嫂子,差不多就得了,你咋还没个完?我和大勇好着呢,许是哪天在街里逛的时候,闹了点小别扭,吵了两句嘴,凑巧被人瞅见了,就越传越邪乎。你听在耳朵里,自个儿笑两声也就算了,咋还当了真?我爹这人可是开不得玩笑的,你说啥他信啥!” 喜渀佛受了天大的冤屈,嘟着嘴气哼哼地道,“我可没编瞎话!你俩一开始,的确是拌嘴来着,后来包勇说你偷人,吵着吵着就上了手。他先扯了你的头发,然后你一爪子就拍到他脸上,包勇就一脚把你踹翻了,拽住你的头发往家里拖,你挣不开,先还呜嗷直嚎,后来就一点声儿都没有了。镇上好多人都亲眼看见了,我大姨跟在你们后头远远瞧着,一直到你们进了家门才离开,保准没错!”末了,她还像不解气似的补了一句,“那你倒说说,你究竟偷汉子了没有?” “你个败家娘们儿,别在那儿胡咧咧,趁早给我滚回来!”喜话音未落,孙坚的脑袋就从墙头上出现了,粗声大气地训斥了一句,喜一缩脖子,回头冲简阿贵尴尬地笑了笑,掉头就跑了。 听了喜这番活灵活现的描述,简阿贵就已经有几分信了,再加上“偷汉子”那三个字,他心中更是涌起一阵邪火,便转过脸色铁青地对简兴旺道:“你娘在酒坊里是不?马上把她给我叫回来,别告诉她如意回来了,听到没?” 这多半是怕谭氏事先想好了说辞。林初荷在旁边点了点头,看来,这简阿贵还没有蠢到无可救药的地步。 简兴旺不敢怠慢,立刻就去了隔壁酒坊。自那之后,简阿贵就没说过一句话,自顾自往地上一蹲,生起闷气来。简如意在旁边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一张脸逐渐涨成猪肝色,咬着嘴唇要哭不哭地也在一张长凳上做了下来。 过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谭氏才一阵风似的从外头旋了进来,一进门就骂骂咧咧道:“作死的老货,老娘在那儿忙着呢,你又要干啥,非得心急火燎地把我叫回来?你……” 她一眼瞧见了院子里的简如意,斥骂声戛然而止,不自地脱口而出道:“哎呀,你咋回来了?” 简阿贵霍地站起,指着谭氏大声道:“如意跟大勇两个人闹腾上了,这事儿你知道不?” 谭氏一怔,一张脸登时垮了下来。她在简阿贵面前是威风惯了的,何曾被他这样大呼小叫过?当即便叉着腰吼道:“死东西,你这是要吃人啊?我看你真是长能耐了,居然敢跟老娘撂脸子,你也配?” 搁在平时,她这样咆哮一句,简阿贵早就吓得魂魄不齐,然而今,他也实在是气得凶了,只觉得腔里一团火熊熊直往上冲,若不发泄出来,就得把自己活活烧死。他什么也顾不得了,干脆跳到谭氏面前,直问到她脸上去:“你少给我拉拉杂杂扯这些没用的,我就问你,你到底知不知道?哦——”他蓦地恍然大悟,“怪不得昨儿个我说要去如意家瞅瞅,你死活拦着不许,敢儿,你是为了瞒我呀!你们母女一条心,我他娘的就是个外人!” 谭氏嫁给简阿贵二十多年,这还是第一次看见他发脾气,一时竟找不到话来对付他,转了转眼珠子,强撑着道:“你又听谁跟你嚼舌头根子了?这是没有的事,你自己的闺女,你自己还不了解?咱如意……” “你少废话,你大闺女现在都成了河源镇的笑料啦,你还蘀她捂着!”简阿贵喘着粗气道,“你还甭说,正因为她是我闺女,这事儿,才更有可能是真的。从前她没出嫁的时候在咱小叶村里闹出来的那些事……咳,我都没嘴说!”
他说着便走过去,将简如意一把从凳子上拎起来,声色俱厉地道:“丫头,你给我一句实话,你到底儿是不是做了败坏门风的事了?你也不小了,咋能由着子闹哪!你整这么一出,丢的是包简两家的脸啊!” 简如意这次回来,原本是想暂时将此事瞒下来,再寻机会慢慢说与他爹娘听,如今自知这事今天怕是瞒不过了,干脆一言不发,捂着脸呜呜哭了起来。 林初荷在旁边听得却是心惊跳的。这是什么况,敢这简如意,从前还是个“惯犯”?没想到这一穷二白的小叶村,民风竟如此开放,真心让人无法直视啊! 简阿贵心软,见状便叹了口气,道:“你跟我说说,你今儿回来,到底是因为啥?想让我和你娘给你撑腰?” 简如意抬起一双泪眼朝他脸上看了看,见他神色和缓了些,便地从搁在桌子上的包袱里掏出来一张纸,抽抽搭搭地道:“爹,包勇把我给休了……” “你说啥?”不等简阿贵开口,谭氏率先就跳了起来,凶神恶煞地嚷道,“他老包家是吃了豹子胆了?我走之前,明明嘱咐过了,让你们有什么话都好好商量着,千万别坏了感,他居然敢休你!”说罢,一把将简如意手里的纸抢了过去。 “你认识字啊?!”简阿贵没好气地吼道,“兴旺,你给念念,上头写的是啥?” 简兴旺就接过那张休书,不不愿地念道:“……立书人包勇,系天峰府青怀县河源镇人,凭媒聘定简氏为妻。岂知过门之后,简氏德行有失,已合七出之条,因念夫妻之,不忍明言,愿退回本宗,听凭改嫁……” 简如意在旁边越听越委屈,干脆“哇”地一声大哭起来。 “你还有脸嚎?”简阿贵痛心疾首地使劲捶打着桌子,“家门不幸啊,这回,我老简家的脸可丢尽了!”说完,佝偻着背,缓缓进了屋。 “上梁不正下梁歪,你也不是啥好货色,你闺女的事儿,你可没嘴数落!”谭氏冲简阿贵的背影骂了一句,又连忙搂住了简如意的肩膀,软声安慰道:“不哭嗷,有娘给你做主呢,明儿个我就领着你上那老包家说道说道去,这休书,他们怎么写出来的,我让他们怎么吃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