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可造之材
这个主意太子虽然没有同意，但已经也没说不能干。齐王李元吉就是那个胆大的人。他认为太子优柔寡断，还是要靠自己才行。在那之后没多久，公主府就接到消息说驸马受伤了，不知怎么的，平阳公主就早产了，孩子生了很长时间还是出不来，幸好后来平阳拼尽全力还是生下了柴令武，可太医急忙施针，只救回了还有一口气的平阳，昏迷不醒，人事不知。再后来就是萧贺来了。 现在李元吉还在纳闷是不是计划哪里出了岔子，把做事的人都灭了口，又听闻平阳醒来后一切都忘记了，也就放心了，以为自己做得神不知鬼不觉。 日子就这么过了两天，一天晌午萧贺在书房练字，自从能起身活动后，她每天都会在书房呆上一会儿，有时看书，有时练字，既能通过书籍多了解一些这个时代的知识，也能靠练字平静自己的心。 萧贺的书法是小时候打下的底子。记得大概五六岁的时候，家里就有送她去名家那里学习书法。她那时就是不喜欢写字，有一次躲在顶楼的阁楼里不去上课，mama找了好久才发现她。不过后来每次去上课回来后在自己小书房做功课时，mama都会陪着她，她写多少mama也会写多少，这让她很开心，可以和mama一起练字是她小时候学习书法的唯一动力。待年纪稍长，自己练着练着已经很喜欢了，也就一直保留了这个习惯。 侍琴进门见她正在练字，轻声说道：“公主，前两天您吩咐我把佩儿jiejie的孩子带来见您，他们已经来了。” 萧贺听了并没有停下手中的笔，只是说：“你把他们带到花园的凉亭，先给他们弄点好吃的，我一会儿就过去。” 侍琴应声退下自去安排了。 萧贺很快停下手，小楼给她端来水盆，一边给她卷袖子一边问道：“公主，要不要换件衣服再去？” “不用了，别让几个孩子久等了。”萧贺边洗手边对小棋说：“小棋，你去把我房里放在枕边的那个盒子拿过来，嗯，还是你拿了直接去花园吧。” 小棋应了声“是”就立刻出去了。 萧贺看着小棋出去微微叹了口气，真希望小棋能早日走出过去的阴影得到幸福。 “小楼，我们先过去吧。” “是，公主。公主找他们来是不是为了收星儿做干女儿的事情？”小楼跟在萧贺身后向花园走去。 “是啊，我打算和孩子们商量一下，总要有个仪式，免得以后外人慢待了星儿他们。”萧贺对这事有自己的考量，如果有个正式的仪式，等过几天宴会时或者以后选个好机会把这件事在皇帝面前备个案，那星儿将来的日子会好很多的。 小楼真心地说道：“还是公主您考虑的周道，什么都为星儿想好了。” 说话间就到了花园凉亭。侍琴和四个孩子都在，沈平和沈安站在边上，沈怡抱着沈星站在沈平的旁边。侍琴正在和他们说着话。 萧贺对这四个孩子印象很好，都是懂事的好孩子，就是小小年纪都失去父母，实在是可怜。现在的她何尝不是呢，她也永远见不到mama了，再也见不到了。这样的痛苦她感同身受。 “坐吧，都坐下来说话，一直站着多累。”萧贺走进凉亭对大家说。 几个孩子忙向她行礼，沈平和沈安还好，沈怡连忙把沈星放在地上，拉着她一起行礼。星儿长得眉目清秀，圆溜溜的眼珠子嵌在胖乎乎的小脸蛋上别提有多可爱了。身上穿了一件夹袄，想是春天刚到，怕孩子着凉了，所以还没有脱下。星儿想学jiejie给公主行礼，可她一个才刚五岁的孩子，哪能做得像样，也就是囫囵个样子罢了。 “快别多礼了，在这里都和在家一样的。”萧贺过去拉起沈星的小手，低头说：“来，星儿，跟干娘到这边来吃点心。”说完朝沈怡笑笑点了下头。 星儿抬起头睁着大眼睛望着她回头又看了看沈怡，见jiejie也朝她点头才随萧贺拉着她在桌旁坐下。 萧贺抱了沈星坐下，拿了一块点心给她，看向沈平他们三个：“坐下吧，有些事情要和你们好好商量，也不是一句两句的，在我面前不用这么拘礼。” 听她这么说又见她身后的侍琴朝他们示意，也就顺着她的话坐下了。 萧贺看他们面带哀戚，显然是还沉浸在父死母丧的悲痛中。这几个孩子是她在佩儿临走时答应要照顾的，那她就一定要做到。 这时沈平起身躬身向萧贺行了个礼说道：“公主，谢谢您对我们家的恩情，沈平铭记在心，永不敢忘。” 萧贺看向他，郑重地说道：“这不是恩情，是感情，这是我对你们母亲的承诺，你们放心，有我在一天不会有人欺负你们无父无母。还有这个谢字以后就不要再提了。今天找你们来主要是想和你们商量一下让星儿做我干女儿的事。” 沈平和沈怡、沈安互相看了看，最终由沈平回道：“公主，这件事是您和母亲在她临终前订的，我们没有其他意见。” 萧贺知道他们这是想岔了，笑笑说道：“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和你们商量是不是要有个正式的仪式，然后你们看啊，现在你们四个年纪都还小，沈平你虽然今年有十三了吧，可毕竟还没有成家，沈怡沈安都还是个孩子呢，所以我的意思是能不能把星儿放在我这里，由我来照顾她。我现在有两个儿子，还没有女儿呢，我一定会像对亲生女儿那样对待星儿的，你们就放心吧，再说还有侍琴她们呢，肯定会妥妥当当的。” 萧贺说完看三个孩子神情还有些犹豫，想想毕竟是兄弟姐妹，于是再给了他们一颗定心丸：“还有，星儿在我这里，你们随时可以来看她，不要多虑。” 沈平听她这么说就放下了纠结的心。公主能收星儿做干女儿那是星儿的福分，也是公主看在和母亲多年的情分上才会有此安排。可到底是他最小的meimei，如果做了公主的干女儿又住在公主府上，那以后他们兄弟姐妹不是很难团聚了吗？可要是不答应让星儿住过来，又怕公主会认为他们不是好歹。所以才左右为难。现在听萧贺说得这么明白，哪里还有什么好犹豫的，都点头应好。 沈星坐在萧贺怀里倒是很听话，还用伸出小手抓了一个点心递给她。萧贺乐了，点了点星儿的小鼻子说：“小乖乖，这是要孝敬干娘的吗？” 沈星点了点头，带着清脆的童音说：“嗯，要孝敬干娘。” 大家都被她逗乐了。一下子冲散了亭中原本的哀伤。 侍琴在一旁凑趣道：“公主，看来星儿和您是真有缘分，要不然这才第二次见面她就和您这么亲，将来肯定会孝顺您的。” 这正说着，小棋拿着一个盒子过来了。那是一个檀木做的锦盒，里面放着她要送给星儿的东西。 萧贺一手接过小棋递上的锦盒放在面前，一边抱着沈星对她说：“星儿，干娘送你一件礼物好不好？”说完打开锦盒，里面是一册新装订好的书。 这是这两天萧贺亲自写的，后来让小棋帮她去装订成册。她选取了她以前熟悉的富有趣味的小故事，配上极具现代特色的漫画插图，即使星儿一个字都不认识，她也能有兴趣看这些故事的。这是她目前能想到的送个星儿最好的见面礼。 这书在做的时候萧贺就叮嘱小棋要按照她描述的尺寸特制，现在见沈星拿在手里刚好，两只胖乎乎的小手捧着小书翻得正起劲呢，还不忘抬头对萧贺说：“谢谢干娘。” “不谢，星儿喜欢就好。” 旁边沈平他们不太明白小妹什么时候会看书了，还是那么奇怪的书，看得还挺乐呵，奇了！难道公主送的书是特别的？可他们又不好问星儿要，还是萧贺看几个孩子一脸疑惑的表情为他们解了密。 沈平心里感慨，怪不得母亲生前对公主如此忠心，平时在家时常念叨公主如何如何的好，只今天这一见，她对人亲和没有架子，对他们温言暖色，毫无轻看之心，对星儿能做到如此他还有什么不放心呢，母亲生前听到公主说会收星儿做干女儿才含笑离去的吗，她这是瞑目了。沈平在心底暗下决心，以后一定效忠公主以报答她的恩情。 萧贺看星儿翻着小书也就任她玩了，想了想对沈平说道：“沈平，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沈平刚想起身，萧贺就示意他坐下说，他回道：“公主，我想考科举，将来做个好官。” “那你知道该怎么做才能称得上是一个好官呢？”萧贺紧接着就问他。 沈平略想了一下说：“具体怎么做我还说不上来，但总要能做些对老百姓有益的事情才能称得上是一个好官。” 萧贺被他这么一说倒有些惊住了，这个孩子倒是有些想法，看来之前没有看错他，是个可造之材。