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1)
“龙大,这件事您意下如何?”面目凶恶的魁梧男子,此刻有些惴惴不安的模样,低头在门口,手中拿着一份资料。 这是一处长而黑暗的走廊,走廊的最尽头是一间房子,背着阴凉,长年不见阳光,空气中飘散着一种奇怪的味道,明明没有风,每走一步都带着让人从心底升起的寒意。 从房间里走出一名男子,他的脸庞被阴影遮住大半,只能感觉出他表情阴冷,静静站在你面前,都让你觉得心一颤一颤的。不愧是黑,道让人闻风丧胆的龙大。 多少年的沉淀和积累,他身上的煞气已经和本人融为一体,浓郁的分不开。 苏隐龙淡淡扫了一眼这个男人,两根手指拿起了资料,目光在上面略过,嘴角勾起极小的幅度来;“日本的黑手党,嫌我们在日本占了他们的领地?日本警察管不了他们,不代表青蛇帮不行。” “是,是。”男子忙不迭的点头,“收拾人这种事情,青蛇帮做,最合适不过了。” 苏隐龙嗯了一声,不发表意见。男子知道,他算是同意了他的这种说法,这件事情算是交给他来做了,忙躬着身子,“那属下就不打扰龙大休息了。” 苏隐龙的眸子一抬,没有说什么,重新进入了房间中。 这是一个简单的办公室,没有阳光长年开着灯,唯一让这个屋子显得不平常的,是房间中透明的水晶棺椁,里面躺着一个容貌并不十分美丽的女孩。 十年了,她刚死的时候,他几欲疯癫。 确认了当初白露希是自愿跟着鬼面离开,他完全不能压制住心中的怒火,白露希还在青蛇帮被关着。他冲进了白露希的房间,恶狠狠的扑上去,掐着她的脖子。 第一次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胁,贞洁在生命面前,显得也没那么重要。白露希被吓傻了,她艰难的解着自己的扣子,“我,我不会,再拒绝你了。求求你松手。” 洁白的女体成现在面前,他却觉得恶心,手下更加用力,底下的人挣扎了几下,就再也没有动静了。 他从来没有一刻,那么明显的觉得,他再也不想碰别的女人。 他知道,最恶心的是他。白露希只能说是被迁怒,如果当初所有的一切,他都能和她一起分担,也许结局将会完全不同。又如果,他能对她再好一点,她也不至于,直到临死,都来不及听到他表露心意。 影楼拍摄的照片被送过来了。 苏隐龙忽然明白了,当初的摄影师,为什么一脸战战兢兢的,让她多笑一笑,多看一看他。照片上的女孩,目光空洞,带着一种程序化执行任务的感觉,脸是对着他的,目光也是看向他的,却让人觉得,她的眼睛里,根本没有他。 那个时候暄夏,已经知道自己命不久了。 文哲说过,她是最了解自己身体的人。残败到了那个程度,人不可能不难受。所以,暄夏想偷偷的离开,把资产转移到美国,悄无声息的从他身边消失是么?到底是有多绝望,才宁愿一个人在异国他乡病着,也不愿意在他面前示弱。 “她大概是怕,就算说出来,也不会得到你半点怜悯,又何必自作多情,让自己的心再受到一次伤害呢。”文哲嘲讽道,以前文哲关心暄夏,劝他对她好一点的时候,他觉得文哲很可恶。现在他开始说真话了,他觉得他更可恶! 以前他很少喝酒,因为喝酒误事。青蛇帮里的高层,一律不能吸毒酗酒。 这次是他破例了,一个月的时间,他醉的不省人事,哪怕是在梦中,他也很少能见到活着的她,在仅有的回忆和画面中,他都是青蛇帮那个高高在上的龙大,她只是他的属下。他多想告诉梦里的那个自己,不要这样,可就连做梦,都不给他一个对她好的机会。 直到那一天,她好像活着回来了。 安静的躺在那里,睡颜美的让他心醉,他这辈子见过也睡过无数美女,可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美的。 他觉得这似乎是一场梦,不敢靠近上前,只能一点一点挪过去,最终忍不住,伸手牵了她的手。
暄夏的手好冷啊,他把那只小手抓在手心里,她身体不好,所以手这么冷么? “我给你捂热一点。”两只大掌轻轻合住,身后的文哲松了一口气,趁着苏隐龙醉的厉害,目光还落在手上,赶快把桌上的酒全部收走。 对有的人来说,醉着比醒着要好,这样就不用面对醒来之后残酷的现实,比方说现在的苏隐龙。 但是他是青蛇帮的老大,他不能醉,他只能清醒着去面对。 捂了很久,手心里的手都没能热起来,只是表皮有微微的温度,一接触到空气,就再次回归到冰凉。 “原来你这么怕冷,那我就一直帮你暖着好了。手冷我就帮你捂着,身上冷,我就抱着你。” 他笑了,这么多天,第一次在清醒的时候,没有不停的喝酒;“如果是全身都冷,我不介意在**上陪你做一些暖身运动,喜欢什么时候开始,什么时候结束,想要什么样的姿势,都可以和我商量。” 他摇摇晃晃的站起来,俯身吻住了女孩的唇,同样是冰凉冰凉,还带着一种奇怪药水的味道。 这个吻轻轻浅浅,却停留了很久。 “也不知道回应一下,真是个木头。身材也不好,**,技也不好,也只有我能收留你,还想去国外?你还能去哪里?”他的声音一点点加重,目光里还是柔情。 酒精的作用上来了,苏隐龙有些撑不住,看了她一眼,嘴角露出一个安心满足的笑容,“以往都是我先入睡,你再睡的。这次你竟然忘了暗卫的准则,先睡着了,那我也只能陪着你一起,正好现在我也困。” 他一手拉着她,头枕在棺椁侧沿之上睡着了。 文哲还站在门口,他低着头,发出一声悠长的叹息。 晃了晃手中解酒的针,缓缓离开。 罢了罢了,让你再多醉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